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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那一年的流星雨

那次因为脚扭伤,反而让心蝶因祸得福,因为她和纪寞,渐渐冲破隔在彼此之间的那道难以言喻的、微妙的、尴尬的屏障。

一道由现实世界和感情世界互相冲突而遗留的屏障……

和纪寞一起回家的那几天,除却第一晚稍显沉郁的氛围外,剩余几天,他们玩得非常开心。

心蝶脚伤了,没能亲自带男友到处游玩,仅能让司机开着车带他们到处领略都市的繁华景致,以及品尝当地的特色小吃,心蝶印象最深刻的,是第三晚的时候,司机带着他们到当地最高的一座山上,说是这一晚上,在他们这里,肉眼就可以看到狮子座流星雨。

如此浪漫的机会,他们怎会错过,到达山顶后,心蝶谢过司机大哥,并嘱咐他明早天亮再来接他们下山,随后,他们和其他一些慕名而来的市民一样,在草地上铺着薄毯,并肩仰躺着,视线所及之处,便是一望无际的浩渺星空。

最终能否看到流星雨,心蝶并不十分在意,其实仅就那一刻,和心爱的男孩躺在草地上,欣赏着宁静绝美的星空,已然足够浪漫、幸福了……

那一夜,纪寞和她聊了很多很多,这个从来不曾提及身世背景的大男孩,第一次,像讲故事一般,说起了他的家乡,那个遥远的清贫的美丽的小城,说起了家中的外婆,一个苍老的、坚强的、可敬的老人,说起了那一年,他只身徒步从小城到大都市的那一条悠长绵延的路……

心蝶听得入了神,因为纪寞所讲的一切,正是她从小到大最缺的、人间最至善至美的亲情、天伦之爱、以及自由。

如果可以交换,她愿意用金山银山去换取一个那样慈祥和蔼的外婆,愿意用身处的繁华都市去换取一座小小的、依山傍水的诗境般的小城……

她猛然发现,自己其实是羡慕纪寞的,以一个爱的自卑者的身份,去羡慕身边的这个男孩……

“明年的春节,如果你愿意,随我一起回家陪外婆过年吧……”讲述完自己的故事后,纪寞转过脸,微微笑着,对她说道:“咱们试着徒步走回去,因为那一路的景致也是不能错过的,如果你实在不行,我背你。”

那一刻,心蝶反而一脸错愕地反问:“你不是在骗我吧?又或者,是现在的气氛让你心血来潮?”

纪寞被她的认真劲儿逗笑了:“这有什么好骗你的?我……”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周遭便腾地突然响起一阵欢呼声。

“来了来了!流星来了!”

心蝶和纪寞猛然坐起身,随着众人抬头,顿时惊喜交加、热泪盈眶……

平生第一次,他们看到了群星流动的绝丽景象,白色的星星点点从湛蓝色的夜幕上滑过,伴随着人们的欢呼声,那情那景,毕生难忘!

他们久久地舍不得眨眼,直到那一波的星雨消失在遥远的天际……

“刚才,你许愿了么?”这是心蝶缓过神后的第一句话。

纪寞的嘴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他点点头,回答:“许了,你呢?”

心蝶回之一笑,也轻轻点头。

他们默契地没有把各自许的愿说出来,因为怕一说,就不灵了,心蝶的心更是又激动又感慨,因为就在流星出现的前一刻,她还在用怀疑的目光询问着她的男友,因为她怕对方仅仅在逗她开心,她梦寐以求的那段小城之旅,真的能实现么?

可当群星划过夜空的一瞬,她信了,笃定地信了……

因为那一刻,她对着头顶的流星,许下了一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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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心蝶的生活里渐渐少了灰色而厚重的阴郁天空,相反,她的世界渐渐有了缤纷五彩的光华闪现,同学们都说,她变得越来越漂亮、越来越阳光了。

纪寞还是一如既往的奔波于学业和工作之间,也依然没有很多的时间陪伴在她身边,但她不会再感到孤独寂寞,不会再为此而心生埋怨,因为她知道,男友的奔波,是为了能有一天,牵着她的手,一起共赴那美丽的约定。

她开始试图去了解那座传说中的小城,通过网络和文献的了解,知晓了其悠久的历史、以及绝美的景致,也更深地拨动着心中那根期待的憧憬的心弦……

而纪寞,也会在两人独处的闲暇时间,摊开一张地图,用红色的水笔,勾勒出那条通往小城的蜿蜒路线,一边勾画,一边为心蝶讲述,这一路上最富特点的景致、特产、有趣的商店、以及有趣的人……

也许纪寞以为,这一切对心蝶来说仅仅是听过就忘的逸闻轶事,但却不知,她已然将一切深深地印入脑海,已然将地图上的那条红色的路线,搁在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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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如梭,心蝶升上大三之后不久,纪寞就因为优异的成绩和脱颖的综合能力,被当地一家大型国企提前录用了,尽管有一年的实习期,但这于纪寞来说,已经算是成功的第一步了。

心蝶自然也是欢欣雀跃的,因为男友的出类拔萃,让她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物出现了,而且,几乎是蛮横的、无所顾忌地闯入了她和纪寞的世界。

这个人,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不算青梅竹马,但也算童年旧识,是继母老同学的儿子,叫曾煜斌,家境宽裕,父亲是省内医药企业的龙头,他们家和心蝶家走得很近,关系就是继母拉的,有一度,心蝶差点怀疑,继母和曾煜斌的父亲,是不是有那么一腿?因为每次看到他俩不经意间的对视,总能感觉丝丝暧昧不明的气息,当然,这想法仅仅是好奇而发,究竟是不是,她一点也不感兴趣。

心蝶十五岁那年,十七岁的曾煜斌跟随他堂哥去了澳洲留学,临行前还曾邀请心蝶参加欢送派对,但那时心蝶发烧生病,最终也没去成,然后就是心蝶临上大学前,曾煜斌回国度假,也又见了次面,几年前那个白白瘦瘦的男孩,转眼就变成了体格健壮、有着健康的小麦色皮肤的阳光青年,他夸心蝶变漂亮了,也直言这两年挺挂念她的,其间有给她寄来了信件和礼物,但遗憾的是,每次心蝶都是托弟弟妹妹带去感谢之意,他并没有收到期待中的心蝶亲笔写的信……

为此,心蝶有些不好意思,她明白自己为何要这么敷衍应对,也深知这个男孩的言下之意,只不过,她不想制造没有可能的暧昧关系,也不想让对方误解,从小到大,他们之间是怎样的关系,那么最终也会是怎样的关系,她从没有想过能和这个男孩有超出这种关系外的任何发展。

可是,偏偏在这一年,曾煜斌学成归国了,也打定了主意,从此会留在国内发展,辅佐父亲继承家业,另外,也想圆自己从小的梦想,那就是……娶心蝶当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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