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旧的大门在修利进入后自行闭合,但他们完全没听到该有的声响,汣宸江在第一时间将视力强化,但毫无用处,周围的黑暗已非单纯的光线弱化。
光明迅速来临,3人同时拿出了照明工具,汣宸江将“霞光石”高举,温和的光线无法照亮四周的黑暗。
仓公攥紧手上发光的小球,对他们说道:“你们做好准备,我把这个仍过去看看。”
汣宸江制止她:“等下,你这不是一次性道具,我用灵符来试。”
他拿出6张符纸,分别投向前后左右和上下方向,刚发光的符纸霎时无踪,那消失的过程好似被黑暗吞噬。
仓公看得心疼:“6张符纸价值都超1000金币了吧,我这‘蓄光球’只要50金币啊!”
修利关注着身后,刚才发光的符纸虽然消失得很快,但那至少离他有3米远,他不安道:“我们回不去了。”
汣宸江想起了在乐乐占的相似遭遇,他躲躲脚,虽然漆黑吞噬了符纸,但行走似乎无碍:“如果只是空间方圆象被干涉,那还不算太糟,你们如果突然发现谁失踪了,不要马上去找,凭感觉继续前进。”
修利:“那不就是湘说的顺流了吗?”
汣宸江:“我现在就是在顺流带路。”
修利一呆,感觉受到了欺骗。
汣宸江相当意外,仓公竟毫不在意他们跳跃性的对话,突然他背后的寒毛竖起,而此时仓公正朝他一笑。
「为什么……是她本人没错啊?」
汣宸江不敢告诉修利自己的想法,但提高了警觉,而在这环境下这么做也没人起疑。
仓公的呼吸开始变快:“走了多久了?”
修利取出表回答:“快6个小时了。”
汣宸江步伐依旧稳定,对他们说:“差不多快到头了。”
仓公:“怎么判断出来的?”
汣宸江确认道:“这里的环境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此。”
修利因为长时间紧绷心弦而体力大耗:“小九不好意思,能不能再给我一瓶营养液?”
汣宸江反手递来,非要修利本人拿到才肯松手,而他的说法是怕一旦掉落就无法找回,仓公虽然没说什么,但当时的汣宸江又一次感到背后发寒。
没多久,汣宸江便停下了,他再次拿出一张灵符抛向前方,这次发光的符纸撞上了什么东西,在半空一顿、翩翩落地,在熄灭前照亮了巴掌大的地面。
修利猜测道:“前面像有一扇门,地面上那是……地板?”
汣宸江:“我试试看。”
汣宸江取出一副绳钩,再要来仓公的蓄光球绑在钩爪上,原地抡圈,在持续的光芒照映下果然看到一扇门,汣宸江抖手,钩爪一个摆动挂上了门把。
“我要打开了。”
门把相当紧牢,汣宸江几次挥绳都没成功,他一个大幅挥臂,铁质的钩爪瞬间变形,门把终于在刺耳的扭动声中打开,黑暗散去,门后透出暖色调的光线,接着隐约传来轻快的演奏声。
门突然被推得大开,一个穿着精美的礼服人类少年探出头,他被吓了一跳,接着笑道:“是你们啊,怎么才过来?别愣着,一起来呀!”
3人面面相觑,然后修利主动上前,汣宸江和仓公紧随其后,一起离开这间突然形成的卫生间。
少年走得飞快,3人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他们穿过深长的走廊,来到了一间宽敞的舞厅前。少年推开门,轻快的乐曲和诱人的食物香味迎面而来,少年突然朝舞厅内喊道:“各位,有新成员来了!”
舞厅的音乐停了下来,接着换成了喜庆的迎接曲,不知从舞厅哪个角落走出不少人形灵生,全都堵在了门口,全员喜悦非常地做着迎接。
“欢迎、欢迎!”
“虽然错过前面的,但接下来会更有趣哦!”
少年伸手想拉修利,但被他躲开了,少年不在意,笑着说:“别又发愣啊,快进来!”
