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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相安无事的日子里各自的生活

邵哲自从那天后再也没有与苏雪说过一句话,两人都在有意的回避着对方。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上课,但两人却没有碰面的机会,就连不小心对一眼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邵哲自从母亲出院后,就按时来上课。他也在短短的时间里就表现出了惊人的文学素养,他对很多名文名家都知之甚深,而却很有自己的见解,深得各位老师的厚爱。毕竟现在读书的学生越来越少,真正好好读书的学生更是少之又少。

邵哲开始用他的才气来获得许多人的认可,大家对他曾经犯过的事情都不计较了,更有甚者,觉得加上那段轰动的打人往事,邵哲更像一位才高八斗,但又慷慨任气的古代书生,令人不自觉的想要仰望。邵哲在课堂上的滔滔不绝,与他在课下的沉默冷峻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大家都猜不透邵哲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在很多女生看来,邵哲对她们有致命的吸引力。有才,有貌,又有内涵,高调做事,低调做人。这些让邵哲成了众多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大家都说莫子祈是一位阳光灿烂的王子,他是带给别人光和热的,大家都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就喜欢上他,毕竟每个人都需要阳光的温暖。但邵哲就是一位清冷忧郁的王子,他需要别人给他光和热。每个女生都在幻想着自己就是那个为邵哲带来光和热的伟大女神,都希望有一天邵哲会温暖的化在她火热的柔情里。大家都在蠢蠢欲动。就算是飞蛾扑火,她们一样觉得自己高贵值得。

邵哲知道自己在很多人眼中已经是无可比拟了,他不知道自己锋芒毕露为了那般,他的初衷并不是这样的。他不想自己成为别人私底下议论的话题,但是不知为何他就是想做点事情,出来。证明自己不是只懂得打架的粗野匹夫,或者是证明自己有那个实力将这个世界踩在脚下,又或者是想某人知道自己的存在。他哑然失笑,为自己的做作虚伪感到恶心。他心中对苏雪还有幻想,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在自作自受。他每天也在拼命的读书,他希望自己能够实现自己对自己的承诺。努力学习,好好创作。对于苏雪他真的是无能为力了,他已经感觉到他们的缘分真的断在那晚的夜色迷茫中了。

苏雪现在喜欢上了王菲的歌,她没日没夜的听着王菲的歌。心中的伤感都化成了笔下浪漫的文字,她现在开始尝试着写一些小碎篇章,满足自己对文字的痴迷。她觉得自己现在处于她一开始设想的状态,自由的来去,肆意的畅想,花开花落,都只在自己心中上演。她偶尔会想起邵哲,她现在却对他心中怀着感激。是他教会了她不要为一些不必要的人事浪费自己的感情,她现在淡定得很。

大学里已经是一个半开放式的社会,这里充满着各种各样得躁动,诱惑,和小小的名利。同学已经在为着想要的东西开始了明争暗斗,大家嘴上和善,手上却毫不放弃一点可图的利益。为着各种不间断的功利费尽心思,患得患失,终日把自己绕在围城里出不来。笑笑正在经历着这种生活,她为苏雪的置身事外很是庆幸,苏雪本来就不适合这种复杂的利益关系。自己虽然在江湖漂,也挨过几刀,但这种环境只会让自己越战越勇,毫无退缩之意。

莫子祈心中一直挂着苏雪,他基本上每天都和笑笑碰面,但就是见不到苏雪。从笑笑嘴中知道了苏雪忙着看书,心中一点也不意外。他不知道像苏雪这种不爱社团不爱玩乐的女生除了看书还能做什么。他有时觉得自己每天在各种事务中穿梭也很是无趣。作为中文系的首席才子的自己,最近也在文学上毫无建树。倒是听说大一的新起之秀邵哲很是受大家追捧,一直想要会会这位小师弟,却没有机会。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活轨道上相安无事的转着圈,眼看一个学期快要结束了。期末考试迫在眉睫,大家又回到了高考备战时的那种状态,每天早出晚归,拼命的背资料,抄笔记。苏雪一如往常,她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60分对她来说是稳拿的,她不需要更多了,也许更高的分会让她有缘与下学期的奖学金,但她压根就没有那心思。

