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勤之已经顺利混去给蓟淑妃诊过脉,他技不如师,不敢确认蓟淑妃所怀是男是女,又请帮齐瑶看过男女的曹神医混进宫中看了一眼,曹神医没下结论,但是过了半日,他约着毕勤之禀报齐瑶道:“已经确认。”
“两位可确定?”齐瑶还是希望那是误诊,蓟淑妃肚子里的应该是个女孩才好。
戚无劫只在没有外人时建议齐瑶,“殿下还是早做打算。”只是齐瑶犹豫不决,一考虑就是好几天,只是在这时,却传来齐王班师回朝的消息。本来有点怀疑,但李千千,齐洵和断尘先一步回城,在她面前再次详细说明的时候,她才肯定这一消息的真实性。
那么,蓟淑妃之事究竟怎么做,就应该由齐阳自己做决定。她更关心和好奇,齐阳怎么突然改了主意,打算休养生息,养兵蓄锐起来。
已经耗战良久,此刻虽然能乘胜追击,一举拿下魏国,可是利弊却显而易见。大战让大部分百姓遭受苦难,所经过之地生灵涂炭。齐国拿下了黎岳,调整和重新整顿才是重中之重。否则,就算拿下魏国,也是支离破碎的局面。而在此之前,劳民伤财的局面也不知道会让齐国陷入什么境地,更何况太后还要再立太子。
齐阳能看清局势罢战,这一举动倒让人刮目相看。只是他回宫后,依旧不理朝政,也不在宫廷居住,日日在无垢崖的喝的不省人事。
齐瑶也知道齐阳的颓废,她对齐阳的一蹶不振忍无可忍。她来到无垢崖齐阳居住的独院,看着满院东倒西歪的酒坛,闻着空中弥漫的桃花酒味,那一点无奈却尽数散去。
看着齐阳还坐在院中不停地灌酒,她坐在齐阳对面,将摞着的黑酒碗拿下一个放在面前,将桌上裹着红布未开的酒打开,慢慢的倒了一碗,拿起来闭着眼睛闻了闻,然后小呡一口,再一口闷下。
“四哥的藏酒果然香淳。”然后再斟了一碗,“也不知道这酒有多少,什么时候能喝完?”
“桃花年年开,好酒就常在。”齐王道。
“那瑶儿就陪四哥喝几碗,四哥应该不会舍不得吧!”
“这酒,是为庆祝而酿,本就是拿出来共饮的,只可惜,现在却只有瑶儿陪我喝。”齐王道。
“还有我!”说话的是相丘。数月不见,以前那个干净的相丘显得瘦黑了许多。
三人坐在桌子三方,齐瑶举起酒碗,“敬四哥和冥渡将军凯旋归来。”
相丘接着说:“敬我们三人还能一起饮酒。”
齐阳见两人都说了原由,再看看二人,“敬我们在乎的人都活着。”
三人似是被点燃的干柴,心中有一种如虹火势燃起,异口同声道:“干!”
齐阳变的颓废不少,那是在齐瑶没有亲眼见到齐阳之前道听途说的传闻。现在看来,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相丘道:“陛下,此次我们算是回来对了!”
“母后是不是松口了!”齐阳道。
“本来还有点犹豫,但陛下在这无垢崖天天买醉,倒起了作用。”相丘道。
一人一句,齐瑶倒是有点糊涂,“你们在说什么事?”
两人的确没有想瞒着她的意思,相丘解释道:“公主,可知道当务之急,齐国要干什么?”
齐瑶不假思索,“对于太后,是立太子一事,对于四哥……”齐瑶灵光一现,“是怎么富国富民。”
“对,让百姓有饭吃,有房住才是重事。立太子一事,我也有意,但绝不能是蓟淑妃的孩子。所以,只能在侄子辈里选。但我也知道,母后一定不同意。如今我只能拖一日是一日。但这几次大战,消耗实在太大,我回齐都沿途遇到一片民不聊生状的况,这是我的过失,当务之急,是恢复百姓的生活。”
听完这些话,齐瑶不禁心中感激,她那个仁义善良为国为民的四哥又回来了。
“四哥要怎么做,只要瑶儿能帮上忙,算我一个。”齐瑶刚说完,就见院门口又进来一人。
“有这样的事,怎么能少了我呢!”说话人是彭辰,他也走近,一一行礼招呼后,坐在桌子空的一方。“我与相将军,与陛下在岭南黎岳也算出生入死,此时,怎能少了我。”
齐瑶边听他说,便将最后一个黑酒碗放在他面前,而他另一侧的相丘,默契的给他斟满了酒,四人心意相通,举起酒碗碰了一杯。
“首先,我们需要开始削弱太后的势力。”相丘道。
“经过这次大战,陛下在军中威望甚高,得将也不少,我们在军事上占有上风。但朝中文臣却依旧向着太后,户部钟怀远掌握钱粮国库,想帮助百姓,就得将经济命脉握在陛下手中。”彭辰解释道。
“可是,钟怀远是母后一手提拔,又同意母后复兴鄙国之举,让他听我的差遣,恐怕有点难!”齐阳道。
“所以有两件事,我们得分头去做。”相丘已经有了主意。
“怎么做?”齐瑶问道。
“钟怀远虽然心向鄙国,可她夫人却是齐国人,因不同意他的做法,带着孩子在恒丰娘家。听说这位夫人饱读诗书,知书达理,对钟怀远有帮协之恩,可以去一趟恒丰,若能挣取这位夫人站在我们一方,也许事情就会有转机。”相丘道。
“若他夫人不愿卷入进来,又该如何?”彭辰问道。
“问得好。”相丘赞道,“那就只能做坏的打算,让钟怀远做不成这个尚书。接下来,事情就简单多了。不过需要公主出面了。”
“我?”齐瑶不明所以。
“钟怀远若下台,能接替他的很可能就是户部侍郎章满章大人。”相丘道。
“章大人曾在刘恩大人手下当差,却在刘恩大人被迫辞官后不受影响稳坐侍郎之位,可见此人是个圆滑,虚与委蛇的人,他没有确定的立场。但是,他和驸马有生意上的往来,私交不错,通过这层关系,瑶儿可以与他接触。”齐阳对齐瑶道。
“好!”齐瑶一口答应。
“那我去恒丰,看能不能找到有利的消息。”彭辰道。
此时也只有相丘还没用具体的任务,他主动提到:“我去找刘恩大人,了解一下章满大人。”
这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若齐瑶来办,既是举手之劳,又会轻而易举。所以齐瑶和彭辰有点疑虑。
“哦!我还有其他事交给舅父大人。”齐阳从中调停,待彭辰齐瑶二人离去后,才再次说道:“舅父想孤身对付兵部匡大人。”
“此人才罪大恶极!”
“那舅父一定要谨慎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