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995700000020

第20章 《刺客列传·专诸》(11)

伍子胥笑得镇静,笑得安详,笑得令专诸折服不已。一个有大仇未报的人,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落脚之地,又逃?而且说得这般轻易,好像只是到湖上去散散心。况且,他并不是非逃不可,他可以把专诸卖了,再替公子光物色另外的刺客。伍子胥真是个高人!他想。他自己又是什么人呢?他相信他可以逃得掉。可是逃掉之后呢?他可以活。但是有活头么?他能干什么?还去当渔民?当一辈子渔民?浑浑噩噩了此一生?他知道摆在他面前的机会是要命的机会,可这机会也是一旦失去就不可复得的机会。如果他选择逃,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对不起他自己,也对不起伍子胥,他当初就不该跟伍子胥到这儿来。不逃呢?那是等死。他知道行刺这事儿,不是说干就能有机会干。公子光得等,他也得等。也许等十天半个月,也许等三年五载,也许时机根本等不来,白等一辈子。等死绝不好受,可是这虽然是等死,不也是等待垂名史册的机会么?

水边的亭子总是有风。水是热的,空气也是热的,风应当不凉,专诸却感到阵阵凉意。心里冷透了,什么热风也吹不热。他看了伍子胥一眼,希望伍子胥催他给个答复。如果伍子胥催,他一定会说干,即使他没有想好。可是伍子胥正在专心致志地欣赏西下的夕阳,一副物我两忘的样子。专诸不由得也扭过头去看湖,渐渐地,他看到了他实际上看不到的渔村,看到一个破败的柴门,看到柴门里站着一个须发苍白、皱纹满面的老汉,看到老汉对面有一个瘪嘴驼背的老婆子,还看到一个拖着两条鼻涕的傻小子对着老婆子干号。他看不清那老汉的脸,看不清那老婆子的脸,也看不清那傻小子的脸,可是他心里明白:那老汉是他自己,那老婆子是他老婆,那傻小子是他的孙子。一只失群的鸥鸟在湖上盘旋了几周,忽然“嘎”的一声,窜入湖滨的树林。专诸一惊,眨一眨眼,那老汉、那老婆子、那傻小子都忽然不见了,湖水平静而明亮,片片火烧云预示明日又是一个大好的晴天。

“我干!”专诸终于吐出两个字,斩钉截铁,重似千钧。太阳恰好在那时掉到湖里,也许是巧合,也许是被这两个字震的。

“我就知道我不会看错人。”伍子胥恰好在这时候扭转头,这两个字是在他意料之中。

公子光的马车在潇潇子门前停下来的时候,夜已深,人已静,潇潇子躺在浴池里闭目养神。闭目养神?那是替潇潇子换洗澡水的使女的看法。潇潇子其实心神不宁,想养神也养不了。什么事令潇潇子心烦意乱?月经有一个多月没来了,起先她还存一份侥幸之心,也许只是偶然错过吧?可她昨晚莫名其妙地恶心了一场,今日早晨又莫名其妙地作呕一次,她不再存侥幸之心了。这该死的专诸!死到哪去了?潇潇子心里头大骂,却偏偏开不得口。正在生闷气,使女进来说:公子光来了,急着要进来见你。公子光在这会儿来?急着要进来见我?莫非他那毛病好了?潇潇子想。不过,这想法并没有引起什么兴奋,相反,令她略微产生一些心烦意乱。你叫他在客厅里等着,我这就来,她吩咐使女。

潇潇子走进客厅的时候,公子光在徘徊。公子光一向行动果断,没有徘徊的习惯。是激动,是兴奋,是焦虑,还是得意?潇潇子一向自负善于察言观色,却居然没看出来,这令潇潇子不安,她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出她失去自信,尤其是男人。不过,潇潇子的不安纯属多余,公子光并没有注意潇潇子的神,只注意到潇潇子的色。在公子光眼中,潇潇子那一晚显得格外撩人,也许是潇潇子的确增添了一份妩媚,也许只是因为公子光自我感觉良好。什么事儿叫你这会儿找上门来?潇潇子从公子光看她的眼神中恢复了自信,她问,语调像嘲弄,像调侃,像关怀,总之,不管像什么,或者是什么,都令男人心跳加速。专诸舍得撇下潇潇子这种女人,勇气真不小!就冲这一点就是个人物,公子光想。

潇潇子看出公子光在走神,倩然一笑,说:“怎么?该不是忘了为什么而来吧?”

