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愉快的事很快便被忘记,那天在拍卖会上的欧洲投资者在张萌的推荐下,很快便和轻羽有了接触。
在欧洲客商的忽悠下,喝了酒的轻羽和他一起去了红灯区。
男人的天堂,金钱的世界,轻羽算是大开眼界。
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一辈子,自己还能这样活一把,而同时,他也没想到,男人对于女人的理解,会在这样一个奇妙的氛围中,发生一种升华。
那种灵魂层面的升华让轻羽对女人有了新的定义,同时,也让他对生活,物质世界的期待有了更高的梦想。
正在轻羽和欧洲客商舒服的泡着土耳其浴的时候,却正好遇见一年一度的大检查,欧洲客商让他不要担心,只要证件齐全,在这里,不会有任何事。
可是,说来也凑巧,轻羽的护照正好忘在酒店了。
轻羽被带到警察局,等张萌来带他出去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出来后张萌问他欧洲的妞感觉如何,轻羽无言,只能干笑着说好极了。
风波过后,双方的谈判还在继续,欧洲客商要求四六分成,张萌不同意,谈判一时间似乎陷入了僵局。
轻羽似乎志在必得,他渴望谈判取得重大进展,为此,他在接下来的几天都在反复劝说张萌做出一定的妥协。
张萌不这么认为,她列举了广告投入,销售积压,公关支出等诸多花费。
最后她再次明确的告诉轻羽,如果欧洲客商只是在最后分成,除了技术,别的环节都不共享资源,那轻羽得到的利润将会少的可怜。
轻羽到不这么认为,他告诉张萌,这些最新的技术在欧洲的实验室呆了最起码有几十年。
后期的完善,不断的摸索,庞大数据的支撑,这些投入都是无法用金钱估量的。
现在自己可以轻松的引进这种技术,没有任何研发成本,得来的全部是现成的东西,那利润再薄又怎么样。关键是,他们可以掌握这种技术,并提升自己在医疗器械行业的地位。
轻羽说的并无道理,集团公司白手起家,得来的全部是现成了,现在这样便是捡了便宜,那还要那么多讨价还价。
巴黎之行很成功,在集团公司董事会和王处长的支持下,轻羽成了新成立的医疗器械分公司副经理,主管生产。
夜晚,铁桥的风依然吹着青春的脸。
虽然没有塞纳河的风光,可这里毕竟是轻羽的故乡。他生在这里,便喜欢着这里的一切。
白珊看到水晶鞋和巴黎带来的礼物自然很高兴,这也一扫连日来不见轻羽的苦闷。
两人吃着美味的烤肉,喝了啤酒,躺在游船上的藤椅上吹着河风,看着星星。
轻羽很享受这种听着水流拍打船弦,躺在藤椅上悠闲自得感觉,他扭头望向旁边的白珊,正好,她也在看自己。
“你会爱我吗?一辈子的那种!”
白珊突然认真的问。
白珊的吻和香水味还回荡在他身上,那是幸福的感觉,他没有犹豫,马上望着她回答:“会,一辈子给你幸福,一起变老。”
白珊躺好,望着天空的星星幸福的笑了。
在铁桥边下了游船,轻羽和白珊走到桥中央,他习惯性的停下来,手扶着铁栏杆,默默注视着桥下的河流,发呆。
白珊也许习惯了轻羽的这种仪式,她没有打扰他,就那样陪着他,默默的注视着漆黑的远方。
“我……”
白珊突然开口了。
轻羽正在发呆,却听着白珊说话有些犹豫,似乎有心事,便转过身,把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笑着问:“怎么了?我看你今天有点心不在焉,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白珊并不说话,她望着他,眼睛紧紧盯着那双眼睛,直到不由自主的紧紧靠上去,双手紧紧抱住他。
“我要出国留学了。后天走,要三年。”
语气轻微,白珊说的似乎很难过。
轻羽还以为什么事,听着却是她要出国留学,觉得也是一件好事,便安慰她:“好事啊,出国留学,多少人渴望的事情,怎么?在你眼里,却难过成这样了?”
