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十一先是一愣,随后一脸坏笑的对花晨雪说道:“嘿,找你的,看来你惹的麻烦不少啊?”
花晨雪耸耸肩,无奈道:“没办法,有些路又绕不过去,碰到了,就得踩过去,总不能一直裹足不前不是?”
于十一听完一伸大拇指,表示赞同。
花晨雪一饮杯中酒,站起来对云歌说道:“夫人见谅,此人是找晚辈,晚辈自去处理,今日打搅前辈兴致了。”
云歌看着花晨雪,淡然道:“无妨,些许跳梁小丑,你不必理会,望月楼矗立玄青近千年,这门面也不是任谁都能砸的!”
“来人!给柳清眸个面子,将那莽汉扔出去!”
“是,楼主!”
左右侍者领命,下楼传令,不一会,有细微的打斗声传上来,再就是楼下宾客的叫好欢笑声,至于陆飚……
此时他灰头土脸的站在楼外,脸上发青的看着面前的一对双胞胎模样的青年男子,他们面无表情,迎着月光下的脸上全是冷漠。
而且诡异的是他们攻击方式完全是互补,陆飚有信心单独遇上其中之一,他们完全不是自己的对手,可是双人同时出手,威力提升的不是一个档次,他一个无限接近涅槃的武宗完全没有了还手之力!
时间过的很快,两个时辰过后,盛大的望月楼观月活动结束了,心满意足的宾客们或摇头晃脑,或嬉笑怒骂,百人百态的出了望月楼。
九天阁上的各位也都起身离开,吕圆盯着花晨雪,看他稳稳的坐在位置上没有移动的意思,不由怒气渐升,咬牙道:“小畜生,你莫不是想在望月楼里缩一辈子?”
于十一本来也要起身离开,只是叶潇没动,他正在那想着怎么跟他搭话,吕圆这一声,让他厌烦不已,骂道:“你这老家伙,要滚快滚,少在这嚷嚷,惹急了我,定将你拖出去一顿毒打!”
“你!”
吕圆气的浑身颤抖,奈何这么长时间过去,他也想明白了,这个狂妄青年或许是这里除了云歌夫人外最不能招惹的。
“走了走了,吕兄莫不是忘了,这楼下还有一位……”
黄秀拽着吕圆提醒道。
是啊,刚才在下面闹事的,应该也是寻仇与花晨雪,吕圆听得此话,豁然开朗。
而按照他所掌握的消息来看,最有可能的就是黑甲军大将军之一,陆飚,若是吕家两位老祖,加上他这样的高手,就是那青年要护着花晨雪,也难以护的周全,自己只要不伤那青年,那青年身后就是再大的势力也不会迁怒于自己,毕竟一个为子报仇的老父亲,谁不能体谅一二呢?
这般想着,他抬脚就走,带着自家两位缓过来的老祖下了望月楼,走到最后,九天阁里除了云歌,就剩下四个人:
花晨雪、于十一、叶潇、李俊……
“嗯?胖子,你怎么还不走?”
于十一抓耳挠腮的,正好看见李俊,不由问道。
“在下是与小花爷同来,自然要同去,岂有独自离开之理?”李俊一脸真诚的回道。
于十一撇撇嘴,说道:“你这胖子不实在,我看你是怕这家伙的仇人在门外堵门,知道你们是一起的,而牵连到你,才不敢先出去吧?”
胖子的心思被拆穿,他倒脸不红心不跳,耷拉着眼皮,转身不再看于十一,而是看着墙上的装饰画,似乎发现了世间绝品一般凝神关注起来。
于十一翻翻白眼,看着不发一言的叶潇,无奈弯腰看着花晨雪道:“喂,你莫不是真怕了?放心,你跟我一起下去,那帮家伙自有阿三阿四打发,不用担心!”
“好意心领了……”
花晨雪认真的说道:“我留下是有些疑惑想问云歌楼主,倒不是怕了,于兄若是有意,请护着那胖子吧,毕竟之前他数次为我出言,怕那些下作之人对他不利!”
“啊?他啊?”
于十一有些不乐意,他怎么看那胖子怎么别扭,他说起话来更别扭,,勉强答应下来后,又舔着笑脸问叶潇道:“喂喂,那你呢?人家有私事,咱们不要碍着他好不好?”
叶潇皱眉,看了一眼花晨雪,低语道:“当真?”
见花晨雪点头后,又盯着他,认真说道:“门口等!”