修利在背后朝汣宸江做了个手势,但没想到汣宸江直接推他进去,顺便拉上了仓公,笑道:“领队,别让大家干等着嘛!”
人群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3人全部进了来,发现舞厅宽敞得不像话,华美的装饰在灯光下金碧辉映,正中是个圆形的舞池,几名灵生进入其中跳着优美的交谊舞。
“燕尾飞裙窗心月,轻曲香风足下金。美丽的小姐,我可有幸与你共舞一曲?”
仓公被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躲到修利身后,只见一名青年人类男性正伸手做出邀请,一身精工燕尾服显得颇有气派。
仓公小心地探出半个头:“不要!”
“失礼了……”
青年礼貌地离开了,修利无奈地将仓公拉了出来,她吐了吐舌头,修利也不好再说什么。
仓公转头看向四周,轻声说道:“除了这些考员,我看不出什么异常,但我还是觉得不应该进来。”
修利也认同:“第一眼看到他们就应该谨慎些,你为什么不先问过我?”
汣宸江诧异道:“你们是怎么了?”
修利皱起眉头,疑惑道:“什么怎么了……等下,你有什么想法先说清楚,别搞突击!”
汣宸江沉默不言,但示意两人跟上他。
修利以为他有什么特殊的举动,结果汣宸江只是带着他们在舞厅一圈圈地闲逛。
汣宸江又一次停下脚步,行了个交际礼,对面前的成熟女性说道:“您今晚非常耀眼,冰青女士。”
正在静静品酒的冰青捂嘴作出惊讶,轻笑道:“非常感谢你的赞美。”
接着冰青如同淑女一般静待,汣宸江立刻致歉道:“十分抱歉,我无法抽身,今晚我必须让新来的成员适应这里的氛围,要知道,错过如此美妙的舞会可是会遗憾终身。”
冰青欣然一笑:“对此我无法更赞同了,祝你们玩得愉快!”
“非常感谢您的谅解!”
汣宸江从冰青身旁绕过,冰青安静地看着舞池,似乎在暗示在场的男性来邀请她。
修利和仓公从一开始的焦急到如今冷静,他们也各自有了想法,但汣宸江还不给他们进行交流的机会,3人又开始新的一轮游览。
汣宸江带他们来到自助餐饮区,他突然对说道:“你们渴了就喝点什么吧,小心别洒到地上,会把别人滑倒的。”
修利立刻领会,上前倒了杯饮品,在递给仓公时先一步松开手,仓公果然没反应过来,汣宸江立刻前扑去接,结果冲得太急,护腕把地砖磕裂了。
汣宸江险险地将杯子接住了,递给仓公装作责备道:“小心些。”
仓公顺手把杯子放了回去,冷冷道:“我不渴。”
汣宸江转头看向舞厅唯一的大门,在一阵清脆的铃声中开启,3名侍者装束的人形灵生推着小车走了过来。
汣宸江3人立刻让开,侍者将餐盘重新装满,将摆桌收拾干净,而这次顺便将开裂的地砖一同更换,就连汣宸江的目力也判断不出与原先有何差别。
侍者手脚相当麻利,并且全程无视着在场之人,其他考员都很识趣地为他们绕道,汣宸江3人此时也不敢随意出手。
注视着侍者们离开舞厅,汣宸江终于收起了假笑,对修利和仓公说道:“我看得差不多了,你们呢?”
仓公:“我本来就不想看,不过现在也差不多了。”
修利:“现在能做解释了吗,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汣宸江刚想开口,舞厅瞬间安静了下来,他苦笑一声:“看吧——音乐怎么停了?我们还没尽兴呢!”
灯光似乎有一刹那的颤动,接着舞厅继续响起了乐曲,修利脸色很不好看,汣宸江小声道:“只能出去说。”
修利:“怎么出去?刚才已经试过了,门打不开!”
