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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6.贼首非首

张太和并未受伤,只是损失了些许元气,同时也有些遗憾,这么好的对手,不知何时才有机会再次交手。没想到第一次出宗门执行任务,就能遇见旗鼓相当的对手。江湖,比宗门有趣太多了。

“唉,任务要紧。”一路疾行下,张太和来到城西一户不起眼的小院。

“咚咚咚。”张太和叩了几下房门。

“谁?”房间里传来声音。

“偶入桃林间。”张太和道。

“与花共枕眠”,房里的人说道,“不觉晚风起”。

“只知露水鲜。”张太和应道。

“吱。”张太和话音刚落便被人拉近了屋里。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东西拿到没有。”屋里灯光昏暗,一名锦衣的男子负手问道。张太和看不出眼前这位背对着自己的人究竟是谁,但是能感觉到问话之人与之前跟自己对暗号的并非同一人。想到来时二哥的交代,张太和不敢多想,拱手道:“东西拿到了。”说完从怀里掏出从夜城书房里找到的锦盒。

一位刀疤汉子从张太和手中拿过锦盒,恭敬的交给了锦衣男子。锦衣男子接过锦盒,打开之后,轻叹一声,问道:“你可曾打开锦盒看过。”

张太和闻言立马单膝跪地,道:“在下不敢。”

“哦?没看你如何知道东西没错?”锦衣男子接着问道。

“当时忠义王并没有现身,在下是击退了王府一个客卿供奉之后才有机会进入夜城书房。后来在一处暗格发现这个锦盒,时间紧急在下并未打开锦盒,除了王府之后便来了这约定地点。”张太和没有起身,冷汗已经冒出。

“客卿供奉?什么实力?”

“跟在下一样,炼精化气巅峰,是个高手。”张太和一脸笃定。

锦衣男子不再言语,沉吟许久后,道:“很好,我会跟你们门主说,让他好好赏你,任务完成得不错。你且安心在这里修整,过几日风声没那么紧了,本...我再安排人送你回韩国。”

“是。”张太和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幸好当时大哥让自己少问、少看、多做,若是知道锦盒里是什么东西,怕是小命难保。

翌日,皇宫乾阳殿。

“砰!”随着一方名贵端砚砸在大殿之上,赵桓的怒喝随之响起:“废物!一群废物!京缉司是干什么吃的?王府遇袭竟然没有提前收到半点风声!曹诠何在?”

殿上百官纷纷垂首,无人敢应。

过了一会儿,次辅徐兼义躬身说道:“回陛下,京缉司说早上接到密报,已经得知昨晚夜袭王府的刺客下落,上朝之前曹主司亲自带人缉拿贼首去了。”

赵桓闻言怒意稍减,和声对着夜城说道:“忠义王昨晚府上损失可大?”

夜城突然单膝跪地说道:“请陛下恕罪,臣罪该万死。”

赵桓一愣,不解道:“忠义王请起,王府遇袭,你何罪之有啊?”

夜城仍未起身,说道:“昨夜一群武林高手袭击王府,虽然王府家仆客卿拼死抵挡,还是被贼首重伤客卿之后带走了陛下御赐的免死金牌。”

“什么?!”夜城此话一出,百官哗然。丢了免死金牌?这可真是大罪了,满朝文武,除了两位王爷,连内阁三老都没有一块免死金牌,那是为赵国立下大功才能有的赏赐啊。自赵国立国以来也没有赏下几块,近些年三国局势逐渐稳定,文臣武将们更是没有办法立下大功,这也是之前夜城受到封赏时,几位重臣第一时间反对的原因之一。

赵桓闻言,倒是没有太大反应,随口道:“朕还以为是什么事?起来吧,丢了就丢了吧,朕再赐你一块,今后小心保管就是。”

“谢陛下。”

“丢了就丢了?”“再赐一块?”已经无法再用言语形容殿中百官的心情了。

“陛下,使不得啊陛下。丢了免死金牌,不罚已是大恩,怎能再补啊!”果然,内阁三老中性子最急的褚唯书立马躬身劝道。

“听褚大人的意思,忠义王还要受罚?”这时,夜城旁边的赵栎突然出声说道。

“王爷误会了,下官不敢。罚与不罚,自有陛下圣心独裁,但是再赐一块金牌,万不可取。”褚唯书不卑不亢地说道。

“哦?既然罚与不罚陛下可以圣心独裁,那补赐金牌为何不可?莫非陛下圣心独裁的范围,是由褚大人您定的?”赵栎笑着说道。

“王爷你这是胡搅蛮缠,陛下明鉴,臣绝无此意、绝无此意啊。”褚唯书闻言急得是满头大汗。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一名甲士走起大殿,跪伏说道:“陛下,京缉司主司曹诠求见。”

“哦?莫非是贼首抓到了?宣。”

“是陛下。”

“行了,你们也先别争了,此事稍后再议,先听听曹爱卿怎么说。”

“是,陛下。”

曹诠小跑而进,伏地道:“臣,叩见陛下。”

“行了,起来吧。夜袭王府的贼人抓捕的怎么样了?”赵桓问道。

“回陛下,臣今早接到密报,密报上说贼首藏身于城西松子巷。臣收到密报之后立刻带人前去缉拿,拿获了贼首并且追回王府失物。”曹诠说完,从袖口中掏出一个锦盒。陈英走上前接过锦盒,交到赵桓手中。赵桓打开一看,发现果然是之前赐给夜城的免死金牌。

“贼人可曾审讯?”赵桓关上锦盒问道。

“回陛下,昨夜发觉城中有异动,京缉司连夜出动抓获了一批贼人,已经连夜审讯。今早抓获的贼人也已经初步审讯。”

“可有结果?”

