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欣和小张都明白大夫说的希望指的是什么,小张报怨雨欣听她的去市医院就对了,跑这儿白耽误时间。
两人打了个车到市医院,小张让雨欣坐在凳子上等会,自己跑去挂了个急诊。小张扶着雨欣到了急诊室。大夫给雨欣诊断的时候,雨欣让小张出去给子林打电话去。
大夫诊断的结果跟诊所医生说的差不多,胎儿可能保不住了,很可能要流产。听到这个消息,雨欣不敢相信,吓傻了,呆呆地看着大夫一句话也没说,过了一会眼泪哗哗了流了出来。
“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我不能让他就这样掉了,我都怀他好几个月了,再有4个月就要出生了。”说着雨欣不顾自己的身子跪到了大夫面前,一边哭一边说。
“我们努力吧,至于结果我也不敢保证。”大夫很同情雨欣,把她扶了起来:“你也别哭了,也别跪着了,这样更对胎儿不好。”
大夫安排给雨欣输液,问雨欣家属来了没有,雨欣打电话叫去了,一会就到。
子林接到小张的电话,急急忙忙地从单位赶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塑料袋,看样子是新买的一件衣服。一进门冲到雨欣跟前:“怎么了,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会出这事。”子林不敢相信从早上他出门到现在才2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夫怎么说的,还有希望吗?”
雨欣没有回答子林的话,只用泪汪汪的眼睛满含恨意地瞪着他。“究竟是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呀。”看到雨欣不说话,子林更着急了。
“怎么了,都是因为你,都是你害的,我跟你没完。”雨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伤心的大声哭了出来。
“好了,别哭了,事情已经这样了。”大夫说完转身问子林,“你是她老公吧,让你媳妇安静一会吧,你过来跟我拿药去,顺便我给你说说你媳妇的情况。”
大夫告诉子林,由于摔得太重,胎儿可能保不住了,看用通常的办法能不能保得住,如果保得住是你们的福,保不住说明这孩子跟你们两口子没缘,以后再要一个。大夫给子林开好药间,让子林去药房拿药去。
尽管大夫使尽了全力,但最终雨欣还是流产了。
在医院输了几瓶液,子林把雨欣送回了家,让小张替雨欣请几天假,谢谢小张送雨欣到医院,自己给单位打了个电话说媳妇病了需要照顾,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把雨欣安顿好了,跑出去买了几条鱼、一只鸡、一袋子鸡蛋和好些大枣回来,开始给雨欣做好吃的。
子林把炖好的鱼汤端到媳妇跟前,安慰道:“别伤心了,要去的就是留不住的,不该是咱俩的,等把你身子养好了,咱们再要一个。”说着拿勺子舀了点鱼汤送到雨欣嘴边。
雨欣不领子林的情,没喝子林送到嘴边的汤,也没理他,而是转过身,把被子捂到自己头上,继续躺着。就这样雨欣一句也不说,一口吃的也没吃,整整躺了一整天。雨欣也没问子林为什么没商量好就去交订金,子林也没敢问雨欣是怎么摔的跤。雨欣难过地在被窝里掉了好几次眼泪,她想自己怎么这么命苦,嫁的婆婆家穷得要命,不说结婚一分钱也没添上,就说老公为了表达孝心,不顾自己现在这个小家现实,不切实际地盲目花钱。自己现在都二十七、八的人了,好不容易要了个孩子,受苦受罪的怀了好几个月,且因为老公的原因流产了。
其实雨欣流产这个事,对子林来心也不好受,自己岁数也大了很希望有个孩子,单位同龄人的孩子都快上幼儿园了,父母在老家也急着跟他要孙子。这了这个孩子他都买了好多胎教的书和磁带,并提前买了几本关于婴幼儿教育的书,将来孩子出生后的事他都差不多安排好了,可以说万事具备,只欠生出来了,只可惜怀了好几月就因为一点差错引起的事,一个大大的希望就这么破灭了。另外,说好的下个月就接父母过来,现在这个情况怎么给父母说呢,还让他们过来吗?