公子光咳嗽一声,定定神,说:“我不过在想应当怎么跟你说才好。”

“哟!这么说,事情还不小?”

“不错。不过,不是我的事,是你的事。”

“我的事?”潇潇子心中先是一慌,转而一想: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于是笑了一笑,说:“我有什么事?”

“你要找的人,我帮你找着了。”

“我要找的人?我要找谁?我什么时候请你帮我找过人?”潇潇子反问,心中有些兴奋,她知道公子光说的那个人,正是她要找的人,语调却依然无动于衷,她不想公子光知道她在找他。

公子光说:“我不像你那么小气,非得别人请才肯帮忙,我公子光向来乐于主动帮朋友的忙。”

潇潇子略微想了一想,觉得再逗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于是就整整衣襟,板起脸问:“你把那该死的藏在哪了?”

公子光笑了一笑,说:“你的人,我哪敢藏!不过碰巧碰上了。他也在找你,而且找得神魂颠倒、废寝忘餐……”

“瞎说!”潇潇子打断公子光的话,“他要是真想找我,我怎么没看见他?”

公子光说:“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事?”

“你把那船撑走了,你叫他上哪去找你?你告诉过他你住在这儿吗?你不是没有吗?”

潇潇子问:“他怎么不跟你来?”

公子光白一眼潇潇子,说:“你这话问得不高明!你我的关系,我方便同他实话实说吗?我并没有告诉他我认识你,我只是答应帮他找一找。”

潇潇子听了,不禁失笑,说:“不便实话实说,是怕你自己出丑,还是怕我难堪?”

公子光说:“没时间跟你废话,你要是不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失踪,那我就走了。”

“走了?”潇潇子大笑,“你要是肯就这么走了,你根本就不会来!”

公子光无可奈何般苦笑了一下,说:“算你狠!”接着,就把专诸如何救了伍子胥,如何领着伍子胥来找他公子光这一节,细细地说了一回。末了,又叮嘱一句说:“他如今人在闲闲园,至于你去不去找他嘛,那我就管不着了。”

潇潇子听罢,沉思了片刻,然后说:“天下有这么巧的事儿?你不是早就想找他的吗?怎么反倒是他先找上了你?”

公子光说:“这就是所谓天意嘛。”

“天意?天有意吗?”潇潇子反问,“我看是我的意思还差不多。”

“这事儿同你有什么相干?”公子光笑,表面上是嘲笑,心里头是窃笑,他巴不得潇潇子往这事里搅和。

潇潇子说:“怎么不是我的意思?我那天要是去了船上,专诸怎么会下船?专诸不下船,怎么会碰见伍子胥?不碰见伍子胥,又怎么会去找你?”

公子光也沉思了片刻,然后作忽然醒悟状说:“有道理!还真有道理!既然是你的意思,那么,下一步该怎么走就看你的了。”

“笑话!”潇潇子说,“是你要找专诸,我不过成全了你的心意。现在你既然找着他了,我倒正要问你:你找他究竟想干什么?”

公子光又沉思了片刻,这一回不是假的。虽然他来前已经反复思考过,相信潇潇子会跟他一条心,但是在说出他那要命的秘密之前,他还是不能不犹豫。万一潇潇子不跟他一条心呢?他只有要她的命。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要潇潇子的命,公子光也不能例外,所以他犹豫。

“专诸现在是我的朋友。”犹豫半晌之后,公子光说出这么一句迂回的话。

“你的朋友?”潇潇子笑,“像你我这样的朋友?”