“贼人口供基本一致,皆说自己是邪教余孽,夜袭王府是为了抢夺另一半天玄玉璧。”

“砰!”陈英刚放上去的一块端砚又无辜牺牲。“大胆狗贼,朕当初不愿再造杀戮,放了他们一马。这些余孽不识好歹,还敢在朕的大赵,朕的乾阳城兴风作浪。最可恨的是,还妄图离间朕与忠义王。若真是邪教余孽,怎会不知半块玉璧在朕的皇宫。”

“传朕旨意,京缉司未能提前发觉京城混进天玄余孽,按律当重罚,念在缉拿贼首追回失物有功,将功折罪,京缉司上下罚俸半年。”

“臣,叩谢天恩。”

“行了,今日朝会就到此吧。忠义王,你来朕御书房一趟。”

“是,陛下。”

赵桓离开后,百官退去之际,夜城突然对曹诠说道:“曹大人,可否在宫门外稍等本王?”

曹诠闻言,急忙施礼道:“是王爷,下官定会耐心等候。”

强忍镇定的答应下来,心中却是忐忑不已。心想,莫不是王爷要秋后算账了?毕竟昨天京缉司的人出动的时候,厮杀都已经结束了。长叹一声,曹诠忐忑得朝宫门外走去。

御书房,赵桓屏退所有人,与夜城单独谈话。御书房并不大,至少宫门口的陈英和皇宫侍卫统领江河能够轻易听到二人的谈话。

“你说什么?朕没听错?朕好不容易等你回来,你跟朕说你要归隐?”

“陛下,臣真的是累了。昨夜王府遇袭,臣看着尚在襁褓中的小儿,实在不忍今后让他面对这些危机。”

“你可知道,这连圣旨都拟好了,准备让你替朕节至东南边军,替朕看好韩国,守好东南边境!。”

“陛下恩重,臣如何不知。”

“你不愿离开儿子,朕理解,那就留在乾阳城替朕处理政事。”

“陛下,臣只想当个闲散王爷。”

“不行,朕不允许,绝不允许。”

“桓兄!”此言一出,两人皆是一愣。“陛下恕罪,臣失言了。”夜城连忙伏地说道。看着地上的夜城,赵桓不再言语,御书房的空气渐渐凝重。

“陈英!”突然,赵桓唤道。

“老奴在。”陈英进来,目不斜视。

“传朕旨意,让江河挑两队精锐禁卫,环卫王府,若有宵小,格杀勿论。另外,赐忠义王黄金百斤,珍珠十斛,紫玉摆件十件。”

“老奴遵旨。”

“夜城,叩谢天恩。”

。。。。。。

夜城离开御书房,思绪蔓延开来。张太和是自己放走的,目的是想引出幕后黑手。免死金牌的丢失、刺客口供、京缉司的迟来以及自己借机退出朝廷视野,这些算是夜城的刻意为之。唯独张太和的落网速度之快出乎夜城的意料,这也是为什么夜城进御书房前特意让曹诠等候自己的原因。

宫门外,曹诠远远看见朝自己走来的夜城,急忙迎了上去,道:“王爷恕罪,下官今后会加重王府周围的巡视,定不会再让昨夜的事情发生。”

夜城闻言笑了笑,道:“曹大人放心,本王并非找你算账的,只是有一点好奇。昨夜贼首逃离,本王也派人跟踪,结果还是被贼首逃脱,没想到京缉司如此厉害,一夜之间就能够收到密报。”

曹诠勉强地笑了笑,朝四周看了看,低声道:“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夜城若有所思,说道:“行,那我们边走边聊。”

两人离开宫门一段范围之后,曹诠出声说道:“王爷,实不相瞒,此事下官也觉得蹊跷。作业只抓了一些小鱼小虾,只有几个炼体筑基高手,大多是一些不入流的货色。下官也不知今日如何跟陛下交代,忧虑了一夜。谁知,今早卯时,一把飞刀夹着一张纸条飞在下官的书案之上,上面所写的,便是贼首藏身地址。下官将信将疑的带人前去,才将贼首抓获。不过。。。”

“不过什么?”

“下官带人前去的时候,才发现贼首是个炼精化气巅峰的高手,不过被下官发现时已经奄奄一息?”

“那曹大人说的审讯?”

“下官在此人身上发现了天玄教独有印记。”

“哦?原来如此,曹大人放心,这些细节本王就当做不知道。”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与曹诠分开,夜城愈发忧虑。看来,幕后黑手真是干脆啊,炼精化气巅峰的高手,说舍弃就舍弃了。自己与朝廷分割开来,纵使会减少世人对自己的关注,但是,也失去朝廷的庇护。得与失,真的很难说清。

第二天,乾阳城的百姓几乎都知道忠义王府遭遇天玄教余孽的袭击,忠义王心灰意冷,拒绝了赵王的封赏,选择当一位富贵闲王。同时,几乎江湖武林中人,都知道了夜城和半块玄天玉璧出世的关系。但碍于赵桓的威慑力,大部分人都收起了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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