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拍卖师刚想顺利敲锤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传来:“我加价。”
顺着清脆女音传来的方向,9号牌子缓缓举了起来。
拍卖师停顿了一下,连忙望向身边的詹姆斯。詹姆斯摇头,他的目光又转向了轻羽。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他不知道眼前的金主该如何收场。
轻羽本来想这折磨人的事情总算结束了,正想着起来去喝一杯咖啡透透气,可没想到,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有人出价。
他马上朝抓向牌子的张萌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跟了。
而随着眼神朝不远处的9号位望去,轻羽却大吃一惊。
“吴小雨?怎么可能!”
轻羽几乎是惊讶的喊了出来。
此时不远处的女人,她也正把视线移向自己,她在朝他轻轻的笑,目光满含柔情。
而他,几乎在瞬间,以不知所措,只留下心在快速狂跳。
他傻在那里了。
“你们认识?前女友?”
注视着轻羽傻在那里,张萌抬头望了一眼9号位,低声问轻羽。
轻羽不回答,一屁股坐下来,默不作声。
他刚才一直在仔细盯着9号位的那个女人,生怕自己看错眼了。
可一看到她脖子上的珍珠项链,便一下子呆住了。
没错,那是轻羽在上大学时,从太湖给她买的生日礼物。
时间瞬间回到了那个大学年代,回到了那家医院的门口,回到了吴小雨对自己怒吼的那个夜晚。
也回到了吴小雨的生日,那天,两个人吃的西餐,喝的红酒。
回到了铁桥上,自己为吴小雨亲手带上的珍珠项链。
“你这个魔鬼!”
怒吼声依然回荡在耳边,不绝于耳。
“130万一次,130万两次,130万三……”
“跟!”
不等拍卖师锤子落下来,张萌自己高高举起了7号牌。
吴小雨依然悠闲的坐在那里,没等张萌放下牌子歇一歇,喝了一口红酒,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又悠闲的举起了9号牌。
表情温柔,她依然自信的朝轻羽微笑着点头。
“150万……”
“160万!”
……
“330万!”
“340万!”
吴小雨悠闲自得,张萌却也不依不饶,事在必得。
“400万。”
张萌说着,放下牌子,高傲的朝吴小雨冲了过去。
望着张萌直接气势逼人的朝吴小雨走过去,轻羽这才回过神来。
他无奈,只能急不情愿的跟了上去。
“这位小姐,你想干嘛?”
张萌站在她面前,目光直视吴小雨的眼睛,很显然,她有些生气了。
吴小雨并不在意,她轻轻站起来,笑着对张萌身后的轻羽说:“好久不见,不介绍一下?你的女朋友?”
轻羽看着吴小雨,心中无限自责,她那绝望又愤怒的叫喊依然回荡在耳边,让他内心不安,心怀愧疚。
听着吴小雨对自己打招呼,轻羽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吴小雨,大学时候……这位是张萌,我的老板。”
“大学时候的什么?”
吴小雨笑着质问,手中的9号牌再次举了起来。
“410万一次,410万二次……”
“我跟!”
当张萌想立刻转身去取牌子时,轻羽却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他痛苦的朝拍卖师摇头,目光落回处,却满是吴小雨那温柔的眼神。
“410万三次!还有没有人出价?”
“没有人?”
随着锤子落定,张萌那愤怒的眼神似乎要立刻吃了轻羽一样。
她的指甲以深深嵌入轻羽的手背,挣扎之处,满是血红。
“你放开我!”
随着张萌朝轻羽狠狠一推,甩开轻羽后,张萌便愤怒的朝休息间跑了过去。
轻羽回头望了一眼吴小雨,嘴角痛苦的说:“对不起……”
然后便转身快速朝张萌追了过去。
张萌在休息室怒气冲天,她拒绝了轻羽想拉她的手,也拒绝了他的安慰。
她就那样面无表情的望着镜子坐着,默默坐着,一言不发。
看到张萌怒气难消,轻羽便在她身边坐下来,自己也望着镜子默默的说:“记得上次从山上下来,在烤肉店我给你说的那个女孩吗?她就是吴小雨。”
“她是吴小雨?你不是说她只是?这怎么可能?”张萌惊讶的望着轻羽。
“我怎么知道这是什么回事?我怎么会知道一个偏远山区的女孩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成了社交名媛!”
张萌望着他,惊讶的表情瞬间变成严肃的语气:“帅哥!这不是钱的问题。我给你说了多少次了,商业不能用感情去经营,你的心不能太软。
你知道吗?因为你的心软,现在,从这一刻开始,网络媒体对张氏,对你我的冲击将远远大于那410万欧。那不是钱的问题,那是你存在价值的问题!”
轻羽听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知道吗?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从她举牌子的那一刻起,我就认输了。
她戴着我送给她的珍珠项链,很显然,她今天是准备好的。
不管她想干什么,这都不重要,是我对不起她,一辈子都对不起她。”
张萌听着轻羽依然沉浸在感情的漩涡无法自拔,真想给他一个耳光,可手到脸边,却忍不住又停了下来。
“我是不是选择错了?”
