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嫂来到门前,见门关着,伸手将门推开,屋里有些黑暗,她也没多想,径直走了进来。她挑起里间的门帘,一步跨了进去,竟忽然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身上一股股凉气,往头顶升,她吓得忙退了出来,站在外间,感觉浑身还是莫名其妙地冷的很,她又走出屋子,此时正值初夏,外面的太阳白花花的照人眼,她慢慢地感觉身上暖和了起来。
她想:他们不在屋里,我怕什么?快拿着线回去和新月去田里干活了,现在狼多,不能再让她一个人去田里了。她忙快步地又走进屋,掀起里间的门帘,竟见里间墙角,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清晰的面孔,恶狠狠地眼神,死死地看着她,血红的嘴,分外刺眼,身影在墙角瞬间变淡、消失了。
“冯大富!”秦二嫂忽然想起这个人是冯大富(红妹的亡夫;冯志信同宗叔叔)。冯大富不是死了几年了吗?她感觉自己一下掉进了万丈冰潭。看了一眼那个墙角,好像冯大富的身影又要显现出来了,“啊”秦二嫂惊叫着,头像要炸开了一样跑了出来。
她站在门前的太阳下,呆呆地想着:一般的游魂野鬼,就是现身,也是个模糊的影子,他怎么能这么清楚?他嘴上是血呀!难到有人让他含热血入殓的?是谁敢这样做?又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躲在他两的屋里,定是来害他两的。志信苦等了红妹这么多年,两人刚在一起过了几年,这就要到头了吗?志信要是有个什么长、短的,我们娘三又要像以前一样,受尽别人欺负了。秦二嫂想到这里,感觉脸上好像有东西在慢慢地蠕动,她轻轻地用手捏下,见是一滴冰冷的泪。
她镇静了一会,来到窗下,小声地对里面说道:“舅!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你就可怜可怜他们两吧……”秦二嫂话还没说完,就听里面一声巨响,就像什么东西倒地了,秦二嫂吓得忙走开。
她见不远处,冯大刀夫妻二人还在干着活。她的头嗡嗡地作响,心还在扑通扑通地跳。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告诉表弟,还是瞒着。不如回去问问她供着的两个仙家,她想到这里,她便去跟冯大刀夫妻打招呼。
“表姐,找到了吗?”
“我想,让喜晴自己来选。”
“这样也好。”
“那我先回去了。”
秦二嫂离开林子,往回走,东想想,西想想,不由得泪流不止。回到家,姐妹两都去干活了,她看着这个空荡荡的家,心里更感到无助与凄凉,也无心去干活了,拿过一个凳子,坐在门旁,手托着腮,在发呆。
“二嫂,是她舅舅不同意吗?”庄管家的老婆见秦二嫂回来了,忙过来探消息,竟见秦二嫂,在那默默流泪,心里很是不安。
“嗷!不是。她婶,坐。她舅的意思是,虎子也是知根知底的,只要大家都没意见,他也没意见。”秦二嫂忙递过一个凳子给庄管家的老婆,那妇人接过凳子坐下。
“这感情好!二嫂,是不是女儿要出嫁了,心里舍不得呀?”庄管家老婆见秦二嫂眼泪不停地往下流,感觉很奇怪,笑着问。
“不是。”秦二嫂见庄婶问,忙擦干泪,摇摇头,勉强地笑着说。
庄婶见秦二嫂这样难过,知道,她家肯定出什么大事了,想想劝道:“二嫂,你有什么为难的事,你跟我说,我们一起想办法,你别闷在心里,会闷出病来的。”
秦二嫂听了庄管家老婆的话,想了想,边擦泪,边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