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诗才不会被柯屿承轻易的甩掉,她听到后者的话,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哭成了泪人。
“阿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之间的感情都是假的吗,我真的是去找那个骗钱的人了。”
都说人撞了南墙会回头,唐小诗却完全是个异类。
她不但不回头,反而越发的有冲劲,甚至还在试图冲破南墙,咬死了自己的逻辑完全就不为所动。
柯屿承既然决定彻底的了断和她的恩恩怨怨,便对她的话完全是置若罔闻。
“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想和你多纠缠,是真是假你心里是最清楚的,多说无益,还是尽快离开吧。”
他起身,缓步走向窗边,自觉的和唐小诗拉开了距离。
这么绝情,他这是在故意试探自己的话吗?
唐小诗不相信柯屿承的冷漠与不动容,心里想着,脸上哭得越发是梨花带雨,浓妆都晕染了开来,两只画得眉目生情的眸子成了黑黑的熊猫眼。
“阿承,是不是这些日子我不在,那个白晓又迷惑了你,为什么你突然变得这么狠心?”
她说得那样哀怨,整个人无力的站在那里,更准确的说应该是爬在办公桌上。
“够了,我们之间的事情为什么无端的要往别人身上扯?你不感觉这样说太过分了吗?”
她对自己有怨言是正常的,柯屿承并不准备反驳,毕竟是之前自己也是有愧于他,但是莫名的将白晓拉进来,那绝对不行。
后者被自己害得已经够苦了,要是没有之前的是是非非,她哪里会经历那么多的艰难困苦。
如今的白晓在外人眼中是风光无限的白氏总裁,独挡一面的商界女强人,可她眼中时不时流露出暗暗的悲伤看实越发让人心疼。
他迷恋白晓,并不是因为她俏丽清新的脸庞及强于常人的才干,更是因为她那种不屈不挠绝处逢生的韧性。
她从来不会杞人忧天,就算是伤得再遍体鳞伤,展现给外人的也只是淡定从容,泰山压顶时的临危不乱。
也就是在此刻,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对白晓的感情。
无关利益,更无关恩情,只是很纯很真的爱。
“不可能,你既然这么护着那个女人,当初又为什么会赶她出门,难道自己不觉得太可笑太荒唐了吗?”
唐小诗大大的做了个深呼吸,将激动的情绪稍稍调整了一下,语言变得清晰不少。
她在嘲笑,看着窗边的男人,她就算在看一个小丑在表演。
明明他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却摆出了一副重情重义的嘴脸,真是滑稽。
“昨日之非,今日之失,我对自己的过错也不否认,只希望她愿意给我机会去弥补。”
柯屿承长叹着,他冷漠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忧伤。
从来不觉得对任何人有愧歉的他,先是对白晓不仁,又对自己的父母不孝,想想还真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一向不可一世的他,其实除了丰厚的家世他根本什么都不算,以前竟然还那样不把哪个人放在眼里。
自命清高的他其实才是真正的笑柄,在世人眼中还不一定如何看待他的无知。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还好他现在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可能,你对她做的那些事情,尤其是杀子之痛,她永远也不会原谅你的。”
唐小诗大声的吼叫起来,她双眼圆瞪着:“你和我才是同类人,也只有我愿意无条件的站在你身旁,与你共进退。”
她的肺都要气炸了。
她是来请求他原谅的,他却一心在维持着白晓,甚至自己说一句那个女人的是非都不行。
她气,她恨。
总之都要撕破脸,她要喊醒他的愚蠢。
“你?”
柯屿承淡淡的咧开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听着她的斥责只能轻轻摇头:“你如果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专情,怎么会有今天我们两个的对质和互相伤害。”
他不怀疑她的共富贵,可和他共渡难关的人却是白晓。
丰宁出现危机的时候,是后者无条件的和自己站在一条战线上,找那些别有用心的董事谈判,重新压回父亲一手打下的江山。
“如果不是你转移了丰宁的大笔资金,我就不会差点从董事长的位置上被赶下去,更不至于我要用柯家的祖宅去抵押。”
柯屿承眼中的寒光咄咄逼人:“好一个共进退,说起来我还真是要感谢你,否则也不会越发的看清白晓的真善美。”
“什么?”
