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
陶莱一贯都属于那种口味挑剔的人,她曾经带来的男友,不是帅男就是靓仔,所以对于她的新男朋友的造型,我很是好奇,但陶莱除了告诉我“他是个赛车手”以外其它什么也没说,这会儿我也只能催促着身边的季秋晨开快点,再开快点儿。
“再快就开成飞机了……”季秋晨不满地嚷道。
“喔——”
你又不是第一次开飞机了。
当我们走到陶莱说的某个茶座B区时,我竟然看到了南洋。他一个人坐在四个位置的茶桌前,若有似无地茗着茶,眼神木然地看向窗外。
“南洋——竟然会在这里碰见你,你不是回E城了吗?”
南洋回过头,马上恢复了神情,对我的疑问他似乎是一点震惊都没有,只是淡淡地说:“林蔓你们来了?我是回了一趟E城。”
等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你们来了?
等我领悟过来的时候,陶莱已经走到了南洋的身边。
“不好意思啊各位,去了下洗手间。”
“赛车手?南洋?”我笑了起来。
陶莱用右手抠了个响指:“答对。”
我哈哈大笑,然后坐下来问:“今天是愚人节吗,你们开什么玩笑?”
“她没开玩笑,陶莱现在是我女朋友。”南洋微微笑着说。
陶莱一本正经地对我说:“林蔓,虽然我跟南洋认识还不到一个月,在一起的速度是快了点,但你放心,他这人很好,听说他当年还追过你,你真没眼光——”
她只是对着我的脸说,却看都不看季秋晨一眼。
我马上打住他,虽然季秋晨知道南洋的存在,但他并不知道我跟南洋还有那一段小事。虽然是小事,但我觉得既然过去了就没有必要再提它,我只想抓住眼前的幸福就对了。
我回头一看,果不其然,季秋晨的面部表情有了些许细微的变化,但他还是挂着笑。就是这种让人难以捉摸透的笑,让我觉得更加的不安。我看向他的眼睛,企图从那里面找到点什么情绪,但他并不像以前那样回过来看我,他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什么心绪也不肯传递给我。
我回过头,发现陶莱正在认真地看着我们,我借故不知道洗手间在哪儿把她拽到走廊。
“陶莱,你叫我们过来这是什么情况?”
“认识我的新男友啊……”
“屁话,你的新男朋友就是岑南洋,岑南洋我还要重新认识一遍吗?”
“哎呦林蔓,你先别发火啊。”
“你先前不告诉我也就算了,干吗还当着季秋晨的面扯我跟他那些事儿,季秋晨听了会误会的,再说了,现在他既然已经是你男朋友了,你就不要再提那些事了啊。”
“知道了,苏大小姐教育的是,下次不提就是了。”
“什么苏大小姐,别乱说。”
陶莱收起脸上的笑意,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跟我说:“林蔓,我觉得你还是认了苏振文吧,他是你的亲生父亲这已经成了事实,你认了他至少对你的将来并没有坏处啊。”
“你又不是玛雅人,你怎么知道这对我的将来没有坏处呢?再说了,我们家还有老头子老太太怎么办?”
“他们是你的父母,以后你当然要供养他们了,不能忘恩负义。”
“说的真好,不能忘恩负义,可你要让我认了苏振文,这就是忘恩负义。”
“林蔓,这都什么时代了,你不要那么古董好不好?你认了苏振文,多了一个呼风唤雨的老爸,还可以……”
“行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掂量的。”
我实在说不下去,就先行撇下陶莱回了座位,她在后面叫了我两声,可我赌气地没有回头。
我刚走回座位,季秋晨就笑着站起来,“我公司里还有点事,先过去了。”
我竟然有一种错觉,他的神情似乎有一瞬间看起来有一丝哀伤。哀伤?怎么会,这绝对是我的错觉。
“你没事儿吧?是不是感冒还没好?”我试探性地想去摸摸他的额头。
“没事,我走了。”季秋晨并没有看我,他只是说着转头就走了出去,于是我的手刚伸出一半又尴尬地缩了回来。
那个时候,我只是呆滞地看着季秋晨从座位里走出去,总觉得他的神情有点奇怪,虽然我也说不上来这种奇怪的感觉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我只顾着专注地看季秋晨的背影,竟然忘记了对面还坐着一个人。
“林蔓——林蔓——”
我回过神,发现南洋正在小声地叫我,我尴尬地笑笑。
陶莱也走了过来,她并未对刚刚的那点小小摩擦而耿耿于怀,似乎已将方才说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我知道,其实陶莱这人就是直性子。
“季秋晨呢?”
“走了。”
“这么快就走,真没风度。”
“陶莱你少说两句。”南洋碰碰陶莱的胳膊提醒道,他大概是看出了我有点不舒服的样子。
“林蔓,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哪有……”我有些慌乱地摸了摸脸,并未承认。
“还说没有,刚刚还好好的。是不是……季秋晨他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啊,他说有事先走了。”
陶莱看了南洋一眼,然后一脸桃花的笑着对我说:“正好少了一个大少爷,林蔓,咱别管他,饿了吧,我们吃东西。”
我看着南洋跟陶莱,心里依旧闹矛盾,一会儿觉得他们两个看样子挺搭对,一会儿又觉得十分不对。
好吧,哪里会有那么多的不对,人家铁了心要凑一块儿我还管那么多干吗,再说我又不是人家爹妈,人家孩子恋爱,我还管他们爱的好不好,噢,真是有够鸡婆。
吃东西。这家的IceCream真是不错,还是巧克力口味的,就是有点冷。
我哆嗦了两下。
出来的时候我拉住陶莱,“莱,你实话跟我说,你对南洋是真心的吗?”
“你说呢?”
“我不知道。如果你不是真心的,就赶快收手。”
“林蔓,这话你为什么不对岑南洋说呢?”
“因为他对爱情的观念跟你不一样,岑南洋是个很执着的人你没发现吗?”
“是啊,所以他到现在心里还是只想着一个人。”
陶莱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我涌进了人流,我正欲开口说话,发现南洋就等在前面转角处,于是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