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是一家已经关了门的珠宝公司,两人在走廊的梁柱边上靠着讲起话来。。。直到夜深了,人少了,,,还是回到了宁静了又被打破了,接着又恢复了。
“喂喂,起来了,醒醒”躺在梁柱边上睡着的小顺被吵醒了,而姚俊成果然像死猪一样没有醒来的意思,小顺困得也以为自己在做梦呢,但眼前真的是名手拿警棍和对讲机的保安啊,小顺使劲揉了揉双眼也被吓清醒了,因为在家的时候就听人家说,保安都很凶的,而且还会打人,出门在外跑珠宝店门口睡觉惹来保安还不是将被白白挨揍吗?
保安见小顺醒过来后问道:“你们怎么睡在这里了?”
小顺的睡意一下被保安驱逐了急忙回答:“不好意思,我们离家出走,因为找不到住的地方所以暂时跑到这边了?”
“离家出走”保安质疑的弯下身子看了看小顺说到:“离家出走”?
“你多大了?”
“我刚满17岁”
保安半信半疑的看着小顺,好像对眼前这个家伙很有兴趣似的。小顺没敢怠慢,站了起来,正对着这位年纪不比自己大几岁的高个保安员,保安员故意整了整自己的帽檐然后在边上的阶梯上坐下,或许值夜班也有点太无聊了想找个人说话一样,小顺自然也跟着坐下了。
“你是哪的人?”面对保安员问的问题小顺已经是听得最多的一个了,搞不懂每个人为什么总是先会以这样的一个话题当做切入点。
“福建的,你呢?是本地的吗?”
“福建的?”保安员用更惊讶的表情看着小顺,使得小顺总好像觉得别扭,老以为是福建人是不是和人家有仇。
“我是湖北襄樊的人,今年19,17岁在福建南安服过兵役,是炮兵,去年12月份退伍,我姐嫁到这里,年初便道这边找了这工作,但我姐夫他们家人不喜欢我,所以一直在单位里住”保安简短的介绍也显出了道不完的无奈,他此时发出的叹息声在小顺听来却有着同病相怜的感觉。
小顺看了看保安说到:“你当过兵啊!我很崇拜军人的,真的,我想等自己满十八周岁的时候也去碰碰运气”小顺在“军人”共同话题下也抛弃了之前的保安恐惧症,同时也对“保安”因为眼前的这位保安让他放下了之前对待保安的偏见,因为小顺也一直是位军旅崇拜者,对军人一直视若神明,对眼前这位阿兵哥出身的保安还是有了好感。
听到小顺这样说,保安员腼腆的笑了笑,然后继续说道:“对了,我叫林耘腾,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苏小顺”
“那你怎么离家出走了呢?”林耘腾不解的问道。
而苏小顺此时的心情又一下子跌入低谷,林耘腾脱下帽子拨了下头发,知道了是自己哪壶不该提哪壶了,也显得不好意思,但也确实挺好奇的,也没有阻止这气氛的蔓延。
小顺虽然显得心事重重的,叹了口气后简单的说道:“家庭暴力吧,因为我爸。。。”讲完后长长地再舒了口气。
林耘腾回过头来看了下死猪似的姚俊成,然后问道:“那他呢?”
小顺也跟着回头看了下姚俊成。
“他啊,其实是前天我刚到温州的时候在路上碰到的,感觉到比较投缘所以我们就一直在一起了”。
林耘腾“哦”了一声,也许是当兵的人都有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气,或者所受的部队教育和苏小顺的经历驱使着林耘腾对苏小顺有了怜悯之心。
突然,林耘腾的对讲机里传来了嗤嗤嘈杂而又断续的说话声,林耘腾连忙站了起来,(但还是能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问林耘腾)“一号岗,一号岗,门口的那两个人赶走了没有?”
