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诗抓不到白晓,牙齿咬得咯咯响,瞪圆了双眼看向面前的柯屿承。
“你解释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是一个误会。”
柯屿承面无表情的看着唐小诗,高大宽阔的肩膀将白晓掩护得严严实实。
“误会?”
唐小诗眼中充血的瞪着他,皮笑肉不笑的冷声反问。
“是的,唐小诗,刚才只是……”
白晓难得和柯屿承再次意见一致,她点了点头,想力证他的话是对的。
确实刚刚的接吻是阴差阳错的误会,可想起来却仍然感觉脸上有些发热。
“你闭嘴!狐狸精。”
没曾想,她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唐小诗像疯了一般,用力的抓住了柯屿承的手臂摇了起来:“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吗?”
她声嘶力竭的大吼着,因为用了太大的力气,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我看我还是先离开好了,不防碍你们谈私事。”
白晓听到唐小诗的质问,知道自己再待下去实在有些不妥,难免尴尬。
“白晓,别在这里装,你不就想再抢走他,重新躺到他的床上吗?”
唐小诗现在就像发了疯的疯狗,谁吭声咬谁,完全是不可理喻的状态。
白晓不想和她争吵,那样有损自己的素养,也高估了她的价值,可是听到她如此混账的话,实在忍不了了。
她从柯屿承的身后走上前,同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的阻止。
“唐小诗,你怎么说也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虽然……你辜负了你的母校而入投了其它学校的门下。”
白晓虽然不甘心被唐小诗诋毁,可话里还是稍稍给她留了点情面,说得比较含蓄。
“你什么意思?”
唐小诗本来是想和她拼个头破血流,可当她真的站在面前时,反而不再伸手,只是双眼愤恨的瞪着她。
“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
白晓冷笑,鄙视的暼了她一眼:“柯屿承在你眼里也许是个宝,可在我眼里,他只是一个男人,天下的男人多了,没他我照样可以活得精彩,甚至可以活得更幸福。”
说到这里,白晓别有深意的撇了撇嘴,特别的加了点语气:“哦对了,还有一句要奉劝你一下,是你的别人怎么抢也抢不走,不是你的,抢去了也不会属于你的。”
“白晓……”
唐小诗听到她温柔而有节奏的话语,脑袋嗡的一声炸开。
白晓是丝毫不留情面的揭开了她的丑陋一面。
“啧啧,这么大声干什么,这里本来就空旷,何必如何,除非你是感觉羞愧难当,用声音来助长威风。”
白晓蹙眉揉了揉耳朵,反而优雅的对市面上她做了个‘嘘’的手势。
“好了,这么晚特意来送个破手机,我也累了,你们继续,拜拜。”
轻描淡写的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白晓迈着一贯从容的步迈进了电梯。
唐小诗的双手紧紧握着,甚至挤出了汗。
她浑身颤抖,感觉全部的血液都冲到了脑部:“走着瞧。”
回头,她又看向始终站在那里不吭声的柯屿承:“今天的事我不会再计较,但是希望再也不要有下一次。”
这口吻,这架势,俨然是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柯屿承嘴角微咧了咧,目光一直看着白晓乘坐的电梯下去,然后才将眼神收回:“这应该不是由你决定的。”
刚刚白晓的话已经说出了她学历造假一事,可她却没有半点歉意,更没有向自己坦白的意思。
一个以谎言在不断圆另一个谎言,直到嘴里已经没有哪句话让人感觉是真话时,这样的女人还有什么可信之处。
“屿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小诗吃惊的看着柯屿承,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他在说什么?
不该由她决定,那该由谁?
难道是白晓?
他已经将自己踢出局了?
她可是为他怀过孩子的。
“好了,忙到这么晚也确实累了,回家吧。”
柯屿承没有再说明,而是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向电梯走,临近时又回头看向仍然愣在原处的唐小诗:“难道你不回去吗?”
