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朋友赵乐儿经常出现在我之前担任服务员的酒吧,在这间酒吧我不再是服务员了,我是名实习调酒师。实习调酒师的好处就是我可以学着泡茶调酒,也可以泡乐儿并与之调情,这些都是我内心的小算盘,我没有主动告诉乐儿。这主要是因为她没问我,如果她问了我还是会向她交代的。
乐儿很喜欢跟我聊天,事实上她更喜欢听我说,当然她也说一些话,有些话让我听着很心疼。乐儿讲她之所以愿意跟我成为好朋友是因为我给她的第一印象很好,她跟我提上床的事我没有谈吐下流,我很光明磊落,是个真诚且有担当的男人,乐儿眼中的我是这样的。
乐儿自认为是个聪明的姑娘,她仅凭一句“你想骗我上床?”就能区分搭讪她的这个男人本质上的好坏,但是她从来没有因此吃过亏,她很懂得保护自己,只是为了穿上这件保护色她肯定伤痕累累过。碍于时机还不够成熟很多关于乐儿的疑问我都就此作罢了。
乐儿却时常丢给我许多莫名其妙的问题,譬如她会问我风是什么颜色?如果我心情还算可以我会告诉她风是蓝色加白色,她跟子月有个共同的口头禅,就是爱问为什么,子月因本质上是个简单的姑娘所以任何她不懂的问题她都会习惯地问上一句为什么,而乐儿是由于丢给我的问题都很无理取闹,为此我的回答也经常乱七八糟,她爱问为什么的口头禅只是针对我。风为什么是蓝色加白色,因为我认为只有蓝色跟白色的颜料才可以绘画我向往的自由,她又会问我为什么其它颜色不能绘画自由,因为我认为蓝天与白云都是美好的事物,跟乐儿的笑容本质上是如出一辙的。当我心情陷入低潮我会告诉她风是灰色,可能当时我很灰心我认为世界只是一片灰,然而遇到一些让我失望甚至绝望的人或事,我就告诉她风是黑色,而且是很据幽默气质的黑色,我感到无可奈何,被某些错觉玩弄了而已。
乐儿是个有灵气的姑娘,这股机灵劲让她与众不同。乐儿从来不会问我类似“最近怎么样?”这样庸俗老套的问题,她只问我“风是什么颜色?”。
当然,基于礼尚往来,我也是有向乐儿提出过问题,我问她为什么只喝玫瑰茶?她的回答让我的心有些隐隐作痛,她说她一直渴望做支带刺的玫瑰,等一位经过她门庭的过客,这个过客偏偏钟爱百花丛中她这一支玫瑰,不需要理由不能只因为玫瑰的美,要知道不是所有的玫瑰都风情万种,要知道有些玫瑰也是出淤泥而不染,也可以清新脱俗可以傲立寒冬,过客不要畏惧玫瑰的刺,而要勇敢地为了这支他爱的玫瑰停止漂泊,安逸成归人。
我总结乐儿这份质朴的渴望为理想,理想是对未来美好事物的想象和希望,因此我的理想也肥胖了些,不再干瘦得只有自由,这新增的分量是我要成为那个路过她门庭的过客,告诉她我是她等的归人。我原本的理想有跟乐儿提及过,而此时我的理想是不会告诉她的,时机不够成熟,时机几时成熟我也不知,至少我跟乐儿之间要发生一些事,发生的这些事要能让乐儿相信我是爱她的,我就是她等地归人。
乐儿也认为她等待的那位归人就是她的理想,乐儿对于怎样实现她的理想却是一筹莫展,她不知道爱是什么,所以她问我。我是通过说文解字给她解释“爱”的,繁体的“爱”是由“爪”(爫)、“秃宝盖”(冖)、“心”、“友”四部分组成,综上所述,“爱”的字义就是要抓住“朋友”的“心”!
乐儿的面部表情格外严肃,她很认真地记着我给她解释的“爱”。这流露于乐儿脸上的表情让我有些窃喜,我认为今晚的风是蓝色加白色。乐儿严肃了大约三分钟后,点了点头,意味着她已经记住了,继而赏给我一个灿烂的笑容,继而要求我为她唱首歌。
我手握着麦克风,深情款款地为乐儿唱了一首邓丽君的《玫瑰玫瑰我爱你》,乐儿的眼睛一刻没有离开过深情歌唱的我,我能够发现这至关重要的点是由于歌唱的我眼睛也一刻未曾离开过乐儿,我务必含情脉脉地望着乐儿,目送秋波,暗示她我愿意成为她的归人。
歌唱完毕坐回乐儿的身边,我问她,替她唱得这首歌喜欢吗?
