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雪诗就这么呆愣愣的看着,一时间似乎天高云远,什么都不真切了。
“山……有木兮……木有……枝……”
她的心里猛地一震,瞬间如从九天坠落,耳边“哐当”一声脆响,好似心脏重重的摔了回来一般,她不禁慌忙摸了摸胸口,感觉这胸口跃动的急切。
“凌儿哥……凌儿哥醒了!”
取东西回来的王婆子在门口惊呼,二人这才一愣,双双看向门口,地上散落了一滴的龙须糖,瓷盘子被摔得四分五裂,看来刚才那“哐当”一声,不是心脏落回来,而是王婆子惊喜之余,摔了手里的盘子……
脑袋走马灯一样的一过,想到刚才自己做了什么,她心里不免一阵颤栗。
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凌顾,只见他神色如常,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身子虚弱的紧,只能依靠着床柱而坐,他此刻也正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居然还有力气弯起一轮弯月来。
“小姐……竟然如此担心、担心凌顾。”九岁的娃娃裂开嘴,笑的好似偷了蜜糖的娃娃一般。
向雪诗抖了抖眼皮子,将二人交握的手举到他的面前。
“你都握了九天了,是不是该松了?”
“既然都……都握了九天,多……多握几日又何妨?”
“男女授受不亲,快松开!”
她抽手,凌顾被她猛的一代,竟然直冲她而来,慌乱间伸手去挡,却被这人压了个正着,正落入背后那一团皱巴巴的被子里。
那再熟悉不过的脸,就近在咫尺,近到脸淡淡的鼻息都能感觉得到,温热的,透着淡淡的尴尬与暧昧。
“你……”她忍不住厌恶的皱眉。
“凌顾……没有力气起来……”
这个人竟然难得的赖皮!
向雪诗憋红了脸,伸脚将这人一脚又踹了回去。
凌顾依靠在床柱上,看着慌乱的整理衣衫的人,不免饶有兴趣的笑了笑,只是眸子间淡淡的哀伤一闪而逝,似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王婆子带着向录严赶回来的时候,向雪诗正气呼呼的坐在床沿穿鞋,凌顾依靠在床柱上,浑身无力,虚的不得了。
“果真醒了!”向录严一见,立刻高兴的转身吩咐:“去,快去把上次那位大夫请来!”
大管家向三领了命,匆匆消失在院子里。
凌顾林黛玉一般,想要撑起身子行礼,无奈却怎么也支撑不起来,身子软绵绵的,似是没了床柱的支撑,便会化作一滩软泥一般。
“好了好了,这样子了就不要乱动了!”向录黎走到床边,把提上鞋要走的向雪诗一把揪了胡来。
“你是去给你凌儿哥倒茶水的么?”向录严回头看了她一眼。
向雪诗皱皱眉,只好冲着不远处的桌子伸了伸手,王婆子掩嘴一笑,连忙取了茶碗倒上茶水,再递到她的手里。
向录严便松了手,一边捏着胡须,一边笑眯眯的看着她。
向雪诗只好抱了茶碗凑到床边,小心翼翼的往前凑了凑:“凌儿哥哥,喝水!”
凌顾明明大病初瑜,精神上却不见一丝的萎靡不振,反而似是心情大好一般笑看着他,眉眼舒展,一般只有在他特别高兴的时候才会流露出这种神情,而一般情况下的凌顾都是神情淡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