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嘛,莽古的意思,是要让独孤越和婉臣留下来协同作战的。可是独孤越绝对不愿意放素心一个人,虽然把她安置在撤退的队伍里是更加妥当的做法,但是在感情面前,独孤越做不到那么理智。
战场具有最大的不可确定性,他不希望在短暂的分离之后是永远的生离死别,想想都不愿意——在自己还没正式表白,在两人的关系还没来得及真正的明朗起来之前。
莽古没法说服他,甚至素心也没办法。
但是婉臣还有未完成的事,她几乎可以预见素心这样的计谋会产生的战果,她要在结果出来之时跟莽古以书面的形式作出约定,所以暂时没法跟他们同行,但是为了迷惑敌人,扎娜丽找人假扮了婉臣的样子跟在撤退队伍里,故意让别人发现,让玛塞族以为他们忌惮的高手并没有插手他们部落之争的意思。
玛塞族果然觉得这是个陷阱,所以只派出了100人的小分队前来偷袭,不用说,这只小分队遭到了这辈子尝试过的第一次可耻的败仗。
可是,福尔泰并非省油的灯,他迅速的发现问题并派出适当的增援还是让戈萨族的这支“诱饵”在大捷之后又遭到了一场车轮战的洗礼,虽然援军及时赶到,可是混乱之中,素心离开了独孤越身边,然后被俘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到现在素心都依稀只能记得,当时自己看到轻烟和孩子被人围了起来,独孤越分不出手搭救,素心一焦急冲了过去,结果就被人击中了后颈,等再醒来,身边没有轻烟也没有独孤越,而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双手双脚都被捆绑着,嘴也被布带绑住,完全开不了口,这不可能是自己人干的,那么,自己是被玛塞族的人抓了起来?
素心顿时焦急起来,挣了几次全然没有挣脱的迹象,反倒是全身的力气快被消耗光了,这么下去不行,保存体力才有活下去的机会,素心立刻停止了无意义的挣扎,开始打量自己所在的地方。
这也是一个帐篷,很粗犷的风格,素心断定这里的主人应该是个男人,之所以不认为这是战俘所居住的窝棚,那是因为这个帐篷看似简陋粗犷,但是顶上悬挂的老鹰却是身份和权力的象征,战俘之类,不会住在这里。
那自己是被单独区分开来了?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那么说对方的目的就不是杀死她了。
素心的脑子快速转了起来,当确定自己的生命没有危险之后,她整个人也冷静了下来,开始能够正常的思考。
现在,她最重要的就是确认对方抓她的目的是什么,虽然她隐约知道原因,但攸关生死,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
而这时,有人走了进来。
戈萨族营地
严婉臣无心加入莽古等人战败敌人的欢喜阵营,因为素心的下落不明,独孤越已经快要发飙了。
这不能怪独孤越,换做任何一个人,如果只是一个转身的时间,你最爱的人就消失在你的眼前,你会怎样?
发疯?崩溃?
饶是独孤越,他也不能免俗。
当把当时在场的每一个人,不论生死都确认过来,发现都不是素心的时候,独孤越崩溃了。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活生生的一个人,就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消失,作为一个男人,他恨不能杀了自己。
可是杀了自己也没用啊,如果她真的死了,那又有什么意义?
“我们清理了所有的尸体,没有一具是素心,她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还活着,如果你寻死,不过跟她阴阳两隔,什么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就这样分别,会不会不甘心?”婉臣怕极了独孤越会想不开,所以根本不敢跟他分开太久,这种时候还是把人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比较保险,否则,素心平安回来之后若看到独孤越出事了,那她怎么向她交代?
“现在我也很不甘心。”独孤越抱着剑坐在地上,声音沙哑,透着疲惫沮丧。
虽然认识不久,但严婉臣还是第一次看到独孤越这副尊荣,这让她有些不忍心,也再次确定了独孤越对素心的感情。
“别这样,谁也不能兼顾任何意外,你并没有错。”婉臣在她身边蹲下来,“意外已经发生了,拼命自责并没有用,想办法去解决才是当务之急。”
“当初你也能这么想的开?”独孤越进入了无差别攻击模式。
严婉臣闻言笑笑,并不生气,她很清楚素心在独孤越心目中的地位,独孤越会因为素心的消失而抓狂,这完全是正常的,尽管,他因此变得挑衅,但严婉臣自认自己还受得了这种程度的歇斯底里。
“比起我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严婉臣自我解嘲,“不过还不够,这可是我作为过来人的经验。”
独孤越看了严婉臣一眼,良久狠狠地舒了口气,这才觉得舒服了很多,“她应该被玛塞人带走了。我得去尽快确认她的安全,否则我根本没办法安心。”
一闭上眼睛就是素心被人……的景象在他眼前翻来覆去,让他全身冷汗。活到这么大,若说独孤越有什么害怕的事情的话,那就是现在,素心的消失,以及她可能会遇到的事。
“确认自然要去确认,可不能这么贸贸然的去。”严婉臣在独孤越身边坐了下来,“莽古正在组织人手,等准备好干粮和布置好路线,我们可以马上出发,不过在此之前,耐心等上一个时辰吧。”
严婉臣的焦急并不比独孤越少到哪里,但独孤越已经失控,她就没有了可以冒失的理由。两个人中间,总要有一个保持理智的。
独孤越没有答话,他的嘴唇抿得紧紧的,天人交战中。
严婉臣叹了口气,她怎能不明白独孤越现在心急如焚的感受?
“如果玛塞族只是想要杀她,那我们马上赶过去也没用;如果他们的目的不是的话,我们准备充分之后也许还能帮上忙。”严婉臣拍拍独孤越的肩膀,冷静地道,“也许,我们可以趁这个时间好好想想,这是一桩意外巧合还是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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