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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猫猫一直在后悔,自己嘴太快了,张口就问杜斯夫认没认出她,倒叫他愣了半天,像她这样略带点黑眼圈的平凡女孩,让身边美女如云的杜斯夫见过一面就记住,简直天方夜谭。说到底,自己还是长得太普通了。杜斯夫倒是不这么认为,他反复安慰她:“你有你的优点,你有时候不够自信。”自信?自信是需要十足的底气,这种生活现状,寻找底气有多么难!
可是过于平凡又怎样,他们到底通过某种方式成了好朋友。好朋友是放四海皆准的话,总不能说成师生关系,一来他们不是正规学堂的师生关系,二来两人的关系很随意,不需要用严格的定义来明确。对于罗猫猫来讲,杜斯夫就是人生路上的前辈,是个智者,能引导她一点点改善自己的心境和心态,同时,杜斯夫还是个能让自己放掉一切包袱的树洞。
和杜斯夫谈起芳芳,他不知道自己的一个同事杜芳芳就是猫猫的好友,更不知道一个电视台的员工通过这种方式离开电视台。他谈到自己,如果不是身体不太好,精力也没有发二十多岁时得干劲十足,不然他真想重头开始,重新换一份工作。这么多年沉闷的工作让他无聊透顶,所幸还能拿起笔依靠写作来渲泻内心纠结的怨气。
似乎每个人的生活走到一定程度会积压很多抱怨,即便是外表光鲜的高层管理也难免处处碰钉。杜斯夫把工作当成每日必须要完的任务来做,感觉很累;罗猫猫失业,厌恶上班的朝九晚五,两个人同时感叹为什么生活总是与想象背道而驰。
末了,杜斯夫还是鼓励罗猫猫:“支持你按自己的想法生活下去,人生有很多种前途,选择你喜欢方式生存,这样你可以获得很多生活的乐趣。”
猫猫点点头。
吃完冰淇淋杜斯夫结了帐,他要赶回去上班,临走前他说:“罗猫猫,迷茫时发呆自省是件好事,好好考虑什么是自己想要的东西。再见。”
离开冷饮店,猫猫独自回家,到底什么东西是自己想要的,这些想法其实在大学里就一直纠缠自己,如今毕业多年,却依然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答案来释怀。
翻开手机,里面有二十多条未读短信,猫猫不看也知道是陈远清发来的。昨晚上她关机,就预料到他会发来信息,早晨一开机,成串的信息提示像炸了窝。罗猫猫的手放在键上半天还是没有勇气点开,对于陈远清的表白,虽然有突然之处,却也在预料之中。
战战兢兢地点开信息,最近的一条内容是这样的:“你在做什么?再不回话我会去看你的。”已经距离有四五个小时。猫猫翻到最下面一条开始从头看起。
“猫猫,你看了没?怎么下线了?”这条是昨天晚上发来的。
“猫猫,我知道我这么说你可能会觉得有点唐突,可是你不觉得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关系一直界于一种似是而非的状态吗?不管你怎么想,我是这么认为,我觉得需要重新来审视一下我们的关系了。
“其实我一直都喜欢你,高中那年你收到的情书是我写的。到后来我们长大,距离反倒远了,可是我的心一直没有变,现在我们都没有更好的选择,我希望你考虑考虑我,我会对你好的,我喜欢你。请给我个回话好吗?我在等待你的答案。”
“猫猫你还在吗?你不要不说话啊,不管是拒绝还是同意,你告诉我你的想法,不要这样不说话。”
“我还在等你……手机怎么关了?”
“我知道你收到短信了,不管怎样你说句话,这样不说话让我有点怕。我不是个会表达的人,鼓起勇气跟你说这些话,心里已经打了一回架。我已经把你会拒绝我的各种理由,及你收到后各种表现都想遍了,可是我半点都没有想到,你还会不说话不理会我。”
猫猫心里忽然积起很多感动,长了这么大,对她好的人除了父母和女友,还有一直在身边的陈远清。她把短数逐条数了数,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陈远清孜孜不倦地发了二十二条。
如果不是对她有心不会这样在意她的反应,认识这么多年,这份感情来得有点突然,来得让她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觉醒来,身边的人忽然就换了角色。
陈远清发短信时她正失落无比,收到短信时有些莫名其妙的怨气,这种怨气从何而来,她不得而知。
她想,如果一个人不要求太多东西,用心来对待和珍惜身边的人,其实自己拥有的东西还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