朝阳帮蓝羽夫妇和司马空等人在梦烟阁商讨如何攻陷流冰岛。
朱玉道:“云沙河机关重重,流冰岛也尽是危险,单凭我们三大派,恐怕很难攻破。”
朱玉刚过十八就嫁给了蓝羽,育有一儿一女,女儿两岁时出门玩耍后不知去向,现只有一个儿子在身边,也已经二十二岁。
孟紫青不以为然:“想要过云沙河倒不是难事,小女紫衣从小便在流冰岛习武,有她跟我们里应外合,也不是没有把握。只是,自从老岛主归西以后,她再也没有回来过,像是新任岛主定的新规矩,除了想出阁的女子可以随夫君离岛,一般女子都不行。想来,我也有几年未见小女了。”
司马空打断他:“孟兄,孟姑娘几年没有音讯,是死是活你可知情?别您老在这空盼,盼了个死讯回来,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以往每年紫衣回来说的那些事情不容他这么想。
蓝羽低头轻叹一声,道:“孟兄这还有个盼头,我家小女两岁之时被人掳走,至今下落不明,让我这个当爹的甚是自责呀。”
朱玉听他这么一说,低下头思念起丢失的女儿来。
这时,管家来报:“老爷!老爷!小姐回来了!”
孟紫青忙出门去迎接,见到紫衣第一眼发现她越发标致了。紫衣看到屋里其他人,有些不悦:“他们怎么在这里?还要打流冰岛吗?”
三年前五大派都没打过蓝嫣儿一人,现在这三大派更没指望了。
孟紫青忙找个借口解释:“不是,我们在商讨谁来接任盟主一事。紫衣啊,你怎么回来了?”
紫衣倒也不隐瞒,此时的她一身轻松,她道:“我被赶出流冰岛了,内功也没了,我现在等于是个废人。”
“哪能。”司马空怜惜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眯着眼睛笑道:“小姑娘在家学学女红种种花草就行了,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都是老爷们的。你说,是谁赶你出来的?贫道带着门徒为你报仇。”
紫衣一脸嫌弃,
孟紫青询问:“要报仇吗?”
“爹。”紫衣烦闷,说道:“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靠报仇来解决的。”
“对对!”孟紫青年过半百,有这么一个闺女让他疼上心头。自然是锦衣华服山珍海味任她挑选。“那各位,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恕孟某不远送。”
“告辞!”
“告辞!”
蓝羽等人纷纷告别。
孟紫青吩咐厨子做了紫衣爱吃的菜和甜点,饭桌上,孟紫青试探性的问道:“紫衣啊,你最近有发现云沙河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没有啊,能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紫衣翻了个白眼,回答的漫不经心。
“有没有死人尸体什么的?”问到死人尸体的时候,孟紫青眼睛都亮了。
“爹,我吃饭呢。”紫衣有些不乐意,吃饭的时候谈死人尸体太过扫兴。
“爹的错,爹的错。那有是没有呢?”
“没有。”为了能好好吃饭,她想快点结束这种问答模式。
孟紫青喃喃自语:“奇怪了,欧阳乐明明掉下去了,怎会没有尸体,莫不是被鱼吃了?”
“欧阳乐?”尽管他说的很小声,紫衣还是听到了,她假装不在意地问:“欧阳乐怎么了?”
“哦,前段时间武林中不是出事了么?有人说欧阳家通敌叛国,你欧阳伯伯一家都被围剿了,欧阳乐也掉进了云沙河,至今没有消息。”
“围剿?”紫衣吃了一惊,“你是说欧阳伯伯的儿子是欧阳乐?不是叫欧阳萧么?”
“那是小儿子。”
原来,她从云沙河里捞出来的少年正是欧阳伯伯家的儿子,那个她从小就喜欢的美少年。只是后来几年没见,竟一时没有认出他的模样。也怪她,记错了他的名字。
紫衣问:“那武林现在群龙无首了么?”