“看你没正经的,”公子光说,“我说的是君子之交。”

“什么意思?”潇潇子还在笑,“难道你是想说:你我之交,是小人之交?”

“没时间跟你废话!往正经的事情上想想。”

潇潇子从公子光的语调中听出公子光的确有正经话要说,于是止住笑,想了一想,说:“你要他帮你杀人?”

“杀人?”公子光笑,笑得一本正经,“你怎么不往好事上想?”

“除去杀人,他还能干什么?你总不会叫他去为你打鸟、钓鱼吧?况且,这杀人,也未见得就是坏事,杀坏人难道不就是好事么?”

“说得好!只是不知道谁是你心中的坏人?说出来,我叫专诸去把他杀了,让你好好痛快一场!”

潇潇子瞟一眼公子光,心想:你公子光今天怎么了?看你也没有跳下浴池的胆量,怎么一个劲儿想讨好我?

“我心中的坏人嘛,倒是有一个,只怕专诸不肯杀。”潇潇子笑。

“谁?”公子光问。

“你猜猜看。”

“你是说我?”

“我说你傻不傻?你难道有什么事对不起我?”

“我还真傻,”公子光说,“谁有什么事对不起你?”

“我好端端供养他一年,他说走就走,连个招呼也不打。你说这人坏不坏?”

“嗨!你原来在说他。”公子光说,“他当时是走得匆忙了点儿。不过,他后来不是找你找得废寝忘餐嘛!他哪知道你会把船撑走,否则,这会儿他一准还在船上等你。”

“你就别为他打掩护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难道还不比你清楚?”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倒说说看,我洗耳恭听。”

“他嘛,穷日子能将就,富日子,也能将就……”

潇潇子的话还没说完,被公子光插嘴道:“穷日子,能将就过。这我懂。富日子,怎么叫也能将就?”

“这有什么不好懂?这就是说他好像并不怎么在乎是穷还是富。”

“那他究竟在乎什么?”

“在乎名。一心一意想名垂不朽。”

“真的?”公子光问。潇潇子这话正是公子光想听的,虽然他已经从伍子胥那儿听说过,也从专诸那儿听说过,他还想再听。

“可不!”潇潇子叹口气,“好像是中了邪。只要能出名,他死都不惜。”

“豹死留皮,人死留名嘛,谁不想成名?怎么叫中了邪?”

公子光这话令潇潇子想起她爷,不禁又叹了口气。公子光会错意,以为潇潇子不以这话为然,于是又道:“其实,人生一世,早晚是一死。碌碌无为而生,还真不如死得风光,死得壮烈,死得永垂不朽!”

“呵!口气还真不小。如今专诸跟定了你,你能令他死得风光、死得壮烈、死得永垂不朽?”潇潇子问,透出一丝嘲弄的意思。

公子光想:这是透露那要命的秘密的最好机会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于是斩钉截铁点一点头,吐出两个字:“我能。”

潇潇子听了一惊,慌忙问道:“你叫他杀谁?”

公子光听了也一惊,心想:这潇潇子果然机敏过人,就这两个字就令她得了暗示?“你猜呢?”他也许是不肯直说,也许是不敢直说。

“你想称王?”潇潇子反问,也许也是不肯直说,也许也是不敢直说。

“这王位本来应当是我的。难道不是?”

听了公子光这话,潇潇子有几分惊慌,也有几分兴奋。惊慌,不是因为意外。自从公子光叫潇潇子打听专诸起,潇潇子就隐约猜到公子光有这份心思。不过,猜着与亲口听说毕竟不同。亲口听说这么一个重大的机密,有谁能不有几分惊慌?兴奋,因为公子光肯把这么重大的机密告诉她,难道不是视她为知己么?有一个可能当上诸侯的人视自己为知己,有谁能不有几分兴奋?不过,惊慌与兴奋都只是瞬间的事,潇潇子很快就恢复了理智。

“你把这秘密透露给我,一定是有求于我。”潇潇子说,摆出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

潇潇子的惊喜虽然极其短暂,但没能逃过公子光的眼力。潇潇子的神态自若虽然装得活灵活现,也没能蒙过公子光的眼力。惊喜与装蒜,不都是表示她愿意合作么?这么想着,公子光就笑了笑,用透着几分调侃的语调说:“不是我有求于你,是他有求于你。”

公子光所说的“他”,自然是指专诸。这一点,潇潇子清楚得很,可是她觉得事关重大,不想会错意,于是反问:“他是谁?”