唐小诗听完他的话,吃惊的半晌没有合起嘴巴。
丰宁竟然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差点被赶出去,究竟是怎么回事?
因为自从携款潜逃后,她和何子洋在那个偏僻的小镇呆了很久,后来又一同去了后者的老家,离这个城市都有点远,对这里的消息并不十分了解。
而回到这里,她每天只是心心念念的想着重回到柯屿承的身边,其它的事情并没有过多的留意。
而对于丰宁的动荡,外界更多关注的是它的经营不景气,高层董事会的事情在柯屿承及时的保密处置下,连公司里的人都知道的很少,自然是没有向外泄露。
家丑不可外扬,这是柯屿承一向的处理事态的风格。
“阿承,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唐小诗确实是不知情的,所以她焦急的看着柯屿承,想走过去,甚至想抱着他,可又怕被他无情的推开。
她是铁了心要回来找他原谅的,所以在坚持的同时,也在不断的改变策略,听到柯屿承的话,怎么可能不激动。
“唐小诗,我在尽量的维持自己的风度,你不要逼我赶你出去。”
柯屿承长出一口气,他心里的修养已近消失殆尽,难免下一秒就会对唐小诗挥出拳头。
他已经用了极大的修养,不想在一个骗子面前损坏形象,可是对于她的坚持,他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
听到他的声音渐渐提高,浑身散发出的骇人气场让唐小诗心跳不已。
她知道,自己如果再不离开,他肯定不会再给自己留面子。
好汉不吃眼前亏,尤其她还不是大丈夫,只是个小女人,可进可退有什么不能忍的。
心里百转千回,她的眼睛再次温润:“阿承,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恨我,但是请你一定相信,我真的没有骗你,在我的心里,你的位置无人能比。”
如果是心理不够强大的人,也许真的会被她感动。
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实在非常的可怜,让人忍不住都想怜惜。
当初第一次见她时的莫名心动,也许就是因为她这种莫名其妙就想被人保护的感觉,所以他才会妇人之仁,有了后面的那些荒唐行为。
柯屿承转过身,看着窗外,不再和她多说一个字。
唐小诗恨恨的咬了咬牙,不情不愿的从丰宁董事长的办公室里退了出来。
“唐小姐,你这是准备要走了吗,咖啡我已经准备好了。”
朱秘书其实一直在留意着办公室里的动静,看到她出来,忙挂起自己招牌式的微笑客套。
唐小诗得回丰宁,虽然不知她和柯屿承在谈些什么,但是从外面听到了偶尔的咆哮可以判断出,两个人的情绪都不好。
按着常理,有客到,作为秘书她第一时间便应该送茶水进去,可是她没那个胆子。
没有眼力劲的冲进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她是有分析能力的,绝对不会冒着被开除的风险去敲门。
“走着瞧。”
此时的唐小诗脸上仍然挂着没有干的泪痕,听到朱秘书的话,没好气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高昂着头走向电梯。
“唐小姐慢走。”
朱秘书从她的表情似乎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唐小诗在丰宁的日子估计是到头了,柯董事长也对她趋之若鹜,自己更没有必要再对她有所忌惮。
长久被欺压的感觉瞬间释放,朱秘书恨不得放几只礼花来庆祝。
唐小诗在丰宁的日子里是她最憋屈最受气的日子,不但工作上处处压着她,还在时时的找她的毛病。
文件整理得好,那是唐私助的功劳,而一旦有所疏漏,便成了她的失职。
如果不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职位与相应的薪资待遇,她早就递交了辞职信,尤其是白晓离开丰宁之后,她的去意更是坚定。
刘助理去投奔了白晓,她其实也有过同样的想法。
但是她没有刘助理那样的洒脱,她的家里父母多病,兄长又不做为,一家老小都等着她养活,她不能丢掉拥有的金饭碗。
人都说,天道酬勤。
还好她的忍辱负重没有白白承受。
唐小诗因为柯家的家世在丰宁作威作福的时间越来越少,她反倒开始渐渐得到了柯屿承更多的信任,真正开始行使一个董事长秘书的职能。
她开始表现自己在行政上的才能,不但为柯屿承将日常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且还在他失落低迷时处理好了很多来自下面员工的压力。
有些是柯屿承知道的,而有些,他是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