她说很喜欢,我是除了她妈唯一一个为她唱歌的人。
我又问她,我跑调了吗?她说没在意。
“浩蒲山庄”每隔半个月都会聚次餐,聚餐的目的是祈祷我们伟大的友谊可以永垂不朽。这个世界上永垂不朽的东西不多,我甚至怀疑黄金与钻石都未必能永垂不朽,但是他们都在祈祷,很虔诚地祈祷。而我的心思却南辕北辙了,我很虔诚地祈祷可以与乐儿相爱,我们的爱可以永垂不朽。我要布置个精心细致的计划,这个计划是有目的性的,目的是完成我与乐儿的理想。
我相信自己是有智慧与能力完成这个计划的构思,但我没有这么多精力,所以我习惯性地请求“浩蒲山庄”的人们的帮助。
“各位兄弟姐妹们,我要办一个事需要你们的帮忙,这个事就是我要追求向日葵姑娘赵乐儿”,他们对乐儿是有所耳闻的,但是他们都没多大兴趣,因为他们据我言传认定乐儿是个不道德的姑娘。
“阿文,听我一句话,你别介意,自个的事自个办好,这事也要哥们出谋划策,不好”,阿光很理智地说着,他现在处事不惊,一年前的他处事稍微有些惊慌,他应该很满意现在的自己。
他们对此事并没有表态,倏尔我也认为这事不该拿到饭桌上谈。我的担忧是因阿岚而起,与阿岚的那些事曾让我烦恼不已,彻彻底底又反反复复地醉了好几回。我该好好反省自己的为人处事,诸多待我处理的事情我都是不计较后果,其实是不会去考虑后果。饭后他们都在瞎热闹的闲扯着,我没有参与其中。
我随便找了一处抽烟,子月走近跟我讲了一些她的建议:别一味地付出,一厢情愿只会让自己深陷泥潭;对于不懂得珍惜自己的人不要过于在乎;要是明知没结果就别着急开始,没结果的事最好别给期待。我跟阿岚的事她是知晓的,她的建议都是针对我一年前的我,她希望我别重蹈覆辙。我没有细心研究子月给我的建议,也许她的建议我并不会采纳,可能又重蹈复撤。但是,趁我还年轻,就该做年轻人该做的事,年轻不冲动不胡作妄为,等老了以后拿什么话当年。不怕爱错,就怕没爱过。子月的建议我之所以没去深究,很重要的原因是我不愿意回想从前,毕竟过去了就过去了,我至今都认为当时的我输得很惨,没人见识过我惨不忍睹的败象,面子上还算过得去。也许“浩蒲山庄”的这些人们都知晓,包括当年的情敌光头辰,他们不过都是没有提及而已。这么一经思考,在处理与阿岚的那些事上我的所作所为是在掩耳盗铃。过去了已经过去,不可能的事实不可能成为可能的。当初苏娟就是这么安慰严老板的,而我给严老板的安慰是:谁认真谁就输。也算是安慰自己吧。
回到房间的我又继续为乐儿写诗,这件事我没告诉乐儿,因为不过是个开始,我担心乐儿会笑话,因为季欢对我的创作嗤之以鼻,但他鼓励我这么做,他认为每个人都是一首诗,每个热爱生活的人都是个诗人。但这些于我而言都是无所谓的,不论别人对我是好是坏的看法都是虚名,这点我认识得很清楚,阿光之所以能像现在这般处事不惊是因为他确实能常人所不能。为此,我要坚持为乐儿写诗,指不定我也因此完成了一件不是半途而废的事。我写的诗没有日期,季欢的诗是有,有插上一段叙事作为解释,他创作的诗不受形式与格式约束,但是必须要押韵。他创作的很多诗像歌词。这是我为乐儿写的第二首诗,这次写的诗是这样的:乐儿经常出现在我身边,她是我的好朋友,我喜欢上她,不止是她阳光灿烂的笑容。她有她的理想,也成了我的理想,我应该为理想奋斗——她的,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