“没事了,他们已经走了”林耘腾不紧不慢的回答道并四处张望着。
“好的”对讲机又回到了安静的状态。
林耘腾对着苏小顺笑了笑说:“是我们值班负责人,可能刚才她进来的时候发现你们了。”
小顺虽然对那样的声音很排斥,但心里还是热热的,想想自己前些天刚到的时候在大街上游荡时就碰到一个死胖子,还差点被他带走,还好自己运气好把他忽悠了一下赶紧跑掉,然而这次,自己感觉自己还是挺幸运的,至少林耘腾还能在自己创伤的心灵上给予慰藉。
“那我们还是走吧,万一让她知道我们没走不就给你添麻烦吗?”小顺心里担忧的看着林耘腾,也庆幸能遇到的是他,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也许会被当成乞丐、流浪者给赶走,或许还会更糟糕。
“放心吧,没事的”林耘腾安慰道。
这个时候,由于让对讲机打扰了一下,也把原本要讲的话题都打乱掉,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林耘腾继续讲下去,想了想,小顺还是说到:“晚上我刚找了份餐馆工作,明天就可以上班了,离你们这不远,下次有时间记得来找我玩哦”说着小顺就指着餐馆的方向。
林耘腾看了下表站了起来:“这是我手机号,你拿着,我得进去了?”林耘腾递给小顺一张小纸条记的号码。
“晚上要是口渴的话顺着前面这路左拐就到我们值班室找我,那有水。”
“谢谢你”小顺这是身在异乡除了姚俊成外得到的一次关心,眼睛都湿润了。
林耘腾消失在拐角处了,小顺的内心百感交集,望着断断续续呼啸而过的汽车,终于在这个“陌生”的都市里发现了自己的存在。
这下,看了看姚俊成,想想林耘腾的豪迈大方,再想想明天,明天自己不在流浪了,明天不用在为省钱买食物而担忧,小顺心里觉得现在还是很踏实的,躺在姚俊成继续美美期待着早点天明,好好睡上一觉以充足的睡眠来做好告别姚俊成的准备和明天工作的开始,眼皮渐渐的下沉。。。。
半夜里的城市,偶尔还会有夜班族们只身或成群路过,或跑开,或觉得很正常,或一拥而笑的走过去,,,熟睡的小顺和姚俊成,就算醒来时看到行人对他们所作的表情和举止,也许也不会在觉得陌生和气愤,习惯了,无所谓了,还是忍一晚上明天就好了,
白昼无情的吞噬了暗蓝,一片嘈杂繁荣的景象破坏了小顺和姚俊成的美梦,小顺和姚俊成几乎是同时被混杂在一起的车鸣声吵醒的,两人急忙一块把那床沾满污迹的小蓝被塞入行李包内,毕竟今天都要有新的开始绝不能让现在邋遢的形象给破坏了。
姚俊成要走了,他要离开小顺去寻找自己的最终落脚点,不管未来的路走得是好是坏,也一定要自己去完成。小顺并没有替姚俊成感到高兴,反而是更多的担忧和不舍,本来姚俊成还一直挺支持能找份先填饱肚子的工作,但现在却要撇下小顺独自离开。
两个人在一起所尝到的苦涩也许在他们看来也构成不了多大的影响,但现在姚俊成要离开了,想想不知道姚俊成在外还要一个人去品尝和忍受两个人在一起所受的苦还要多久,心里真的难受极了,可姚俊成还是表现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在他看来这样的生活也就习惯了。
小顺掏出兜里剩下的二十多元,硬是要塞给了姚俊成,姚俊成拒绝了一会后还是拗不过小顺就收下了,对小顺来说,这些已经自己暂时还用不着,毕竟有了一口饭吃,而对姚俊成来说这二十多元应该会成为他前两天的救命稻草,除非他很不节俭。
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相拥告别,姚俊成还是一副安之泰然的样子,而小顺的眼泪夺眶而出,情不自禁。两人几天来的深刻感情也全部写在了小顺的泪水中。
在小顺的目送下姚俊成走了,走的很坦然,走得很干脆,直至消失在了人流中去了,也许还有一丝可能,姚俊成还会来找他,小顺奢望着;也许姚俊成会成为自己生命中的一位过客,烙在自己内心深处,小顺又绝望着。
闭上双眼,只能用内心最深处发出自己最诚恳的祈福:但愿姚俊成一切顺心。
林耘腾现在也是不是下班回去睡觉了,想想还是算了,等有时间的时候再来找他玩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