汣宸江点头道:“门的确坚固得过分,而且只要我们在可逃离的距离就不会有灵生出入,我们也绝对敌不过在场的2个队的考员加上那些可疑的灵生。要突破就只能从这里的异常点入手了。”
“我有2个发现。”
仓公目光指引他们,看向墙角造型如同蝙蝠的落地钟和舞池正上方灭了一颗灯钻的巨型吊灯。
修利收回目光,补充道:“我还发现一个。”
修利看向正又一次对冰青发出共舞邀请的青年。
汣宸江有些不解:“他怎么了?”
修利一脸认真:“自从他被仓公拒绝共舞后,就一直没能成功邀请到舞伴。”
汣宸江:“也许……是因为这个舞厅除了仓公,就只有2名女性灵生,而且她们都不乐意吧。”
修利看向仓公:“不,我在意的是他一眼就看出仓公是女性这件——噗!”
仓公给了他相当结实的一肘,有伤在身的修利疼得半跪在地,仓公俯视着他:“然后呢?”
修利居然还真继续说:“虽然他只邀请了一次,但他是唯一一个主动接近我们的人……咳……”
仓公一愣,连忙扶起他:“抱歉……不过也怪你自己说话太慢!”
修利:“是你下手太——噗!”
汣宸江无语地看着他们,仓公丢掉蜷缩一团的修利,对汣宸江冷淡道:“你有其他发现吗?”
汣宸江看向不远处的乐队:“舞厅的乐曲,除了我们刚进来时的那首外,都有循环过。”
修利摇晃着起身说:“先想办法出去,从落地钟开始。”
3人来到墙角,高2米的落地钟宽竟也有1米,在两侧还加上了倒向的膜翼装饰,整体显得十分臃肿;木制的钟柜整体漆黑,就连细小的破损缝隙内也是一样,说明外层根本没有涂抹保漆;钟锤箱外只有两道三角孔,当散发红光钟锤荡过时,好似在左右交替睁眼;落地钟的表盘是深棕色,还特地绘制了树皮的纹理,配合表盘框上的涂色,就好似细长的脚爪扣在树枝上。
仓公有些厌恶道:“格格不入。”
修利看向表盘上的两根指针:“我本以为是有损坏,但我亲眼看到指针走动过,然而现在还是指着最开始的位置。”
汣宸江:“这个钟同时引起了我们3个人的注意,如果不是故意、就是有意。”
修利担忧道:“我们一定会跳的陷阱么……”
仓公伸手打开表盘外的透明盖,吓得两人一起推开她。
修利:“太冒失了!”
仓公语气格外平静:“吶,你们这么紧张,是不是没有参加过灵道的诡件探真考核?”
两人一起摇头,仓公又说:“那你们知道什么是诡件吗?”
修利有些不确定,汣宸江则直接回道:“非常识现象,无法得出正确结论的现象,超出灵生认知的现象,无法被灵生认知的现象。”
仓公点头:“你很博学,但这方面的经验你们永远不会比我多。”
修利眉头一皱,仓公眼下已经过于陌生,如果汣宸江同意,他将立刻把她踢出队伍。
仓公看向修利:“我的确是仓公。”
汣宸江略一思索,抬头问道:“之前那个‘仓公’只是伪装吗?”
仓公挑眉:“你真只有10岁吗?”
汣宸江心跳猛然加快,拉着修利缓缓后退,仓公淡淡道:“不用怕我,这点小伎俩在我们家族里还不入流呢。”
修利紧张起来,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仓公:“如果不踢我出队,我就回答你……们的问题。”
修利看向汣宸江,见他点头后说道:“好,但你必须与我们保持合作,不能有意陷害。”
仓公点头,刚想张口,汣宸江迅速冲上将她扑倒在地,死死捂住她的嘴。
汣宸江:“嘘……音乐停了。”
仓公停止了挣扎,修利脸上直冒冷汗,转身看向所有望来的冷漠眼神,拼命挤出笑容:“今……今晚的消费由我买单!”
汣宸江和仓公同时岔了气,舞厅的音乐再次响起,所有灵生一笑了之。
修利抹了把汗,苦笑道:“现在……只有我没什么厉害的秘密了吗?”
仓公推开汣宸江,拿出绢布擦了擦嘴,说:“只要出去了,就都不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