“还能是谁?当然是专诸。”

“他能有什么事求我?他已经找着你这么个靠山,难道还要我收容他不成?”

“他不仅要死得风光,也要活得风光。”

“死得风光也好,活得风光也好,都得靠你,同我有什么相关?”其实,潇潇子已经隐约猜出公子光这话的意思,却故意装糊涂。

“他如今已经是闲闲园的主人,闲闲园内数百名男丁、使女属于他,闲闲园外数百亩水田、旱地也属于他。可是他说,如果没有你去做闲闲园的女主人,这样的日子并算不上风光。”

“他真的这么说?”

“我骗你干什么?只要你点头,这婚事就由我来主办。伍子胥已经应允做媒人,男方家长由我代表,女方送亲人,如果你不嫌弃,就由郑姬充当。婚礼的排场、规格,我担保绝对令你满意。”

潇潇子心中有隐忧,如果没有,就凭由公子光与郑姬来主婚这一点,也足以令身为平民百姓的潇潇子喜出望外。可是,点头不也意味着做寡妇么?专诸死后,她会怎么样?她生下的孩子又会怎么样?她不能不犹豫。

公子光见潇潇子久不表态,进而又说:“你用不着过分当心那件事。也许等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就算有,也绝不会在近期。况且,他走了,有我在。我已对天发誓,追封他为上大夫,封你为武安君,你生子,袭爵为大夫;生女,娶做我的儿媳妇。”

公子光没有说假话,他的确这么对天发过誓。不过,他也并非没有隐瞒。如果专诸失手,会是什么后果?他有意隐瞒了。不完全是为了哄潇潇子,也多少是为了哄自己,因为后果不堪设想。但凡后果不堪设想的事情,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不去想,既然不去想,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说。潇潇子终于点了点头,不过,不是因为她上了公子光的当,只往好处想,不往坏处想,是因为她衡权得失,相信她所得远远多于她所失。专诸失手,公子光难逃一死,所以公子光不愿意去想。可她自信她可以逃脱,所以那结局固然很不理想,却并非是不堪设想。此外,她对专诸杀人的本事信心十足,她觉得专诸失手的机会微乎其微,简直可以忽略。至于当寡妇嘛,只要是比丈夫后死,哪个女人不是寡妇?与其当平民百姓的寡妇,何如当大夫的未亡人!况且那年代寡妇并无守寡之说,当了大夫的未亡人并不等于要守寡。既然如此,有何不可!

看见潇潇子点了头,公子光说:“好!这件事就这样定了。”

潇潇子瞟一眼公子光,说:“听你这口气,除了这件事,你好像还有别的事?”

公子光笑道:“你可真是人精,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郑姬自以为聪明,同你一比,不知道差哪去了。”

这话让潇潇子听着心里舒服,不过,潇潇子嘴上从不饶人,她撇嘴一笑,说:“你有什么事就直说,犯不上说这些没用的废话。”

“好!那我就直说。赤云帮那边怎么样了?”

潇潇子吃了一惊:公子光知道我爷是谁?难道他已经知道我爷的暗中活动?她于是又笑了一笑,不过没有撇嘴。撇嘴的笑,用来撩拨别人,不撇嘴的笑,用来镇定自己。笑完之后,她说:“赤云帮同我有什么相干?”

“你我本不是外人,如今更是上了同一条贼船,还不同舟共济?你从专诸那儿偷走赤云帮的掌门玺,难道不是因为你爷想要控制赤云帮?”