说着,张萌补好装,快速的冲了出去。
此时拍卖以结束,慈善晚宴的舞会早已开始。
望着张萌在远处和一个欧洲人悠闲自得的跳舞,轻羽只能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默默喝酒。
“帅哥,来一支?”
抬头望去,吴小雨的手以伸在他面前。
轻羽无法拒绝,只能起身,随着她起舞。
“还记得大学时候,我们一起爬泉山吗?天黑的时候,在下山的公路上,我害怕,你硬是把我从公路上背了下来。我那时候很重,是不是?”
注视着轻羽的眼睛,吴小雨温柔的问着。
吴小雨的话一下子让轻羽回到了那些年,那些在盘山公路上的青春岁月。
他抱着她,吻她,背着她一路朝下奔跑。而她,把脸深深贴在他的脖子上,幸福的抚摸着他的头发。
往事就像在昨天,虽然画了精致的妆,可看那眼,吴小雨还是那个吴小雨,在轻羽心里,从未改变。
他默默看着她,嘴里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的心中真的很自责,话到嘴边都是歉意:“小雨,这么多年,我真的很后悔,每天,每夜,只要想起你,只要去泉山,我就会想起你,就会深深的恨自己。”
眼神中透露着无限悲哀,他渴望得到眼前女人的原谅。
吴小雨望着他,轻轻一笑:“说什么呢?那时候我们都年轻,再说那也不是你的错,我给你戴了绿帽子,错的人是我,你能原谅我吗?”
“错的人是我,我不祈求你的原谅,只是觉得应该让你明白,恶魔总归要遭受报应,为此,我心甘情愿,接受惩罚。”轻羽自责的说着,眼角湿润了。
“你去了中山,我说不爱你是假的,那时候只是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总是有所期待,却不知道期待什么?
我去酒吧只是希望喝醉了,得到你的注意,得到你的安慰。可没想到,有些事,做错了都没有回头路,有些人,错过了,便再不可能牵手。
你在医院门口没有给我机会,就像在酒吧,我接受了他,同样没有给你机会一样。
我们,现在公平了。”
说着,吴小雨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眯着眼,身子随着舒缓的音乐轻轻摇摆着。
轻羽不再说话,他鼓足勇气轻轻抱着她的肩膀,也随着音乐舞动,也许在他心里,这一刻,那压抑在心内深处的愧疚才稍微得到了一丝宽慰。
一曲舞终,吴小雨和轻羽同步走到话筒前,吴小雨先说:“在场的各位嘉宾,我很高兴,今天能够为慈善事业做出一点贡献。珐琅瓷碗是吉祥的象征,我想今天它也会带给诸位好运。
刚才在拍卖会上,我和张氏集团的张萌女士只是一起配合演了一场小闹剧。
当然不愉快的插曲未必会有不愉快的结局。
南极的企鹅需要呵护和诸位关注,而身在亚洲山区的孩子,也同样需要大家的关注和帮助。
这件皇家珐琅瓷碗作为HC集团入住亚洲市场的一件礼物,将被送给东方文明孕育出的中州市。
而张氏集团的代表也会有自己的想法,现在有请轻羽先生作为张萌女士的代表揭晓谜底。”
掌声响起时,轻羽以被吴小雨拉到了话筒前。
他不得已,看着台下有点惊讶的张萌,又望着所有注视着自己的人,只能平静的说:
“张氏集团和HC集团拥有多年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我们今天会将这种关系进一步升级,成为业内的楷模。
受张氏集团张萌小姐的委托,我将宣布,张萌小姐愿意出资410万欧元用于中州市偏远山区的教育事业,为那里的孩子们建一所小学。
在让南极企鹅得到很好照顾的同时,也让山区的孩子们得到更多的爱,这是做慈善的初衷,也是HC集团和张氏集团对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一种理念。
现在请张氏集团的张萌小姐上台再讲几句。”
随着张萌流利的法语渗透整个会场,现场的气氛再次达到了高潮。
似乎从这一刻起,全世界都知道了两个世界级财团如同姐妹般的友谊了。
慈善晚宴结束后,坐在车里,张萌笑着问:“4100万!这辈子,你打算卖身给我打工了?”
“那你先把钱给我?”轻羽笑着说。
“想的美,那钱可是你捐给山区小学了,出手大方,就等着一辈子给我打工还钱吧。”
张萌说的一本正经,轻羽听的却背后一阵凉风扫过,心想,4100万啊,几辈子卖了自己也不值这个数。
“应急公关不错,说说,你是怎么说服那位前女友的?我看她戴的那个珍珠项链,地摊货吧,50块?
HC集团出手就捐4000多万,吴小雨却戴着50块的项链,我看她今天是事在必得,专门冲你来的,她想让你难堪,怎么最后舍得放过你?”张萌说着,用好奇的眼光注视着轻羽。
巴黎的夜依然迷人,古老的建筑矗立在街道两边,轻羽坐在张萌身边,望着窗外古老和现代的完美结合,心有感叹的说:“没什么,实话实说罢了,本来那也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