从头到脚几乎凉透了的唐小诗,听到他的呼唤,心里一个激灵。
似乎是自己想多了,他暗指的意思应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可怎么回味,都感觉柯屿承的话里有话,别有深意。
“回。”
轻应了一声,她虽然嘀咕,还是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电梯里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得到,唐小诗实在憋不住主动打破了沉寂。
“屿承,对不起,我刚刚是太激动了,因为……”
无论如何,白晓已经走了,她再闹下去反而会招柯屿承的反感,快速的一番计较,她的语调重新变得温柔起来。
她没有说出的话是指柯屿承与白晓的吻,可是他们都说那是误会,她也希望是个误会,一个非常让人恼火的误会。
“过去的就过去吧。”
柯屿承站在唐小诗的稍靠前处,离电梯门更近了些。
他这话的意思明显是将错误都指在了自己的身上。
唐小诗一肚子的气没处撒,反而还被加了罪名,她别提有多委屈。
不再吭声,边想边郁闷,眼泪渐渐流出了眼眶。
“我知道,现在虽然我和你住在一起,其实也只是你可怜我罢了,要不是因为我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再次开口,她的声音里带着哽咽与让人听得不得不心疼的可怜。
刚刚还像只老虎似的女人,怎么哭了?
柯屿承一向是吃硬不吃软,白晓在他面前总是一副无所不能女汉子的形象,所以他从来对她没有过怜悯,就在后来他们离婚时仍然没有半分改变。
直到所有的误会解除,重新摆正心态开始正确的看待,他才发现白晓不可多得的优点与魅力。
唐小诗不同,她很会抓住他性格的弱点,总会表现出的软弱与无助让他不得不放下自己的骄傲,向她妥协。
曾经她用这种方式将他从白晓身抢走,而此时她又用这种方式动摇了柯屿承的厌恶。
“都说过了,那只是个误会,你不必耿耿于怀。”
再不满唐小诗刚才的疯闹,就在她提到孩子的时候,柯屿承的心里还是有不少愧疚。
“那你是不生我的气了吗?”
听到他的口吻放软,唐小诗本是站在他身后位置的,立刻上前一步,用手挽住了他的胳膊:“太好了。”
毕竟年轻,就像个孩子似的,说疯就疯,此时又像只绵羊般温顺。
看着破啼为笑的唐小诗,脸上还挂着未擦干的泪珠,柯屿承只能无奈在心里叹息,冲着她露出了微笑。
她说的没错,自己已经负了白晓,不能再做一次负心汉,置她于不顾。
想到这里,柯屿承对后天夏威夷之行产生了疑虑。
不可否认,他当初同意苏子庭的提议时,心里对白晓是存有幻想的。
那是他们唯一一次共同旅行过的地方,有很多珍贵的回忆与片断,他想过在那里可以重拾旧情,从头开始。
但如果真的再次得到白晓的认可,唐小诗怎么办?
真是让人头疼的问题。
他没办法给唐小诗一个名份,不是他不想,而是父母一直没有同意,他不能自作主张。
以前还有孩子,父母的意思是等生出来后再讨论柯家少奶奶的事情,现在孩子没了,连讨论都没了。
其实他内心里非常明白,相比起来唐小诗,白晓仍然是那个最适合做柯家儿媳妇的人。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不但很讨二老的欢心,将家里和公司都能够料理的井井有条。
自从白晓离开丰宁后,柯屿承自己酿的苦果自己自然是尝到了味道,实在是焦头烂额。
曾经风流倜傥,潇洒悠闲的他,现在每天忙成了狗,不但要操心公司里大事小情,还要应付家里的矛盾。
唐小诗是丰宁的总经理,几乎是形同虚设。
毕竟没有经验,没有阅历,做事风格又过于犀利强势,公司里很多人是怨声载道,光他听到的一些员工有意无意讲出来的问题就几箩筐。
现在柯屿承是有苦难言,万事都必须独自承担,他也累,也想逃。
不过放弃所有的念头他也只能想想,每天还得咬牙坚持,就算他不顾自己,家里还有二老,公司里还有数万员工。
还有……
他转头,看看已经在副驾驶座上睡着了的唐小诗。
自己该如何处理和她的关系。
其实现在就算父母不再反对,他也不会和她结婚,因为他们真的不合适。
几多惆怅几多愁,柯屿承开车穿行在午夜的街道上,心事重重却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其实闭着双眼的唐小诗也没有睡着。
忽明忽暗的路灯从她的脸上掠过,又经过了刚才在丰宁的一番发泄,她的神经紧绷如弦,怎么可能睡得着。
她微睁开眼,通过细小的缝看到柯屿承始终面无表情的脸,知道他也是一直在想心事,只是不知道那些心事里有没有自己。
白晓,我能将他从你的身边夺来,就不会让你再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