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木荟加入影之屋前的第一个任务——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配合其他成员了解这边的种种情况。这任务也许会很顺利,也许要面对未知的险境,但无论如何,这个任务,她必须接受。
目前的情况很显然是第二种。木荟观察着四周的人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惊惧与不知所措,恨不得立即逃离此地。但她知道,他们的敌人就在这附近,甚至可能就在这人群之中。作为敌方的亚特兰人一定早已掌握他们所乘坐的飞行器的动向,才会特意赶来破坏他们的计划——也许亚特兰人猜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也许只是因为知道了他们这一群人的存在,所以不管他们做什么都要过来闹一番。
当然,任何猜测都不是绝对的,可能性永远有无限种,真实的答案也许会出人意料。所以,一定得谨慎行事。
以目前的情况分析,制造这场混乱的亚特兰人一定还在关注着这边的情况,所以,即使通过乔装打扮,她外表看起来不再那么显眼,她逆着人流走的做法也极有可能暴露她的身份。
如果她假装丢了什么,然后以寻找的姿态逆流前行呢?不,这样也很显眼,而且如果伪装不到位,还是会被识破,该怎么办呢?
木荟一边艰难向前,一边快速思考着对策。
她不知道敌人会在哪个方位监视他们,来自天空,抑或某个角落?
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敌人的目的就是为了制造混乱。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如果要入侵这里,完全没必要浪费这个时间。那么,他们的目的是破坏异能者的形象?
不,没那么简单!他们的目的,是让影之屋的成员陷入困境!
而且这是在A国境内,即使是夕句前辈和芥蓝前辈,也没办法插手这边的判决。这可真是狡猾!
木荟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想出办法。她被人群推挤着后退几步后,目光瞄准了不远处的一个喷泉。尽管冬天即将到来,它依然没有休假。
她又想到,如果异能者要在人多的地方出手,那一定是因为这里出现了变异生物。既然如此,那她只要伪造一个变异生物出来就好了!如果敌人在暗处,那么,她也藏身于暗处就好了。她的同伴在舞台上吸引了敌人的视线,那么她就在台下为她的同伴做掩护!
木荟心念一动,一道火柱从喷泉中升起,转瞬又落回水中。
“这是什么啊!”有人惊慌失措地喊道。
“是变异生物,变异生物出现了!”有人喊道。
人群移动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那火柱自然也被蓝若和美伊看在眼里。
“殿下,怎么办?”美伊忧心忡忡地问。
“其他的异能者来了,我们先撤。”蓝若说道。
“可是……殿下……”美伊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如果现在离开的话,我们的任务就失败了。”
“任务失败会怎么样?”蓝若问。
“殿下的话,自然不会遭到任何惩罚,但是……”
“我可以以公主身份免去你的惩罚。”
美伊张了张口,正想告诉她即使是公主也不是拥有绝对的权力的。话到嘴边,她却又咽了下去。
如果她现在说这些,这个可怜的公主会不会发现她只是一个傀儡呢?
“谢殿下……”美伊行了个礼,毕恭毕敬地站在一边。
………………
……
夜梓抬起头,天空不知何时又恢复了纯净的蓝,天空下,惶恐的人们四处逃窜,不远的地方,一幢可怜的建筑已被摧毁。
“这下麻烦可大了。”夜梓暗叹道。
“那是我们造成的吗?”斯迈尔指了指不远处那幢倒霉的建筑。
“我想是的,想想怎么补救吧。”夜梓有些懊恼,明明是他的任务,却把无辜的人也牵扯进来了。
“我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要么直接认罪接受审判,要么……”斯迈尔想了想,说道,“带我去你们国家?”
夜梓苦着脸,就算能回去,也不见得能逃避罪责吧,该死的亚特兰星人,尽给他们制造麻烦。
正当他苦于思考对策时,他看见人群中,一个穿着粉色衣服的女孩正朝着他们挥手。尽管对方戴着假发和面具,他依然能认出那是木荟。
“有个漂亮姑娘冲我们挥手。”斯迈尔问道,“你的朋友?”
“嗯。”夜梓留意着木荟的手势,那是他们约好的暗语,“没事了,咱们走吧。”
“诶,去哪?”
“按原来的计划,既不需要认罪,也不需要逃亡。”
………………
……
几分钟后,正密切关注着屏幕上圆点的动向的芥蓝和小福收到了一条来自A国的消息:
【一切顺利。】
“太好了。”小福右手捂着心脏,松了一口气。
他们还不知道,危险正在向023丙级悬浮屋靠近。
当夜幕降临,人们都陷入沉睡,023丙级悬浮屋的异能者们自然也不例外。七曜躺在床上,回想着在灯露镇又一次遇到的血隐,那强烈的恐惧感已经散去,这回忆却依然让他感到难受。
他辗转反侧,发出的声响自然也惊动了邻床的江尧:“喂,七曜,你这是青春期躁动了吗?”
“你是要介绍妹子给我吗?”七曜压下了满脑子的胡思乱想,故作轻松地回应江尧的玩笑。
“我还想你给我介绍几个呢。”江尧翻了个身,支着下巴说道,“不过为了让你不再影响我睡觉,我还是牺牲一下吧,要不我去给你和葛殊前辈的妹妹牵牵线?”
回应他的是一个软绵绵的枕头。
“我现在内心十分平静,你赶紧睡去吧。”七曜冷漠地说。
“其实我觉得葛芙也挺不错的,她只是性子直了点,固执了点,脾气差了点,身材爷们了点,长相平庸了点,嗯……但她是个好人。”
“嗯,是挺适合你的。”七曜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你还睡不睡了?”
“睡睡睡,喏,枕头还你。”江尧把枕头扔了回去,许久,又轻声说道,“我好像又不想睡觉了……”
没有人回应他。
“你已经睡着了吗?”
依然没有得到回应。
“晚安。”江尧像是对七曜,又像是对自己说。他望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拉了拉棉被,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