“你是怎么知道的?”潇潇子知道再隐瞒下去是没有意思的了,不如坦然承认。

公子光不答潇潇子所问,却道:“我知道你爷是个人物,不然,又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孙女!不过,你爷毕竟老了,何必还操这份心?”

潇潇子早就担心她爷万一有什么意外,活得这么老、这么辛苦还不得一个好死,公子光最后这句话正说到她心坎里。于是她诚心诚意地问:“那你的意思是?”

“如今你与专诸已是一家人,况且这掌门玺本归专诸所有。依我之见,这掌管赤云帮的事儿,不如交给专诸。”

“交给专诸?”潇潇子反问,反问完了,又自己回答说:“原来如此!你不仅要专诸充当刺客,而且还要他替你拉出一批人马来。”

“这也是既活得风光,也死得风光的一部分嘛,”公子光说,“生,尊为一帮的帮主;死,贵为一国的大夫。况且,这么安排,不也省却你爷的麻烦么?”

“麻烦?我爷有什么麻烦?”潇潇子有些生气地问。

同类推荐
  • 不需要钟表的生活

    不需要钟表的生活

    这天,水冲箐水库的值守员老何跟自己打了个赌:要在太阳落山之前找个人来跟他一起吃顿鱼。要是赌输了没人来,他就一个月不喝酒;要是赌赢了,有人来,他就去柄南买一塑料桶包谷酒,再找人来喝——不为别的,就是想找个人来跟自己说说话。太阳斜照在水库的水面上,一条光柱像是砸进了水里,曲曲弯弯地一直延伸到老何站的这个方向来。但没到老何站的位置就晃荡着逐渐淡化成一些碎光斑,星星点点的,又渐渐变成了一带暗色。风依然在吹,水面上的波浪层层叠叠地向他涌来,像他的心思。老何点上一棵烟,狠狠地吸了一口,口腔里有一股辛辣味道转了一圈,又随着烟子吐了出去。
  • 无毒不丈夫

    无毒不丈夫

    兰久成开始养猪的头一年,还真是顺风顺水,无病少灾。肉价居高、饲料价格稳定、幼畜便宜,第一年效益就不错。兰久成是国营大厂车间主任,为啥能优哉游哉的工作氛围之外去养猪,主要缘于三件事情。一件是这次全厂竞聘失手,兰久成从主任变成副主任。另一件是老爹和弟弟们赖以生存的土地被占,没地等于没了饭碗。第三件属于兰久成的个人意愿,他正好利用这样的机会,为实现无毒食品,尽一份微薄的力量。兰久成是厂里动力车间主任,这个修造企业动力是个关键,像人的心脏。落聘别看只是多个副字,变化就翻天覆地。
  • 兄弟

    兄弟

    尹守国,2006年开始小说创作,发表中短篇小说70多万字,作品多次被《新华文摘》、《小说选刊》、《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等选载,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作协签约作家。
  • 黑蚂蚁

    黑蚂蚁

    云南腾越西南,滇缅交界,重山峻岭绵亘杂沓,溪流泉瀑纵横交错。其中都是亘古无人的荒山野地,森林甚多,往往回环数百里不见天日。除却林中藏伏的各种毒蛇猛兽之外,更有许多奇奇怪怪的虫蚁,俱都凶毒已极,沼泽间的瘴气又重,休说孤身行旅,便是大队人马带了兵器、食粮想要横冲过去也办不到。为有种种危险灾害。常人从来不敢深入。但这里面财富甚多,非但珍贵药材、兽皮多到无数,更有荒金、石油好些天然富源埋藏在内。一些贪利的山野土人把那大片森林认作衣食父母,虽不敢犯了奇险深入腹地,每当雨季过后也常结伴裹粮人内,大都走进个十里八里,将所采掘猎取的贵重物事得到手中,立时急赶回来。
  • 加州旅馆(锐·小说系列第二辑)

