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老板她们仨姊妹出现我们新迁住房的时间是将近傍晚,严老板的手上提着一篮水果跟一条香烟,光头辰立马将手上的牌转交给我,笑脸相迎她们仨以及严老板手上的果篮与香烟。
因为她们仨的出现阿光丢下了手上的牌,估计是因为牌太差而他刚好也赢了那么点小钱。我无所谓,反正我是赢了包烟钱。
“人来了就好,干吗还带礼物?”阿光丢下牌后这么说。
“严老板很体谅哥们,有香烟就好了,果篮买不买就无所谓了”,我跟严老板讲。严老板是我哥们,这是事实。我曾经很执着地认为严老板是条汉子,她的性别让我感到惋惜。严老板曾经有跟我提过她的家事,作为一姑娘能扛起源于家庭的各种责任实属不易,所以我从来都坚信
严老板是条汉子,一如既往地坚信。包括严老板跟阿光的那些往事我也略知一二,虽不详细却也知道当时的严老板有些悲伤,当时的阿光有些自责。
严老板厉声反驳,“阿文,你说你不抽烟会死”。
这个时候我应该在笑,笑得很不厚道,“严老板心地善良,为了不让我们哥几个死特意买条烟给我们,很感人”。
季欢也凑热闹地讲:“严老板的一片苦心我们会牢记于心的”。
苏涓与子月都看不惯我跟季欢的嘴脸,子月说:“严严,别理这两个可恶的家伙,太可恶了”。苏涓很理智地补充上一句,“你们抽吧,多抽点,不够我们再去买”。
“都别扯了,吃饭去吧,肚子饿死了”,吃饭喝酒这些个事都很符合光头辰的胃口,这事他干得尤为起劲。
这个时候八戒没有如期赴约,又放我们鸽子,我们对此意见不大。原本打算通知阿刚,琢磨着他可能在睡觉,就没搅他好梦了。
这次聚餐理应由阿光付账,因为斗了一下午地主他赢钱最多,所以阿光有权利选择这次饭桌上该上什么菜,阿光喜欢川菜,川菜麻辣。
饭桌上我们议论着给这搬迁后的房屋命个名,子月傻乎乎地讲:“‘天使与海豚’好不好?”我等异口同声地讲:“为什么?”,之后都没心没肺地大笑,笑得很纯粹,这成群的笑声在这个夜晚有些喧嚣,沉淀了很多过去一年的事。子月一脸茫然,不知我们笑什么,干脆也滥竽充数地笑着。
饭桌上的酒菜都上得差不多了,于是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侃着。也不知道侃了多久,我吃喝得很足,此时的氛围正合我意。于是我想开些玩笑,毕竟这群人时隔这么久还是没能完整地聚在一起。
“严老板,你对我们阿光还念念不忘吗?”严老板这个时候也有些微醉,这个问题大伙都是猝不及防,尤其阿光面色凝重。
“阿文,你TMD喝多了,喝多了就睡觉”,阿光言辞鲁莽地讲到,这个时候他的心思我是能够明白的,他大约是担心严老板还没放下过去。其实他们的过去的那些事也并没有怎么波澜壮阔,小风小浪是有的。
“你说呢?”严老板反问我,这个时候子月给我使了个眼神,这个眼神传递的意思大概是让我别乱说话。
其实这个时候喝得有点高的我,不会计较别人的看法,或者惹怒了谁。我一直存在这么一个观念,如果因个人的一些性格上的缺点而导致一些朋友的丢失或者不再那么熟络,这些丢失或不再熟络的朋友并非值得推心置腹,因为值得推心置腹的朋友是不会介意或是已经包容你那些性格上的缺点。支持这个观念的道理是人无完人。就如同我不愿意去解释一些事,因为懂你的人不需要,不懂你的人解释也是徒劳无益,所以我一直都是很勇气地在做自己。然而我对这个自己并不满意。
我习惯性地笑,我无法鉴定自己的笑是否生动,可我能确定自己在问严老板问题时是面带笑容的,“你不讲我怎么知道?”
“都过了这么久了,谢谢你的关心,该放下的早就放下了”,严老板很诚恳地告诉我,也告诉一旁面色凝重的阿光,还有关心她的这饭桌上的其他人们。
阿光总算面色缓和了些,举杯邀严老板同饮,“总算走出了我的阴影,恭喜恭喜”。
严老板痛快饮完这杯酒后同阿光讲:“这杯酒我喝可以,但是毕竟我曾经对你那么一往情深,怎么说你也要自罚三杯才够意思”。
这样的对白还算皆大欢喜,这个时候我开玩笑的兴致更高了,却发现逗乐的本事已经穷尽了,只好说上:“好,这三杯酒就算是你们三世的约定,今晚月明星稀,这三辈子就在这个月明星稀的夜晚给定了吧”。
他们都没有搭理我,我说的这些话连个冷笑话的效果都不如,被冷落的滋味不是很好受。
季欢这个时候很不适宜地跟我提起向日葵姑娘,“阿文,你那向日葵姑娘有消息没?”,季欢放我暗箭,我没防住。
饭桌上的人们可能都认为这个话题没那么沉重,于是起哄开起我的玩笑,这让我很尴尬,因为我自认为很认真的一段感情被他们当做个笑话。其实不过是股思念而已,或是出于对美好事物的一种向往。至今我连向日葵姑娘的名字都不知道。不论这些人们怎么开我玩笑我都保持沉
默,因为我沉默他们可能会认为我很伤心,不忍伤害我所以不跟我谈及向日葵姑娘。
沉默的我接连抽了四支烟,就在抽第五支烟的二分之一他们停止了这个话题,他们并非出于不忍伤害我的原因,而是觉得这个话题再讨论下去就没多大意义了。终于我们讲了些有现实意义的事,这事是给我们搬迁后宽敞的屋命名,阿光这个时候肯定需要发表意见,因为这个时候
他想要总结,总结性的言辞总是令人印象深刻的。
“这个屋之前是个废厂,我之所以能盘下来是因为当初这个厂的老板跟我是牌友,阿文,这个我之前有跟你说过”,我应答了一声,表示我没走神,确实是在听他做总结性的演说,阿光很满意我的表现,继而讲“我找他斗地主斗了差不多一个月,一个月里不论我是输是赢,我都
没有放弃希望,可能那老板被我的诚意感动了,又或者觉得我这个人很有抱负,他最后答免费给我住一年”,阿光有意识停顿了下,喝了口酒,又讲“因为靠山,所以命名要大气,可以叫山庄。对,必须要有山庄。我有想过叫希望山庄,太俗了,hope山庄的话又太媚外了,干脆叫‘浩蒲山庄’,很诗情画意”。
季欢认为这个名字很好,他很想引经据典地分析与赞美一番,毕竟梦想成为诗人的季欢是半路出家,诗歌的底蕴有所欠缺。干脆鼓掌一味地欢呼“好!好!‘浩蒲山庄’好!”
严老板很阔气,说:“改明天送块匾给你们”。
苏涓开玩笑地说上,“到时候得给我们姊妹仨留房间”。虽然是个玩笑话我却当真了,所以我很诚恳地讲:“对,我很赞成,反正有这么多房间,够你们住的”。
大伙都没有针对我补充的话给予答复,我隐约认为他们各有想法,我的想法是单纯的。出于这层自我肯定我决定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饭桌上已经杯盘狼藉,月很圆夜有些凉,这个夜晚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