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诸回到闽中郡后,回想起吴芮的话,心中暗有起兵反秦之意,但又拿不定注意,正在房中犹豫之时,依依跑进来说祖母请他前去,未说何事。于是,无诸便起身去见祖母。
无诸父母早亡,老祖母曾在无诸还小的时候带领族人走过最艰难的日子,在族人心中威望甚高,故而至今人们仍尊称她为老族长。无诸来到后园,祖母正在园中侍弄花草,这也是祖母唯一的爱好了。
无诸走到近前叫了声祖母。老祖母并未回身,仍继续摆弄花草。“祖母,找孙儿何事?”无诸问道。“没事就不能找我的孙儿说说话了。”老祖母道。“不是,是孙儿错了,我应当多来看您。”无诸说着拿起水壶,殷勤的去浇水。“好了,别假惺惺的了,看把我的花浇死了。”老祖母止住道。
老祖母转过身,走出园子,坐在一旁的亭子里,喝了碗茶,复又说道:“我听说自打你从鄱阳县回来后,整天坐立不安,还向贺拔林询问了族中人口,粮食等情况。”“我就是问问罢了。”无诸掩饰道。老祖母看了无诸一眼,说道:“孙儿啊,知道为什么出头的榫子先烂,出头的鸟儿先死?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无诸见老太太什么都明白,也就不隐瞒了,于是说道:“祖母,难道你就不想让孙儿恢复王位?”
“我就知道你这么想的。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还要等一个时机。”老祖母说道。“现在不正是时候吗?”无诸不解道。老祖母摇摇头,说道:“现在秦军力量还很强大,南边有镇守南越的任嚣、赵佗军队,北边有会稽辛允部队,你要留心他们的动向。此外,民心可用,百姓被激怒了才会跟随你起义。”无诸听罢,心想祖母虽不出门,天下大事却了然于胸,看事情更加敏锐,更加清晰,于是后悔自己行事太过鲁莽。
次日,无诸派人前往南越、会稽,注意驻军的动向,同时又派人打听中原地区的动静。
不久,探子回报称陈胜、吴广在大泽乡揭竿起义,连克大泽乡和蕲县。无诸及众人听闻都异常兴奋。于是无诸命人开始秘密打造兵器,等待时机准备起兵。
数日后,有秦吏前来下达二世皇帝诏令,因二世皇帝要修建阿房宫,又要大量征发百姓。无诸知道时机来了,于是将二世皇帝要征发百姓的消息公之于众,百姓一时怨声载道,无诸又趁机痛陈秦皇暴政,秦法严苛,使百姓苦不堪言,百姓听言更是群情激动,怒不可遏。于是无诸立于高台,大声呼喊:“如今陈胜、吴广在大泽乡揭竿起义,中原各地群起响应。而二世皇帝仍不管百姓死活,奴役于民,今天我无诸要带领大家诛除暴秦!”众人听言纷纷响应。于是无诸杀掉前来传诏的秦吏,宣布起义。
宣布起义之后,无诸迅速招募士卒,同时派人联络鄱阳令吴芮和瓯越族老族长驺摇,希望能一同起义。
士卒招募非常顺利,均是受秦暴政压迫的穷苦百姓以及部落族人。这日,达鱼跑进君长府,见到无诸说道:“君长,今天有两个人来参加起义军,人不大,口气倒不小,说有统军之能,开口就要做将军,我认为这两个人是来捣乱的,所以就叫人把他们轰走,没成想这两人颇有武艺,两人使棍硬是打趴下了十来个士兵,所以我也没敢小瞧,就带过来了。”“嗬,不是善茬啊,”石牛在一旁说道,“让我去瞧瞧。”石牛刚要出去,无诸叫道:“等等,达鱼你去把他们叫进来。”
不一会,达鱼带着两个人进来了。只见两人身穿白色连体长袍,二十余岁,不及三十,手持长棍。一个略高,身长六尺有余,体形魁梧,站立如山,双目炯炯,眉宇之间透着一股英气。一个略低,身长不及六尺,体形偏瘦,虽也站立不动,但双眼提溜直转,左右大量。
“壮士何名?”无诸问道。“我叫乐正,我们两人是兄弟,这个是我弟弟。”高个指着矮个回答道。“我叫乐服。”矮个的达到。
“我听达鱼说,你们自称有统兵之能,叫我如何信服。”无诸说道。“实不相瞒,”乐正说道,“我兄弟二人原是楚人,家父曾为楚将,自幼习有武艺,父亲也传过一些行兵布军之道。后来秦破楚,家父被杀,我兄弟二人随母亲一路迁徙至闽中之地,打渔为生。听闻君长起义,遂前来参军。只因乐服一时逞强,夸口说有将才,还请君长原谅。”“哪有?!”乐服在一旁不服道,“我哥哥武艺过人,一直研读兵书,不信可以来试。”
无诸听言,说道:“达鱼,将贺拔子车叫来。”不一会,子车赶到。子车,身材魁梧,力大无穷,武艺不凡,三五壮汉亦不能近身。无诸道:“子车,你与这位乐正兄弟比试一下拳脚,适可而止。”子车应下。二人便来至院中比试。
子车力大,下盘坚实,每次都出拳强劲,乐正开始只能招架,没有还手之力。乐正心中思量,不能力敌,只能巧胜。于是只以虚招应对,慢慢拖延时间,虚耗子车气力。子车虽然力大,但时间一久气力不足。乐正见子车出招减缓,知道他体力下降,于是果断出手,专击其关节之处,几招下来,子车便已抬不起胳膊了。
乐服见状,在一旁大乐道:“哈哈,怎么样,我说了吧,我哥哥武艺过人。”无诸止住两人,说道:“乐正武艺果然不错。”子车在一旁极其不服,说道:“君长,我不服,他耍诈,我一打他就退,有本事咱硬碰硬的干一场,哼!”“好了,从刚才交手中便可看出乐正有谋略,子车你打不过他的。”无诸说道。
“君长,我愿和乐正较量较量。”只见一人站出说道,此人正是卓离。无诸无法只得同意。
两人闲话少说便战在一处,卓离颇有武艺,身手敏捷,开始以为乐正胜了子车只是侥幸,一交手便感觉到对手实力不凡,便认真对待。而乐正则更不敢怠慢,两人你来我往,打了半天仍未分胜负。乐正因之前对战子车已耗损了些气力,越打越觉拳脚跟不上,眼看要落在下风,卓离却突然跳出圈外停手了。
“好,好啊!”众人都叫道。“谢过仁兄相让。”乐正向卓离一抱拳。“你之前已耗损了气力,本就是我占了便宜,胜了也不光彩,改日我们再切磋。”卓离说道。
“哈哈,”无诸笑道,“好,两人都好。”无诸又对乐正说道:“乐正,虽然你武艺不错,但尚不知你带兵如何,我若因此封你为将,恐怕众人不服。况且,你若在战场立有军功,我自会依功封赏你。不过你武艺过人,可先做百将。”“那我呢?”乐服在一旁道。无诸看了一眼乐服道:“你且在你兄长手下做一名屯长,立功自会加封。”
数日后,无诸得知鄱阳令吴芮已经起兵。此时,无诸已招募了千余人马,考虑到南越大军尚有威胁,便留守几百人由贺拔林带领驻守东冶城,一做后援根基只用,二做防备联络。诸事已毕,无诸命卓离、乐正、石牛、贺拔子车、达鱼各为百将,便率领剩余九百余人前往鄱阳县,准备二进鄱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