“现在江湖中流传了一个选武林盟主的标准,谁找到了欧阳乐,谁就是盟主。若是都找不到,五年以后就会从比武中选出新的盟主。”
“这样。”紫衣心想,欧阳乐你一定要藏好了,武林这么乱,江湖这么危险,好好待在流冰岛,才是上上之策。
“紫衣,你要是发现了欧阳乐。一定要告诉为父,让你爹也当一回武林盟主。”
“知道了,爹。”
孟紫青顿了顿,又道:“紫衣,你也不小了,要不爹爹作主,给你找个夫婿,你看可行?”
“爹你是说凌风大哥吗?”
“不是他,他御林山庄已经和欧阳家一样了,现在成了是非之地。朝阳帮少帮主蓝影生你看怎么样?我觉得英雄豪杰当非他莫属了。”
说到凌风,带了凌天凯去找天机老和尚,天机暂时性收留了他们。这个天机,看起来应该有七十多岁了,凌风记得,他小时候调皮了,父亲都会带他到天机那里吃斋念佛。无肉不欢的凌风,来到这里就愁眉苦脸,未曾想这次他主动来了这里。
待凌天凯养好了伤,向天机告别。临走问了一句:“这次的屠杀,您老不准备管一管?”
天机扣着佛珠,闭目凝神道:“贫僧已经不再过问武林俗事,年华已去,不再任性。如若施主以后遇难,大可再来破庙,贫僧会鼎力相助。”
“如此,先谢过师父。”
别了天机,二人回到御林山庄。而现实映入眼帘的御林山庄已经面目全非,可以看得出他们走后这里被人翻腾过。
主子被追杀,见山庄无主,一些下人把山庄值钱的东西都变卖了,拿着银两各自回了家。只有管家一人,怀里揣着一些房产地契,还有山庄近几年做生意赚来的银票。管家说,钱庄里的银子他全取出来了,就等他们回来交予他们。
凌天凯捏着那些纸张,对那些下人没有一丝埋怨。他托起管家的手,将所有家当放在他的手中,道:“这些年,你一直在凌家做牛做马,也是苦了你了,连一房妻妾都没有。这些东西,你拿去用吧,买处院子,讨个媳妇,安度晚年。”
管家一阵激动,被庄主握住的手连连发抖:“庄主,万万不可啊!”
“听我的,离开山庄好好生活。”
管家握着那些房产地契,万般不舍的看着凌天凯,看着御林山庄,这个他住了大半辈子的地方,就要没有了。
“那,老身谢过庄主。”刚要跪地磕头,凌天凯扶起他弯下去的身子,嘱托道:“快走吧。”
老管家走后,凌风问道:“爹,我们要去做什么?”没有了家,没有了院,他竟迷茫起来。
“眼下要紧的事,是找到乐儿,重振欧阳山庄。我们凌家一些强兵悍将已经被我派出去了,有消息就会给我传信号。风儿,我们分头去找,路上你自己要小心。”
“我会的,爹。”
听罢他的安排,凌天凯和凌风各自寻人,隔一段时间才会合报一下平安。
这天,凌风坐在酒家二楼靠街的位置,看着这街道上人来人往,试图寻找欧阳乐的身影,看了半晌,竟无一人认识。
正在巡视,对面坐下一名男子,白衣如画,貌美如仙。
看了一眼男子,没有理会。相比看这街上老少嬉戏,这男子略有一丝扫兴。
那男子问道:“你是在找欧阳乐吗?”
凌风不语。他长相俊美,声音雄厚,若他是个女子,怕是已经爱上了他。可惜,男男不相容。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来找你?”他一副温顺的表情,暖心又温和。
凌风正眼看向男子,冷冷的道:“蓝影生,你们朝阳帮伙同梦烟阁和紫云观害死欧阳一家,这笔账我们还没有算,你有什么资格来找我?”