    加州旅馆(锐·小说系列第二辑)

    《加州旅馆》是青年女作家娜彧的中短篇小说结集,作为一个年轻时尚的女作者,她写的其实是城市小说,生活在中国江南市井中人的众生相,而她很熟悉各种人的形态,或者说她揣摸人物的心态时常出神来之笔,体现各个阶层、年龄、群体个体人生的丰富性与可能性。青年的恋爱与成长,中年的奋斗与智慧,老年失伴的独行多彩,每个故事折射出普通人生活的各类经历。题材新颖,语言简练,显示出作者的智性思考与现实观照。
热门推荐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名门枭宠:江少的娇妻

    名门枭宠:江少的娇妻

    他,22岁在美国的华尔街名声大噪,28岁掌管了家族企业,32岁的他一手毁掉了他父亲创造的商业帝国,33岁的他亲手创立了属于自己的帝国,他逼得父亲“退位”,逼得继母“乞讨”,只因他从小看见父亲和他的的合伙人赵清源一起吞并母亲的家族企业,父亲和后母又逼死了自己的母亲,所以,他发誓,今生今世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他就是江家集团的太子爷——江云天。她,赵清源的独生女,被视为江云天仇人的女儿,她便是一直寄人篱下的赵晚晴。他却始终不承认自己早已爱上了这个女孩,当他承认了自己已经爱上她时,晚晴毅然决然的离开了江家,江云天能否重新把晚晴追回来吗?他又要如何敞开心扉面对过去,面对她呢?"
  • The Mood Elevator

    The Mood Elevator

    We all ride the Mood Elevator up and down every day. How well we do it impacts our relationships, our personal effectiveness, our career, and our experience of life. Most people take that ride for granted—but what if we knew the right buttons to push to move to the top?
  • 我的克苏鲁游戏

    我的克苏鲁游戏

    陈强重生了。原以为会安安稳稳踏上人生巅峰的他,有一天突然发现——在这个重生之后的世界里,克苏鲁神话里的诡秘之物好像真实存在。不可名状的威胁,接踵而至……现实世界的克苏鲁游戏,开始。陈强:“什么?我是人类理智最后的堡垒?”一个喜欢设定的跑团游戏爱好者,在重重危机之中奋力前行。本书又名:《我与我女友与克苏鲁》《地球上最后一个守秘人》《大邪神别嚣张》
  • 因为我爱你

    因为我爱你

    少年情怀,初恋的甜蜜和青涩撞到家长的威严施压,少年的抉择是?相恋和单恋,暗恋者的爱情中却有第四个人出现,爱情能否转个弯?友情大过天,大大咧咧的个性,晚熟的少女能否体会到爱情的甜蜜?在最美好的年纪里,他们相遇了,或携手共进,或擦身而过,这一切都是关于青春的美丽回忆,这是一个关于暗恋的伤痛的故事!--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守护你,我的爱

    守护你,我的爱

    【类型关键词:】纯爱,青梅竹马,约定陆芷瑶一直喜欢着自己的亲梅竹马,因为从小到大两个人的关系都无人能够插足,所以她很享受这种平稳的幸福,然而,升入了高中以后,她的恋情开始面临危机……青梅竹马之间最虐的是,原来你也喜欢我,然而,我们终将错过。
  • 史上最强手机地图

    史上最强手机地图

    点击地图所在建筑城市即可购买。我买买买,东京汴梁,赛博坦星球,天庭……都是我的。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一拳皇者

    一拳皇者

    准确的来说,云逸是穿越了,然后很奇怪的就无敌了。什么也没做,没修炼什么乱七八糟的功法,什么心法神器神兽,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听都没有听过,反正就是无敌了。不管多厉害,多夸张的敌人都是一拳搞定!!!虽然无敌,但不寂寞。作者熊猫TV直播间,354897作者书友,直播,105096859。
  • 大荒生民

    大荒生民

    一本披着玄幻外衣的故事书,一本专心讲故事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