她曾经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奖学金对于她们这些穷学生来说还是很有诱惑的,但那就意味之自己必须要结束目前这种悠闲自得的状态,她必须拿出几倍的精力来投身到这个奖学金的角逐中,毕竟这是快大肥肉,很多人都在盯着呢。她不想因为任何外在的压力来打破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心境。她现在要让自己的时间自己来安排,守住最低的外在压力,来换得自己的精神自由就够了。

笑笑也加入了早出晚归的备战大军,因为笑笑是不能够挂科的,她身上几个职位都与学习相关,挂了就得辞了。笑笑现在才知道什么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很是羡慕苏雪的淡定自如。就这么准备了两个星期,考试就开始了。考试马拉松让大家累得筋疲力尽,等到所有考试都结束了,所有人都像刚从笼子里放出的小鸟一样,如释重负。

大家都在收拾着自己要带回家的东西,第一次大学假期,所有人都很是兴奋的在讨论着假期计划。笑笑心中对苏雪很是不舍,苏雪也有淡淡的伤感。苏雪很是不愿意回家,她又找不到留校的理由。她因为对坐车的恐惧,心中很是排斥放假。但自己又不得不回家,离家那么久,自己确实很想亲人了。无奈的她踏上了归途。告别了过去的几个月,她带着更多的心事和感觉回去了。

邵哲本来要出去外面打工的,但是被邵离叫停了。邵离现在在编着一本关于古汉语的的书,他缺一个助手,向学校申请,学校要他自己找人,学校拨经费。邵离就想要邵哲来帮他,邵哲很不愿意,但是又不好拒绝,毕竟是二叔开口了。所以邵哲就在学校帮忙,短短的两个月,他在帮忙的过程中也同时查看了很多书籍,让自己又增加了不少见识,这让他很开心。

有时他会去湖边走走,想想过去的事情,此时的他心中任然会翻起伤感的情绪。苏雪的身影不时在眼前飘过,她过得好吗?邵哲像在怀念一个分别很久的老朋友。他突然很期待着开学,开学了,大家就又见面了。不必担着思念的苦。他现在很放纵自己的情感,在空无一人的学校,他有种自由的孤独感,但这种感觉却又让他很安全。

苏雪与笑笑常常通着电话,她们总是在谈论着假期里发生的事情,又在计算着回校的日子。很快就要过年了,事情都很多。苏雪每天在家里洗洗收收的,作为家里唯一的女孩子,这是她的本分。弟弟已经没有读书了,家里现在就自己一人在读书。这让苏雪心中多少有点愧疚,只有自己是在啃老的。但父母却不这么认为,总是对她很心疼,钱从来就没有少过她一分。也不要苏雪自己开口要,总是不隔多久就往她卡上打钱,让她从来不为钱愁过。

苏雪心中一直就很感激父母,她发现自己以前对母亲总是很不耐烦,只要母亲一开口她就要顶她的话。但现在,她觉得自己对别人都可以很大度,为什么对自己的亲人总是那么计较。她开始用心去听妈妈说的每一句话,学着去认同她的观点,并耐心的解释她不知道的事情。她一直都记着一句话:孝顺父母从现在做起,不要等到他们都走远了,才后悔莫及。苏雪在假期里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自己可以很温柔的与母亲交流。她甚至怀疑自己以前老是发脾气是不是心理有病。她为自己以前苛刻的行为感到十分羞愧。在放假的这两个月里,她始终与母亲和平相处。

看着漫天的烟花,邵哲又想起了苏雪那晚傻傻的眼神。一年就这样过去了,在时间的跑道上他们是否就这样错过了彼此呢?他不知道在另一个城市的苏雪此时是否也在抬头看着烟花呢?还是在与家人吃着年夜饭?

