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默提着啤酒瓶在街上晃荡着,眼睛都哭得红肿起来,能哭出的眼泪都已经流干,她别无选择,似乎就只能想到用酒精麻醉自己这么一个办法,这已经是她目前为止喝的第三瓶,即使她本身并不是那么喜欢喝酒。
她百无聊赖的走到海滨公园的湖边,那是她与曹林青昔日常常一起散步的地方,那些曾经的相附相随、追逐喧闹,眉宇间,和风细语对对方所说过的对白与约定,此时回忆都抽丝剥茧般,一一浮现在她的眼前。
陈雨默在冰凉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提起酒瓶又往口中痛快地灌上了一大口。眼前是一湾清澈的湖水,蓝得深湛,蓝得温柔恬静,清澈的湖面上倒映着翠绿的榕树,起伏着一层微微的涟漪,感觉现在一切都是那么寂静恬雅,惹起微尘。
她已经挂掉了无数个曹林青打来的电话,后来甚至关了机,想必现在的曹林青一定气急败坏的满世界找着陈雨默,去了她家,去了学校,走遍她最爱耗着的地方,也许曹林青找过的地方陈雨默都停留过,只是每一个地方她都不会久留,因为她害怕见到曹林青,害怕一不小心就会碰见他。
从与曹芹沁见面后就晚饭也没心思吃,一直在街上游荡了几个小时。陈雨默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深,并没有看到曹林青的身影,她紧绷的心瞬间放松下来,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见到他该说些什么,心想避得了一时就一时吧。
她身心疲倦,走步路都感觉那么颠簸无力,手在不断颤抖着,连倒杯水都显得分外艰难,也不太清楚是因为没吃东西太饿,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所造成的不良反应。
她打开了刚刚在药房买的镇静药瓶盖,手抖动得多摇晃出几颗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下子把掌心中的药抛到嘴里,喝口水就一口气把它都吞到肚子里。直至药效发作,她也记不清楚是经过怎么样一个过程,就自然而然深沉的睡去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陈雨默是被门铃的夺命追魂响所吵醒的,她吃力的起身,发现头晕目眩,全身发软,走路一撇一拐仿佛差点就要摔倒的感觉,她一把开了门,却一时没想到那铁定会是曹林青。
“陈雨默你昨晚搞什么,打你手机也不接。”他愤然而入,平时对陈雨默总是那般温柔的他,第一次对她这样厉声呵斥起来。诧异地看着她脸色苍白,萎靡不振,站都站不稳的样子,抓起她幼细的左手手腕,发现手臂上有几道大大小小的伤痕使他骇目惊心,四处张望,还发现了桌子上的药瓶,和散落一桌的药丸。曹林的心里瞬间寒颤了两下。
“以后不要随便上来,把我家钥匙还我。”她甩开了他的手,有气无力的跟他说着。
“陈雨默你在说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曹林青大概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他与她只是一天没见,如此短暂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以把她弄成这个样子。
“你都要移民了,还留着钥匙有什么用?”
“我可以不去啊,我会留下,一直没有告诉你这件事,就是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曹林青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且用他最最坚定无疑的话语告诉她,自己并没有打算离开。
“你的父母都在那边,可以吗,你真的可以不去吗?”她说的声音已是低沉得无以复加。即便这几天的陈雨默已经因为各种事哭得够累够呛了,但说到这里,她还是无可抑制的流下眼泪。在转身的一刹那,她再无力支撑她的整个身子站立,就这样一下子晕厥了过去。
“要是你早一点告诉我,你也终有一天要离开,那当时的我一定不会喜欢你的,更不会跟你在一起。”在曹林青送陈雨默去医院的过程中,她曾苏醒过,张开眼睛隐约对曹林青说了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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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
坐在病床旁看着陈雨默恬静躺着的样子,让他不禁想起两年前,他在围观的人群中发现这个虽长着一副精致的五官和娃娃脸,却脸色惨白得吓人的美丽女孩,长发撒开了一地,他瞬间想起他曾与这个女孩有过一面之缘,而且那次的相遇是那般如梦似幻。经过那一次相遇后,想必是很难令他忘记这样一个人。
于是在所有人都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时,他已付诸行动,不假思索的抱起她,把她送到最近的医院。安置好陈雨默在病房后,她醒了,医生还给她做了全身检查。
当医生问起他是她的什么人,曹林青只是简单说是她的朋友,最后医生直白的告诉曹林青,经检查,精神科医生确诊她患有情绪病,手脚上的伤痕是伤心难过、精神过度紧绷,自残所至,还发现病人有滥用镇静药的不良习惯,让曹林青好好照顾病人。
在曹林青回到病房看望陈雨默时,在她面前他却只字不提关于她有情绪病的事,在那一刻起,曹林青就已经觉得自己不能丢下她不管,还决定要走进她的世界,为她分担忧愁,并让她快点好起来。
就这样这件事被曹林青彻底隐藏起来,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所以直至现在,陈雨默对自己有情绪病这一事依然全然不知。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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