于是跟于十一一起下楼去了,李俊也被阿三阿四夹着一起裹带着下了楼,宽敞的厅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整了整衣衫,花晨雪一拜问道:“云歌前辈,不知道贵楼舞姬的舞步为何与在下家传武学有些相似?”
“哦?”
云歌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问道:“那又如何?”
“前辈不要误会,因晚辈儿时丧母,对有关于母亲的一应过去知之甚少,想来前辈也许知道一二,请您不吝赐教!”
“到会卖乖。”
云歌一笑,又问:“为何不问询你父亲?莫不是他还是如从前般大男子气概作祟,一说到柔情的事就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样子?”
“额……前辈睿智,父亲……确实如此……”
花晨雪听到父亲被人调侃,有些无奈,如此也证实了他的猜想,这位美艳妇人果然与自己父母是旧识,而且关系十分亲密。
“这只笨老虎……”云歌夫人有些怅然。
花晨雪见此,难免有些猜测,在那年少的时光,想来父亲也是个睥睨天下的青年俊杰,而眼前的女子也是这般脱俗超凡……莫非她曾与父亲……
看到花晨雪眼珠子乱转,自然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云歌啐了他一口,说道:“小孩子不大,鬼心思不少,也罢,我就与你说上一些吧。”
“那时的我们都还年轻,你母亲追击你父亲,追的他上天入地的满世界乱跑……最后跑到这里时,有人暗中出手,击伤了你父亲,那时的我还只是望月楼的一名管事……”
自然而然的,年轻善良的云歌救了花半壶一命,他在望月楼一呆就是半个月,直到伤势有所好转,可还没来得及离开,龙雪儿就到了,当时的花半壶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上背了很多无妄的罪名,可以说是声名狼藉,正巧被龙雪儿看见云歌搀扶着花半壶外出,一下子将她误会成又一个即将被花半壶残害的可怜女子……
一番争斗之下,三人都没得到好处,花半壶伤势更重,云歌与龙雪儿力竭,这时天降暴雨,三人强撑着身体到了一间破庙中避雨。
刚开始是谁也不理谁,后来云歌关心花半壶,龙雪儿看不得她被这“恶徒”欺骗,花半壶也受不了再被冤枉,总算找到机会解释……
“我们三个啊,就在那破庙里喋喋不休的说了一个晚上,吵的面红耳赤,如那七八岁的孩子般,你说可笑吧?”
云歌夫人说着用绢帕轻掩着朱唇笑道。
“后来我的老师找到了我们,将我们接回望月楼,约定楼内不得再做争斗,三个互相不对路的人,就这么在一起养伤、恢复、争论、切磋,谁知道竟然出了惺惺相惜的感情来,最后我竟然与你母亲成了无话不谈的姐妹,倒是你父亲,这只笨老虎被扔在一边,我们的窃窃私语,常常让他一脸莫名其妙,那个样子哪像凶名在外的花斑猛虎?分明是只大笨猫,呵呵!”
“可是最后啊,还是要分开,我此生限制于望月,离不开这里,眼看着你父母结伴而走……他们是要找出那只背后的黑手,证明花半壶的清白,谁成想……那一别竟是永别……”
云歌夫人眼眶湿润,世事无常,她没想到最后他们二人成了夫妻,还有了一个孩子,更没想到,恍惚十几年,白衣胜雪的女神龙已经过世近十年……物是人非……
花晨雪这才明白,原来这青州是父母的定情之地,所以最后二人受了重伤也是回了这里,只是没有再联系他们的这位共同好友,想是不想将她牵连其中吧……
擦了擦眼泪,云歌夫人恢复原样,笑道:“所以你这小家伙是要叫我一声云姨的,现在明白了?”
“前……云姨,我明白了。”
花晨雪这才理解为何从始至终,她都暗中偏袒自己,原来如此。
至交好友的孩子,她怎会不加以看护?这也是花半壶敢让他自己独自前来的一个原因之一,他知道有云歌在,花晨雪吃不了大亏。
“云姨,我在登楼时看到些幻象……”花晨雪将心中不解说出,希望云歌能为他解疑。
“那是初代楼主李望月所设置,他实力高深,有莫测之能,其中玄妙我也不能完全洞悉,只知道每个人所看到的景象也不尽相同。”
云歌对这位初代楼主似乎极为推崇,语气中十分尊敬。
“哦,怪不得他能通九字真言……”
花晨雪话没说完,眼前一花,饶是他掌握了行字诀也来不及反应,就被一缕香风包裹,他的嘴被云歌温软的手捂住。
云歌神色严肃,看着花晨雪的目光有些复杂,另一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见花晨雪点头后,才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