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馥儿抄写完《菩提诀》,她再也不想惹事生非了,每次苦的、累的都是自己,完全就是自作虐不可活。
今儿个天气不错,白墨一早便被白夜天君召见去了天宫,馥儿闲着没事做,一路逛到了司命阁里。
馥儿才踏进司命阁,就听得里面的小仙娥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讨论着今天发生的大事。
“你们听说了吗,天君要让白墨上神去南荒蛮境剿灭赤焰兽呢!”抬着鸡毛掸子的小仙娥,面色担忧的看着几个姐妹,话语间藏着几分惋惜。
另一个抱着瓷瓶的仙娥,不可置信的追问道:“不是吧,你听谁说的?”
“这九重天都传开了。”拿着扫帚的小仙娥,凑过来插了一句。
拿扫帚的小仙娥的话很有震慑力,一时几个小仙娥宛若霜打的茄子,蔫蔫巴巴没了生气。
“你们说的可是真的?”馥儿迟疑的上前抓住一个仙娥,她似乎没发现她说话时竟然在微微颤抖。
小仙娥神色凝重的点点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馥儿顿时觉得很冷,是冷到骨髓里的那种冷,比寒冬腊月里泡在池水里更冷。
馥儿被白墨罚抄写的那段时日,她整日都呆在藏书阁里,里面的书也都被她看了个大概,她曾在《莽荒纪》一书中看到过对南荒蛮境的概述,上面写到:往南以南,可见一岛,黄沙覆盖,不见天日,曰南荒蛮境。岛上多走兽,其凶狠无比,更有一赤焰巨兽,通体艳红呈朱色,形似尸鹫,十丈高,长一獠牙,口吐火焰,翅能扇风,所到之处荒芜一片。
白夜天君此番让白墨去南荒蛮境剿灭赤焰兽,莫不是想要白墨的命?
馥儿不敢再想下去了,她六神无主的跑了出去,涔涔细密的冷汗晕在额间,她现在所想的都是白墨,除了白墨以外,她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司命仙君揣着命格薄走到司命阁门口,便看到馥儿疾步奔走而去的身影,看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想必是知道白墨要前去南荒蛮境的事情了吧。
一路狂跑到云阙殿门口,馥儿却踌躇不定起来,她气喘吁吁的看着高高悬挂的牌匾,不知如何是好。
她要以何种身份去询问他,他是不是要前去南荒蛮境剿灭赤焰兽。
馥儿深深吸口气,敛去一身的疲惫,换上娇俏的笑颜,迈进了院子。
白墨坐在莲池边的石凳上,手上托着一盏茶,双眼微闭,他将茶盅放置鼻间品香,他贪婪的吮吸着茶水的芬芳,待他睁开勾人的桃花眼,轻呷了一口香茗,果然冬天的雪水配上开春新茶,别有一番滋味。
“上神。”馥儿走到白墨身旁,脸上藏不住任何心事。
白墨“嗯”了一声,继而拿桌上的白布裹住风炉上氤氲着热气的上等砂壶,他握着壶柄往茶盅里又添了些茶水。
馥儿看着白墨,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白墨过一个茶盅,仔细烫洗了一番,往里面倒上了茶,递给了馥儿,馥儿悻悻的接过端在手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去是我的抉择,茶你慢慢喝。”白墨转目看向那棵老桃树,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
纵使他现在不去南荒蛮境,终有一日他的侄儿白夜天君也会想方设法,让他自愿请君前去。
与其遭人迫害,不如主动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