邵哲站在阳台上,看着楼底下快乐的孩子们,想起自己小时候总是羡慕的趴在阳台上看着楼底下的小朋友快乐的放鞭炮,玩烟火。长大了,自己一样还在看着小朋友玩。他有时也想下去与他们同乐,但永远都迈不出那一步,母亲似乎也不会问他想不想下去和大家一起玩,他也永远不会主动提出来自己要出去玩。邵哲发现自己总是有太多顾虑,他自以为的周全考虑其实就是胆怯与自私的表现。就好比对苏雪的事情,他那样深深地打击了别人的自尊换回了什么,自己反倒赔进去了很多感情,得不偿失。既然那时那么的考虑周全,怎么没有考虑到自己会后悔呢?

不管他以前多么不承认,但现在邵哲对自己是诚实的,他想苏雪了。他想起她打翻奶茶杯子时的紧张,想起她晕倒时苍白的脸色,想起她为自己贴创可贴时手指划过脸庞的感觉,也想起自己在她肩膀上睡觉时的安稳。邵哲的记忆如海涌一般,铺天盖地而来。他忽的掏出手机,翻出了苏雪的号码。毫不犹豫的就按下拨号键。他想听听她的声音,他想起了自己在医院深夜接到她电话时的惊喜。

“邵哲,吃饭了。在给谁打电话呢?”邵离来到邵哲身后问道。都在屋里叫好几声了,这小子都没有回应。邵哲吓得连忙关上手机转身说道:“没有啊,就一同学。好了。吃饭吧!”他假装无事的走回屋里。他心中很是担心,电话拨出去都响了一声了,二叔真是的…三个人坐在桌子边上,低头各自吃自己的饭,谁也没有说话。电视机里正播着春节联欢晚会。外面鞭炮此起彼伏,煞是热闹。邵离其实差不多每年都回乡下与父母一起过年的,只是偶尔会有事给耽搁了才留在这里过。

吃完饭,邵离坐了一会,才离开。邵哲送邵离下楼去,其实是他自己想出去走走。两人走在大街上,看着有点冷清的大街。邵离哈了一口气,说道:“又过完一年了,你下个学期有什么打算?上个学期你表现还算不错。等到开学,我想学校会撤销对你的处罚了。”邵哲心里其实还在想着给苏雪打电话的事情,压根就没有注意邵离的话。他闷了一下才说道:“没有什么打算,继续做我的本分人。其实读书还不就那样。”邵离扬眉问道:“就哪样,你现在不要因为一点小挫折就自抛自弃。人最怕的就是有了混得念头,你一旦有了这样的念头,那你毕业的时候会后悔的。人做什么事情都得趁早。难道你就甘愿毕业出来当一名平凡的老师?”邵哲不解的问道:“不做老师,那做什么?”

邵离对邵哲的不诚实很是无奈,这孩子把自己包的太严实了,对人总是不肯说心里话。他在想着要不要戳穿邵哲的谎言,跟他好好的沟通一下。其实他从小就发现邵哲对文学有一种特别的痴迷,他对文字的把握能力也相当的强。只是邵哲好像不太愿意向别人表现自己的才华。总是很小心的掩盖着自己某些方面的光芒,虽然在上个学期老师同学都认同了邵哲是有文学才华,但是那只是对他学识渊博的一种肯定。有些人只能说,不能写。说是一种优点,写是一种能力。邵哲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愿意让大家看到他的文字。邵离除了小时在他作文上看到他的文字,还没有见过他其他的文字。他心里是很看好邵哲的文学天赋,他希望他可以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甚至取得成功。纵观现在那些出名的作家,其实他们的文章也就那样,也算不上惊天地泣鬼神,就是比别人多那么一点无病吟呻而已。

邵离知道自己必须让邵哲正视他自己的才能,可是要怎么与他说呢?他知道自己必须要跟他明白的点破这一点。否则邵哲可能真的浪费了他自己这一生最得天独厚的才华。虽然自己现在不知道让他写什么,但是最起码让他有这个写作的意识。邵离拉着邵哲在路旁的椅子上坐下来,说道:“邵哲,叔叔必须与你好好谈谈。这次过后假如你还没有醒悟,叔以后都不会再跟你提这事了。”邵哲一头雾水,他被邵离郑重其事的样子给弄得紧张起来。

