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总有那么些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全讲究一种缘分,而缘分究其根本我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遇上了这么一个人就会打心底地欢喜,这种体验是妙不可言的,关于这么一个人的所有故事都应该由缘分开起。
我没敢再整日游手好闲,连子月都开始指责我的生活态度了,这让我务必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就我生活态度这事“浩蒲山庄”的人们开了一场非正式会议,会议的主要目的是纠正我的生活作风问题。我自认为除了自食其力这方面有些问题其它一切都很好,通常只有在别人很想要否定我的情况下我才会对自己有所满意,从而无论他们如何轻声软语或言辞激烈地对我生活作风进行批斗或劝告或教导,我都无动于衷,保持沉默,微笑,抽着烟。就工作与创业这事我找过干环保事业的王小二,我也慢慢习惯了这个正常的王小二,王小二从正常到不正常我认为都是一个规划,王小二把自己的命程安排得很合理,他允许放逐自己天马行空,天马行空完了后他就一门心思地扑腾自己的环保事业。当然这些都是我个人的主观猜想,没有真凭实据,而对于王小二我是很相信自己直觉。王小二有一爱好,下象棋,我投其所好就经常陪着他下象棋。
“王小二,你认为创业与工作的区别是什么?”我让马过河,此时的棋局势均力敌。
“没想过,都是过生活吧,要自己干事业就得比工作更努力”,王小二没理会我的马,他的車单枪匹马想夺我城池,“你不能游手好闲了,有创业想法是好事,但你阅历不够,还是去工作好些”。
来来往往几个回合王小二赢了我,来来往几局王小二还是赢了我。王小二的谈吐并非一语惊人,我的直觉告诉我王小二不飞则已一飞冲天,我连他的翅膀都见不着。王小二的建议很中肯,我是得工作了,不能寄生在“浩蒲山庄”了。
“浩蒲,hope,希望”,我默念着这几个词,回想辞职后的半年,无所作为,活得很虚妄。我回去告诉山庄里的人们我要找工作了。
他们都没搭理上我,他们这是在报复,因为他们对我的敦敦教导我是置若罔闻的。阿刚跟光头辰又在切磋桌球技术,这是他们下班后的主要娱乐活动,音箱里放着很混乱的DJ音乐,这个时候我很厌倦听到这声音。子月的男友与阿光、季欢又在斗地主,子月坐在她男友旁边充当军事,此时的子月小鸟依人。严老板跟苏涓的处境让我同情,她俩白天忙完店铺里的生意晚上回来后也不可以消停,还要忙着张罗晚餐。
“同志们,我回来了”,八戒走进山庄很夜场范地嚎了一声,这一声证明八戒是有混夜场的天赋。他的待遇跟我如出一辙,也没人搭理他。八戒是有些小机警的,即使他很尴尬,也会佯装不尴尬。
“阿文,今天干吗去了呢?”八戒见我的处境与他一样,身处同一处境的我是会搭理他的。
“二师兄,我想找份工作,你得帮我打听打听”。
“行,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八戒散了支烟给我,这支烟让我很感动,因为最近生活得很拮据,囊中羞涩到装不下一包烟的钱,这是我今天的第一支烟。正常的王小二戒烟了,所以下了一下午象棋没抽上一支烟。
“怎么这个时候都还没饭吃?是想饿死我们不?”八戒看了一眼戴在左手的手表,手表的价格是八戒一个月的工资。
“还不过来帮忙?只知道吃,你真拿自己是八戒了”,苏涓很解气地说。
“你家高小姐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严老板好奇地问八戒。
“哦,她今天加班”,八戒闪烁其词,含糊地对答。我善于观察,我的专长是流浪。总有一天我要术业有专攻。
“要给她留份不?”严老板没瞧出个这些端倪,还一片好心地问。
“不要了,加班肯定在厂里吃了”,苏涓也是一片好心地替八戒答复了,她是瞧出了这当中的端倪。
八戒跟他的高小姐又有事要发生了,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好戏看了,但愿不是一场悲剧。
吃过饭后,这群人们似乎记起了我的话,他们都凑热闹似地要给我介绍工作。子月跟她男朋友商量着要我给他们的“天使与海豚”当帮手,这活有待商榷,子月很认真,说要我认真考虑考虑。这个时候光头辰、阿刚、阿光与季欢以及八戒与他的高小姐还在厂里,都在一个厂,工作愉悦,我以前不是很明白一个厂也可以有阶级划分,他们在厂里都小心翼翼地平步青云着,无所顾忌地混工资。让我再回厂是不可能的了,我向往自由,我一直认为只要遇见伯乐我就是千里马,遇不到我也能于自己的明天一马平川,反正是好马不吃回头草。
他们都明白我认死理的小追求,也没好说什么,八戒也懂,凭借着混夜场的经历八戒叨咕着给我介绍一份酒吧服务员的工作。工资不高,但至少不用再借钱度日,养活自己是没问题,工作性质就是玩。这份工作我欣然接受,我是有自己的算盘的,酒吧服务员,相当于封建社会时期的店小二,店小二最会察言观色,这对日后我创业是有帮助的,这对我自身能力的提升是有帮助的。
担任酒吧服务员的第七天,我遇见了一个姑娘,这姑娘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坚信她是我的缘分,她是我在这片工业区不远处的葵花地上,邂逅的向日葵姑娘。再见她,画着很浓的烟熏妆,穿着缭绕迷人的旗袍,一脸妩媚与忧伤,没有昔日阳光灿烂的笑容,可是我知道是她,我曾梦见过的姑娘。
经打听,向日葵姑娘的名字是乐儿,芳龄二十一,少我三个月零七天,保守估计向日葵姑娘的职业是酒吧歌手。乐儿的歌声空灵,她唱的歌都像是在叙述有一个年代那么久远的故事,舞台上唱歌的她格外美艳动人。酒吧其他的许多消费者肯定也是这么想,所以我很担心她的处境。我得瞄准一个契机将我的这些担心告诉她,顺便问她记得我吗?有大约半个月时间的早晨,风和日丽,在葵花地上,当时是九月,九月葵花特别香,我都有细心观察她,故意假装与她檫肩而过,当时她让我感受到生活的美好,这主要是基于她美好的容颜。之后她没在出现葵花地的日子我很思念她,这股思念很真切,很不可理喻。这些我务必全部告诉她。我需要一个机会,这个机会我有理由自己构思与创造。
酒吧服务员的工作时间是夜晚,因为这份新的工作我又要日夜颠倒,拨乱自己的生物钟。自从我辞职离开那个厂后,那个厂就取消了两班倒的制度,阿光常开玩笑讲很感谢我,我要不走他们就要饱受夜班的折磨。这仅仅是个玩笑,但我没上班的时候整个山庄只有我一个人,我想告诉他们我遇上了向日葵姑娘,她的名字叫乐儿。我需要他们帮我出谋划策,我有很多话想跟乐儿讲。她的歌声空灵,余音绕梁,也绕进了我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