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爷子一口气把话说完,众人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我该想到,他们要报仇,必定会在我们山上按内线,我怎么就糊涂住了呢?要不是老太爷发现了,我们头被别人提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老太爷,我代山上所有的兄弟谢你老人家。”刘一担下了座位,走到郑老爷子面前,大礼参拜。
郑老爷子见了,急忙站起身,慌忙地对刘一担又摆手又还礼道:“大当家的,这可千万使不得呀!少卿虽然是我的干儿子,我拿他就像我家起财一样看待。你们又是兄弟,这山上的事,我本应该多尽心的!”
柳少卿听了郑老爷子的话,心里很是感激,同时又很自责,自己从大阳山上的人嘴里,明明探到山上有可能有奸细,可自己偏偏怕得罪人,犹豫不决地不说出来。
夏林海对郑老爷子道:“老太爷,以后巡山,不要一个人,要是被他看到,他必定会对你下毒手的。”
“我一定小心。”
……
第二天早饭后,夏林海、八鬼带人守山。
刘一担带领众人下山赴约。
众人来到小王庄,见就王地主家门前的场院上宽敞,撸腿太爷的人还没来。
刘一担叫人从村民家里搬来桌椅,面对面摆放成两排,又命令兵卒前去打探。
不多会,兵卒跑回来回禀道:“大当家的,人来了。”
众人听了,忙往西面看去。树木遮掩,有马蹄声传来,不多会,见一队人马,有百十来人,每人肩上都扛着一只火枪,前面四匹马,向这面走来。
到村边,停下,往场院上看看,见这边也就二、三十人,桌椅都摆放好了,他们商量了一下,大队人马在村边停下,那四匹马带着三,四十人进了小王庄,到场院前下马,走了过来。
柳少卿见四人下了马,随刘一担迎上前道:“老当家的,你真是一个守信义的人。”
“哈哈!田大庄,你这个傻小子也来了?”
“我要不来,谁给你们介绍呀?”
“哈哈哈,这倒是。
“老当家的,这是我们野狼山现任刘一担大当家。大当家的,这是大阳山的汤老当家的。”
刘一担对撸腿太爷抱拳道;“汤老前辈,今日能给晚辈这个面子,来赴这个约,晚辈真是万分的荣幸呀!请坐。”
撸腿太爷看了刘一担一眼道:“你就是野狼山现任大当家?”
刘一担见撸腿太爷这样傲慢、无礼,没生气,依旧面带笑道:“正是,汤老前辈,请坐。”
撸腿太爷,大大咧咧地在座上坐下。
“大少爷,请坐。”柳少卿把打大少爷引到董四先生对面坐下。
“谢谢大壮兄弟!”这大少爷温和地对柳少卿笑笑,道了谢。
“大少爷,不必客气。”柳少卿见这大少爷儒雅、识礼,心里很是喜欢。
他们带来的那三、四十人,分成三排站在他们身后。
两边人都已坐下,柳少卿站在董四先生的身后,向对面的大少爷道:“大少爷,这是我们山上的四当家。”说完,又对董四先生道:“四当家,那位就是大阳山的大少爷。”
大少爷见董四先生五十来岁,面目清瘦,神态安详,大有长者之风。忙站起身,抱拳施礼道:“老师,晚生杨道长这厢有礼!”
董四先生见这杨道长,懂礼、儒雅,似一个读书人,一点也不像土匪,心里很高兴,也忙站起身还礼道:“杨公子客气了,请坐下说话。”
杨道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老师请!”
“杨公子请!”
二人都坐下,杨道长道:“老师,我昨日托田兄弟带个口信给老师,想向老师讨要一份墨宝,不知田兄弟的口信可否带到了?”
“杨公子,大壮已跟我说了。”董四先生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张纸,双手送过来道:“杨公子,老朽献丑了。”
杨道长见了,忙站起身,双手接过,将纸展开道:“《兰亭序》”忙仔细看了一会,无限惆怅地对董四先生道:“看了老师的这幅墨宝,感觉自己的灵魂离开了躯体,携着爱人,飞过了风花雪月,看过了几度落日余晖,还想有无尽的缠绵时,字已看完,回到了现实,再次看这份墨宝时,爱人已不知了去向,却留下了无尽的情,却不知何解。”
董四先生听了杨道长的话点点头道:“杨公子真乃是性情中人。”
杨道长听了董四先生的话,从衣袖里也拿出一张纸道:“老师,这是晚生的拙作,请老师指教。”
董四先生双手接过纸道:“杨公子太客气了。”说着,将纸展开,看了一会赞道:“好!好呀!杨公子,你的字把岳飞的这首《满江红》的气概体现了出来,词与字,浑为一体。”董四先生赞着,便大声地朗诵道:“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杨道长见董四先生见到他的字与岳父这首《满江红》如此地感慨,心里很是感动道:“老师,你也喜欢岳飞的这首《满江红》?”
“我每次看到这首词,心里就有无限的感慨,也想像岳飞一样,为民族、为百姓做些事。没想到,十几年前,一场饥荒,把家里的人都饿死了,大哥去放粮,救活了我的命,我无处可去,就跟着大哥来到这山上。
这十几年来,我一直感到心里憋屈,看到这首词,就觉得没有颜面,想离开野狼山,一是大哥的恩情没报,二是也没地方去。没想到,十几年后,山上来了个九弟,他竟有一幅菩萨心肠,他和现任大当家,还有我们家老六,带着山上的兄弟们做正经营生。
今日再看这首词,心里豁然开朗和踏实了,又有了当年的那份豪情,只可惜自己已经老了。看杨公子,一表人才,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老师过奖了,我每次看到这首词,心里也有老师这样的感觉。当我看到: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厥。心里有说不尽的苍凉,想觅一知音,没想到,今日能如愿。”
撸腿太爷见他二人谈的投机,不耐烦地打断道:“岳飞有什么好的,没挣到钱,还没落个好死。还要学他,你们头脑都坏了,被马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