邵离说道:“叔问你,你心里有没有最想做的事情?你心中最想让世人对自己吃惊的的事情是什么?你一定要真实的回答。”邵哲心中一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呢?是与文字有关的事情吗?自己心中最自负的是什么,但又最自卑的又是什么?他看着邵离盯着自己的眼神,很是别扭。他避开邵离的眼光,低头深思:“二叔是不是发现自己的什么秘密?”他觉得自己一直都隐藏的很深,而却从没有像谁炫耀过,怎么会被二叔一眼看穿呢?邵离看邵哲没有回答,又说道:“邵哲,其实有时候人很容易骗自己。你其实心里是很肯定自己的,但就是怕拿出来被别人评头论足。所以你就骗自己说别人又不理解自己的才华,何必拿出来与他们理论呢?”邵哲已经很肯定邵离要跟他谈什么了。

他没有说话,就一直坐在那里听邵离说。因为他不明白二叔怎么就把自己的想法抓的那么准呢?邵离知道邵哲已经把他的话听进去了。他就直说了:“邵哲,叔知道你一直都在坚持对文学的理想,只是你却没有实际行动。虽然你有那份能力。现在大学里,课程不是很紧。你完全有创作的时间,叔只是想提醒你一声,别把自己最精华的创作时间给浪费了。人有时不能只懦弱的缩在自己的天地里保守着心安与不甘,很自负的就拒绝与不懂你的人沟通。你假如真有那份底气,就把自己拿出去让别人看看。不管好与坏,你才能算是真正的勇士。对不,特别是作为一个男子汉,你更需要这种与现实的对撞,否则你以后怎么担起自己的责任。”

邵哲很受震动,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二叔。自己的心理防线就这么被邵离给挑明了。他不知道要怎么说话。邵离已经把自己的问题都给分析了一遍。他扪心自问,自己确实不甘与胆怯?那以后自己应该怎么办?奋起追逐理想?邵离不需要邵哲的陈诺了,他已经看出邵哲眼中的光芒。这孩子只要知道以后该怎么做就行了。他没有再说话,拍拍邵哲的肩膀就站起来了。他搓着双手说道:“好了,叔今天就跟你说这些。以后你自己看着办吧。快点回家去了,天这么冷,小心冻病了。我走了。”说完也不等邵哲反应,就走了。

邵哲坐在椅子上回想着刚才二叔的推心置腹,觉得自己有时真是太多顾虑。老是要别人来推一把,这算不算无能的表现。他站起来朝回走,他的心已经被邵离给激活了。他不自觉的脚步轻盈起来,看着不时腾空绽放的礼花,他觉得之前自己活得真的太沉闷了。也许以后真的要变变了。他已经忘记自己曾经拨出去的电话。

苏雪看着来电显示出的陌生又熟悉的号码,心潮澎湃。自己还是不能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矜持,以为真的淡忘的记忆又汹汹扑滚回来。在那晚的寒风中,苏雪已经把邵哲的电话号码记得滚瓜烂熟,就算是她失忆也不会忘记了。

她不知道邵哲打给她干嘛,她也不想不敢打回去问邵哲怎么回事。她其实是期待着邵哲再一次打过来的。但是那晚,她等了一夜也没有等到。她心中突然对邵哲怨恨起来。邵哲总是在她已经觉得全部结束时再来搅乱她的心绪。她觉得自己就像是邵哲手心的一只小鸟,邵哲高兴时就来逗弄一下自己,而自己总是那么的不争气,每次都被弄得心绪不宁。

邵哲其实事后也在等着苏雪打过来的电话,他觉得假如苏雪能再打电话过来,那证明自己在她心中还是有自己的,但是两人都输在自己的等待中。一个怨,一个哀。爱情真有那么折腾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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