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和工作中有很多残忍的事情,这些残忍未必就是肉体上的伤害,有时一句话可以让一个人的精神崩溃,所以我很早就体会到精神上的痛苦远远大于肉体上的痛苦,而唐雨的这句话却很温暖,让我觉得昏暗的房间一样沐浴在阳光之下,真的很温暖。
过了一会儿少炜撇开围着他的男人,端着酒杯走过来大声喊道,“静一静,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的好兄弟。”
我木讷不动,其他人也安静了许多,只是吵闹的音乐声还在耳边盘绕。
少炜拉我起来,接着说道,“付裕,我哥们,我最好的哥们……你来晚了,罚酒三杯。”
我没有推辞,连饮三杯。
少炜又想说话,忙被另三个男人拉过去接着灌酒,看着他一杯杯的往下灌,我忽然觉得对不起刚才少炜说的那些话,站起来的两个女人依然陶醉在自己的歌声中,而在唐雨另一边的女人从看了我第一眼后,就再也没有正眼看过我,哪怕是一瞥也吝啬不舍。
唐雨倒是很亲和,和我有意无意的聊着,而我却全无心思的附和着,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少炜喝醉了该怎么办。本以为唐雨会在中间劝一劝,可看她的样子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的意思。
“嗳!”我凑近唐雨道,“你去劝劝钱少吧?别让他喝醉了。”
唐雨看看少炜被猛灌的背影,不削的说道,“敢和我打个赌么?”
我惊诧道,“什么赌?”
“你说他们四个谁最先倒下?”
听了唐雨的话,我很想在她脸上掴一耳光,只是那熠熠生辉的脸蛋着实让人难以下手,“肯定是钱少了。”我回答道。
“我赌最后倒下的是少炜,至于赌注……”唐雨犹豫了一会儿把她面前的一杯红酒端到我面前,说道,“谁输了就把这杯酒喝了。”看样子,唐雨有十足的把握。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正在此时忽然响起了《星月神话》的音乐,这首歌是我非常迷恋的,因为是吴晓菡推荐给我听的。
唐雨起身迈着优雅的步伐接过两个丑女人递过来的话筒,开始唱起来: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你
在人海茫茫中静静的凝望着你
陌生又熟悉
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
却无法拥抱到你
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
但愿认得你眼睛
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
身边会有怎样风景
……
歌罢,周围响起热烈的掌声,我也被这种突入起来的变故拉回了对吴晓菡的思念。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首歌,我很想打个电话给她,说‘我想你’,可是在这种环境下我无法鼓足勇气约她出来,当然如果把唐雨给我的那杯红酒喝掉应该就可以了。
我看看唐雨,唐雨抬了抬下巴,我顺势转过头,少炜竟然在我背后,而另外三个像死猪一般一动不动了。
唐雨放下话筒给了我一个很匪夷所思的眼神,我嘴角抽搐几下,知道她复杂的眼神中肯定包含着‘把酒喝下’的意思,所以我把那杯红酒一饮而尽。
少炜本来还是嬉笑着看着我们,可当我放下酒杯时他像是中了邪一般,拿起那只酒杯仔细端详,仿佛发现了文物,就差把眼睛扣出来了……经过几番鉴定,他确定了那只酒杯就是唐雨的。
接下来少炜没有和我在语言上多做交流,只有觥筹交错的时候才能稍稍体会到因为刚才我喝酒的缘故他心情很不好,看来问题不在那杯酒,而是那只杯子。
不知道为什么,因为少炜不高兴,我心里也有些不爽,而酒却成了我和他之间最为重要的交流工具。我知道他很爱唐雨,而我呢?也许真的爱上了一个从未谋面的女人。两人都是为感情愁苦,唯一不同的是,少炜在感情方面比我真实,很多事情我没有他有勇气。
我俩正喝得兴起,躺在沙发上的一个哥们爬了起来,吱唔道,“钱少,你品位降低了,怎么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声音不大,但我听得很清楚,喝醉酒的人会说两种话,一是实话,二是胡话,当然是个人都听得出来这位哥们说的是心里话。
少炜说道,“睡你的觉去,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少炜说罢,另外两个也爬起来附和道,“本来就是嘛,瞧他那样,头一次和这么土人的在一起,太掉你价了。”
“掉你妹啊,狗一样的东西,都给我滚!”少炜怒了,拉起那三个烂醉如泥的哥们就往外推,另三个女人也随之退场。
整个过程中我一直保持着微笑的表情,嘴角都有些麻木,可我还在坚持,因为我不想为刚才尖酸的话而产生任何异样的动作让少炜和唐雨看到,这不是面子问题,是尊严,所以我也暗暗下定决心,过了今天再也不会参加这样的聚会。
少炜依旧举杯痛饮,而唐雨就这样呆呆的坐在我的另一边只字不语。
直到KTV服务生来变相催我们散场时,我才知道原来我的酒量还是很好的,而少炜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