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男孩能帮她的儿子,夺得这个天下,守住这江山。其实妃子早就算好一切,她知道男孩答应了的事,从不会反悔。即使后来男孩明白这一切不过是妃子的圈套,妃子对男孩好也不过是为了自己儿子的未来的道路平坦,但男孩依旧遵守着自己诺言。
男孩被送到边疆,习武打仗,只为了这个可笑的诺言。边疆的将士们耿直又爽朗,对男孩也如家人一般。可边疆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让一个孩子过家家的地方,生离死别是最常有的事。战争可是很残酷的,残酷到可以用孩子作为谈判筹码,残酷到让一个孩子眼睁睁看着那些对自己像家人一样好的人在面前被肢解,残酷到把一个本该有多彩童年的孩子梦里只剩血红色。
后来,妃子的儿子当上了皇帝,男孩像一个神话一样守卫着妃子儿子的江山。不知王妃是否听过这个故事?”
“没听过,”甫瞳枫脸上没有了笑容,司徒朝歌讲的是尉霂言吧......“这男孩怎么这么笨。”
“是挺笨的,即使对人再冰冷,可一旦答应了别人的事,就一定不会食言。”司徒朝歌嘴角挂着微笑,眼睛看着窗外明亮却不刺眼的月亮。
“这一路走来,那男孩走得很幸苦吧?”甫瞳枫问得很轻,轻到犹如蝶翅拂过。
“谁知道呢?他活的总那般孤独,孤独到喜欢一个人扛起所有却不曾解释一下。”
“司徒妹妹为何半夜来给我讲这个故事?”
“因为小爷相信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不会喜欢见到血都会尖叫的白兔。”司徒朝歌转过头,看向甫瞳枫,“王妃觉得呢?”
“司徒妹妹说的是。所以?”甫瞳枫下意识认为司徒朝歌的话没有说完。
“所以只是想让王妃更了解这个笨蛋,免得这个连哄女孩都不会的家伙某天不小心就犯了错。”司徒朝歌轻笑,丹凤眼里的情绪那般让人捉摸不透。
“......”甫瞳枫沉默,静静看着司徒朝歌,不知在想什么。
“王妃不必想太多,夜很深了,还是早些休息。”司徒朝歌留下这句话,便消失在窗边。
甫瞳枫吹熄唯一跳动的烛火,那清冷的月光便趁机透过窗户进入房间。
不必想太多?甫瞳枫唇角勾笑,神色却满是悲伤,伸出手好似要触碰那月光,终只能使月光映在手上。司徒朝歌讲故事的语气一点也不悲伤,就像在叙述一个无聊的宫中争权夺利的利用故事。可她却好似看到故事里那男孩的无助,被人当作筹码利用,看着对曾一起分享一切的人被残忍杀害却无能无力,眸中所有色彩被殷红的鲜血残食到只剩漠然。
甫瞳枫又自嘲的笑笑,何时她有这般多愁善感?
也许,是月亮太圆太亮,足以扰人清梦,另一边,尉霂言坐在窗前,静静看着月亮。不过,一直都比较懒的白虎,却在一旁睡得很香。
甫瞳枫......尉霂言想着自己这段时间一切反常都是由这名字的主人引起。那女孩的微笑总是像看破了一切般淡然,即使在别人面前是一副孩子气的模样,却也不曾流露出自己半点脆弱。只有在亭上那天,她在他的怀中哭得像个孩子。
有着很深的城府的她似乎与那些善用心机的女人没什么区别,可为何他就是觉得她与那些女人不同,只是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同。
她的眸子无论何时都是那般干净澄澈,好像不受世俗沾染,可她有时的目光却又像历经了沧桑的百岁老人那般忧伤。
毫无温度的月光好似可以醉人,搅乱了人的思绪,尉霂言眯了眯眼,他依旧不懂为何自己变得那么反常。
尉霂言转头看向一旁桌面上的一袋东西,想了片刻,把东西放在了房间中的一幅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