子林那天早上出门说交租房的订金去,其实那确实是逗媳妇玩的。他也确实从雨欣的包里拿了几张钱,但他拿钱是为了给雨欣买衣服,不是去交订金。因为租房子的事那天晚上跟雨欣闹了别扭,子林后来也想通了,认为雨欣想的对,租平房一个月省不少钱,同样住的不错。这两年如果不是雨欣把得紧随着自己性子花,根本攒不了钱,全让自己给花了。雨欣为了攒钱,自己舍不得吃好的,舍不得穿好的,连稍微贵一点的化装品都舍不得买,仅捡便宜的几块钱的买,可以说雨欣因炎嫁给了自己,放弃了一个现代女人该有的享受。
年前子林想给雨欣买一件象样的大衣,带着雨欣转了好几个商场,但最后还是没买成。子林知道并不是没有好的,也并不是没有雨欣看得上的,而是因为贵,雨欣只看看了,饱了饱眼福就回来了。子林觉得很对不起雨欣,所以第二天早上拿了钱直接去商场给雨欣买衣服去了,担心带着她去或让她知道了肯定又买不成。雨欣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给前一天看房的房主通话了,说好第二天给人家交订金的,打电话告诉人家一声,房不租了。对方很不愿意,报怨说早不说,当天下午就有人看房要租,因为子林要租把人家给推了。所以子林解释了半天,电话打的长了点,雨欣打了三、四次都正在通话中。
第二早上,子林做好了荷包蛋汤,从外面买来了烧饼夹驴肉,端到雨欣跟前:“你吃点吧,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别想了,自己的身体还得照顾好吧。”子林拿起碗递到雨欣的手上,雨欣不接,子林硬是把雨欣的手拉过来,塞在她的手里。雨欣心想还是别跟他僵着了,端着碗吃上了,但还是不想跟子林说话。
慢慢地低头吃了几口后,雨欣没抬头,问子林:“订金交了多少。”
“交什么订金,我那是逗你玩了。”子林拿起烧饼夹驴肉让雨欣跟鸡蛋汤一起趁热喝着吃。“我是拿钱给你买衣服去了。”
“到这时候了,亏你还有心思骗人。”雨欣根本不信子林的话。
“真的买衣服去了,你看我买的衣服在这儿了。”子林起来拿昨天买的衣服给雨欣看,就是昨天去医院时拿的那件。
雨欣没看衣服,直接说:“那我打电话的时候你怎么总在通话中。如果你的电话不占线就不会出现吵架摔跤的事。”子林向雨欣解释了当时电话为什么占线的事。雨欣给子林说如何打电话打不通,如何因为急着给他打电话跟人家吵起来的。子林听了多后悔,如果早上说了实话是去买衣服而不是去交订金,雨欣就不会急着给他打电话跟人家吵起来,不会出现流产的事;如果以前舍得给雨欣买一个手机,雨欣就不用跑出去打公用电话,也不会因争电话惹气。钱呀,有人为钱而笑,有人因钱面哭。
雨欣现在确定子林确实不是去交订金,是去给她买衣服了,并且在租房这事上跟自己的想法一致了。但这又怎么样,即使想法一致了,即使给自己买了非常喜欢但又舍不得买的衣服,这事引起的心理伤口一时半会是弥补不好的。
“推你的那个女人是谁,我找她去。”子林想为雨欣打报不平,想找那女的算账。
雨欣明白老公的意思,抬头看了他一眼,“行了,你找着她又能怎么样,她能赔得了咱孩子。”其实雨欣心想,那个女的可不是什么善茬,不但找不来好处,还倒找出事来。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就想着好好休养几天,不想再添什么堵心事了,然后上班去。
“那可不行,哪儿有那么便宜的事。”子林不理解雨欣的意思,觉得在这事上不能讲什么涵养和风度,对这种可恶又可恨的女人要让他知道点历害。“不但要她赔医药费,还要赔精神损失费,态度好少要点,还耍横多要点,实在不行法**见。”
“得了吧,你上哪儿找她去,再说当时也没证人,咱手里又没证据,她死不认帐怎么办。”雨欣拢了拢头发,又说:“那样岂不是又让我添一会堵吗。”
“你总是那么忍让和宽容,那要看是什么事是什么人值得忍让才行。”子林站起来走到窗户跟前,看看了窗外,回过头对雨欣说到:“那咱就好端端的让她给这样欺负了,凭什么?”
“你以为我不恨她,可又怎么着呀,我们没凭没据,拿那种野蛮之人讲得里嘛。”雨欣还是坚持不去找。
雨欣不去找,子林也没办法,只好忍气吞声了。雨欣提出第二天回她妈那儿住几天去,正好快到元霄节了,回去看看老人,过年的时候因为回子林家,到现在还没看看自己的父母呢。
子林送雨欣到娘家后,自己回来上班,想起给父母说的过段时间接他们过来的事。现在孩子流产了,自己又租住这么小的房,还接他们来有意思嘛。不接嘛已经给老人说了,好像他跟雨欣不愿让老人过来住似的。子林很是矛盾,他觉得要当个孝子不是那么容易的。子林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得把事情给家里说,看他们什么意思,如果来,我就想办法,如果不来,以后再说。想好了,子林就拿起了电话给家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