被称为蓝影生的自主倒了一杯酒饮了起来。
他道:“那件事,的确是我们朝阳帮不好。只是,立场不同,选择不同。”他其实是想解释,他并没有参与那场屠杀,凌风不该埋怨他。他说不出口,他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是虚伪。
蓝影生继续说道:“我知道欧阳乐掉进了云沙河,至今找不到尸体,也看不到活人,我想,他大概是被流冰岛的人收留了。相比这江湖的险恶,能留在流冰岛并非不是一件好事。”
凌风怔怔的看着他,分不清他到底是敌是友,不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你可以不相信我,只是,这人海茫茫,想找一个人如大海捞针。他是在云沙河消失的,这样一来,不是被收留,就是被鱼吃了,去流冰岛打探一下不是比你干等来的干脆?”
凌风冷哼一声,道:“我不是没听说过云沙河那个地方是有去无回的,你想借刀杀人也不用这么明显吧?”
蓝影生怔了一下,见他如此冥顽不灵,起身说了句:“你当我什么都没说。”他好心帮忙,即使他不领情,他也不难过。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大家都相安无事才最好。
说罢离开了酒楼。
凌风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或许,他说的对,他不能坐以待毙。如果欧阳乐真的留在了流冰岛,那他就不用每天担心他了。
他相信他还活着。
结账准备去云沙河,出门遇到一个拦路的人。名叫路针宽,相传他是一个寡妇养大的,因为小时候脚太大,就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希望以后他的路能好走。
路针宽,从小就欺负弱小,简直是无恶不作的坏小孩。长大以后也是看到喜欢的姑娘就调戏,看到乞丐就砸碗,看到孕妇就戳肚子,变成了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吓得这一片人儿都不愿接近他。
路针宽看到凌风,不免一阵挑衅。他说道:“凌大公子这是要去哪?你娘复活了么?”
凌风不愿看他,绕道而行,反而让他更加亢奋。他跳起拦路,不让他走。
“我说凌公子,你们御林山庄应该一片荒凉了吧?不如来跟大爷我混,保证你天天换漂亮姑娘。”
凌风依然不愿理他,继续绕道而行。
“凌风!”
路针宽再次叫住他。凌风转过身看他的时候,一条狗腿被扔了过来,是他刚砍下的。
吓得旁人连连后退,有孩子的各自护住自己的小孩。
狂妄加嚣张的路针宽让人恨之入骨。他说道:“这是你藐视我带来的后果。这次是狗腿,接下来就是人腿。”
路针宽走进人群准备抢小孩,凌风上前阻拦,二人扭打到了一起。凌风是个讲道理的人,面对这种没有道理可讲的人,打他一顿都不能解气。
而路针宽多多少少是练过的,尽管是花拳绣腿,对付他这些没有用心的招数绰绰有余。
二人的厮打,没有输赢,各自也没有受伤。
凌家有一支菁英队伍,即使凌风常常独来独往,那些精明护卫都会在暗中保护他。
凌风与路针宽的打斗止于凌家护卫的突然出现,路针宽被吓跑了。他深知敌众我寡对他的影响,硬对硬始终要吃亏。
护卫为他牵来一匹马,上马赶往云沙河,他听说了,要上流冰岛必须赶在天黑之前。
到了云沙河渡口,才觉得想上流冰岛并没有那么简单。
诺大的云沙河摆在眼前,而流冰岛在哪个方向完全一无所知。河面上的烟雾越来越大,河边也没有船只,实在不知如何前进。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看到岸边有几条小鱼游来游去,不肯离开。
凌风蹲下去仔细看了看,每一条鱼背上都写了“我没事”三个字,那笔迹看起来是那么熟悉。
欧阳乐!
对,是他,欧阳乐!
看来,他真的留在流冰岛了。如此一来,他也就放心了。
天渐渐黑了下去,而此时的欧阳乐还坐在河边往鱼背上刻字。
他喃喃自语:“到底有没有人看到啊?”
这时,几条小鱼在岸边跳了起来,引起了他的注意。欧阳乐飞身过去捡起小鱼,见小鱼身上被人用剑划过,仔细一看,才发现小鱼身上又多了三个字:“知道了。”
欧阳乐笑了,看来凌风这小子找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