再次注视着轻羽的眼睛,白珊又认真的问:“你爱我吗?用你的心回答我,不许撒谎。”
轻羽不明白白珊这是怎么了,他看着那双眼神,猜不透眼前的女人今天到底要干嘛。
吃烧烤的时候问,船上问,现在又问,每次还都要让自己以发誓的语气回答。
他有些受不了了。
他没有回答,眼神望着眼前的女人,站在这座百年铁桥中央,他有点悲伤。
白珊见他不说话,泪水突然冲眶而出,就像断线的珍珠,瞬间迷了眼。
她后退两步,默默的说:“我希望你可以说别去,不要留学,不要出国。我希望你是舍不得我的,那怕一分一秒。我希望你是爱我的,爱到舍不得离开,那怕是另一座城市。
轻羽,答应我,娶了我吧,就现在。我不需要求婚,也不要钻戒,只要现在你说,我们在一起。那我便放弃一切,为了爱情,为了我爱的男人,跟着你,再也不分离。”
轻羽震惊了,他没想到,在这座铁桥中央,她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这让他感到恐惧,感到慌张,甚至,在灯光闪烁的瞬间,他似乎看到很多个白珊一起出现在他眼前。
那些女生用同样的目光看着他,用同样的话语等着他的回答,那些爱情的语言和无数浪漫的背影重叠在一起,塞满了整个铁桥,让他窒息。
“你还是去留学吧,前途很重要,别的,回来了再说。
结婚?抱歉,给我时间,我还没准备好。”
几乎是不经过脑海的声音,轻羽望着那无数个白珊,无数张笑脸,哭泣的脸,青春的脸,冰冷的说。
水晶鞋从桥中央掉落,瞬间便被黑暗的河水吞噬,白珊擦了擦眼泪,快步走上前,她抬脚吻了吻轻羽的脸,算是道别。
白珊望着他的脸,再次认真的说:“别送,别说话,别难过,让回忆留给幸福快乐。”
说完,便转身快步离开了。
慌乱的轻羽不知所措,还没有做好准备,甚至还没有好好享受爱情的甜蜜,他刚刚经营起来的爱情瞬间便破碎了。
再没有人陪自己在铁桥上喝酒,没有人陪自己在夜晚散步,没有人给自己做饭,也没有人晚上陪自己看电影,他渴望的爱情飞了。
夜晚的酒吧,轻羽独自一个人在喝闷酒。
他以好久不光顾这种地方了,可今晚却是个例外,他失落极了。
失恋,会让每个经历过的人对爱情的评分继续降落百分点,而对轻羽来说,爱情没有评分,对他有的,只有堕落。
堕落是他的归宿,准备好的,愿意去面对的。
网络上,孤独的人茫茫人海,就像失去身体的灵魂,渴望得到归宿。
他登陆账号,呼唤着那些灵魂,不管谁,来吧,自由,如此疯狂。
半小时,曼妙身材的女人以坐在了他身边。
第一次见面,没有语言,轻羽却以轻车熟路。
喝着烈酒,谈着人生,胡说八道,千花乱坠,只说好听的,爱听的,感人的。
在轻羽的网络泡妞秘籍里,从来不缺乏浪漫的语言表达和恰到好处的雄性进攻力。
手握的刚刚好,吻的刚刚好,调情刚刚好,一切如鱼得水,火在一点点燃烧,每个字,每个眼神都拥有唯一的终点站,目标明确,渴望着。
酒店的房门打开,轻羽以喝了不少。
手里还拎着半瓶酒,没有高脚杯,上来的时候轻羽顺手抄起几个纸杯充数。
都醉成这样,那会再在乎什么杯。
想到杯,望着眼前曼妙的女人,关了门,他便冲了上去。
他呼吸急促,目标明确,技巧熟练。
突然,他停下了伸到下面的手。脸色煞白,整个人就像被电击了一样,瞬间弹了起来。
快速冲到卫生间呕吐,又不顾一切的朝门外冲了出去,仓惶而逃。
下了出租车,回想着今天的吻,他又开始呕吐,直到蹲下来,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吐出来。
一个女人,男人变成的女人,轻羽的第一次,他感觉太可怕了。
轻羽最近心情一直不好,脑海里全是白珊,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在他的人生字典里,人不可以不管不顾。那种代价很可怕,你会一无所有。
他不希望自己一无所有,更不希望,为了爱情,自己爱的人一无所有。
在他的字典里,爱情算什么?比起生存,独立,自主,坚强又高贵的生活下去,爱情是可以被牺牲的。
你爱她,就要让她高贵的活下去。这是轻羽那晚上没来的急对白珊说的话。
他希望白珊即便是没有自己,甚至没有男人,她也可以用更高的学位得到更好的机会。
他希望,即便是明天,爱情说了慌,她也能不缺他的庇护,喝着香槟,欣赏塞纳河的风景。
他希望给她说很多,很多,可是,话到嘴边,他却沉默了。
周末的泉山,人山人海。轻羽陪张萌来泉山的寺庙烧香,上香的时候,两人无话,他不知道张萌在默默祈祷什么,也不便问。
而他自己,每次都虔诚的跪在那里,一直磕头,祈祷。
他每次都在为别人祈祷,却从来不曾为自己祈求。
连排的酥油灯在风中飘忽不定,烟火之上云天,轻羽默默注视着它们,心似乎也随之而去了。
整个早晨,在每个寺庙都上香,磕头,直到最高处,继续磕头,上香。
张萌从来没有如此虔诚,也从来没有如此安静过。
她今天穿着一件天白色的衬衣,搭配一条淡雅的牛仔裤,蹬着运动鞋,淡妆素雅。到处烧香,到处叩拜。
轻羽实在是心疼,在她起身的时候忍不住问:“怎么了?”
“折我的寿,为别人还寿。”
说罢,再跪,再拜,起身,双手合十,闭眼无声的祈愿。
拜完了所有的庙,听着山下传来游乐场的尖叫声,轻羽建议张萌一起去看看。
张萌今天显得异常安静,这让轻羽有点不知所措。
以往,都是她在带动两个人的节奏。可是今天,似乎一切调调都变了。
轻羽问十句,她都不搭理一句。面无表情,就像行尸走肉。
“去动物园看看猴子吧,很久没有喂它们了。”张萌突然望着轻羽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