蹬蹬蹬,唐小诗踩着某品牌的全球限量版高跟鞋边敲门边走进来,身姿妖娆而妩媚。
脚步非常匆忙,明显是特意赶过来的,开口便问:“白晓刚刚来过吗?”
自从没有了怀孕的束缚,她再次回到了春风得意的日子。
浓妆艳抹的她,一身职业装极好的显示着她的好身材。
“你来晚了一步,她已经走了。”
柯屿承低声回着,再次起身,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
“哦,动作还真是够快的。”
唐小诗不满的嘀咕一声,看到柯屿承的背影,试探的又说道:“她来找你有什么事吗?”
“她想为林墨生求情,让我放他一马。”
柯屿承倒是直接,毫不避讳的坦然承认。
“这怎么可以。”
唐小诗反应相当的激动,她大叫一声,几步跨到柯屿承的身边:“屿承,你不能因为和白晓有过旧情就心软啊,他们可是害死我们孩子的人。”
孩子……柯屿承敏感的回头,意味深长的瞅了她一眼,转身向办公室外走去。
“屿承,你去哪里?”
唐小诗愕然,她没想到柯屿承竟然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难道他心软了?
白晓几句话便坏了她几个月的心血,她绝对不能允许。
柯屿承没有理她。
他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下,让自己纷乱复杂的心绪能够有时间理一下。
这些年他身体总像根绷紧了的弦,从懂事起便知道自己将肩负挑起柯家大梁的重任,所以心里的负担极重。
他以为自己变得足够优秀了,就可以凌驾任何人之上,做一个王者。
确立,他做到了,也拥有了王者的资格,可惜他却在整个奋斗的路上忽略了很多的风景和人。
白晓和他是发小,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他早已经习惯了她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自己左右。
以前苏子庭总拿他们开玩笑,取笑白晓的眼里只有他,他不以为然。
她轻秀而睿智,放在人堆里却不是最漂亮的,其实他不知道有多喜欢她的清新淡雅,却因为性格的关系,更是不善于表达的缘故,他总在无意的和她保持着距离。
他的高冷并没有让她远离,反而一番转折后,成为了他的妻子。
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甚至苏子庭都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
在她出国留学时,他像丢了魂似的过了很久,无法适应没有白晓的日子。
结婚时,表面他对她冷淡,可心里却像又找到了定心丸,虽提有多舒服了。
柯白两家是商业联姻,他很反感,所以虽然庆幸白晓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却没有认清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换了种对她嫌弃的观念。
她不再是跟屁虫,直接成了无所不管的管家婆。
家里公司,自己就像是个多余了的人,没有她不问的,没有她不关心的。
有时他甚至怀疑她的能力究竟有多大。
在白晓的面前,他感觉自己的优秀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明明只是分开几年,可她却是脱胎换骨的成长。
那么明鲜照人,站在哪里都会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可因为她的行踪总是有些神秘,他便将她嫁进柯家的目的想得越来越复杂,成见也越来越深,直至后来有了不可挽回的结局,离婚。
现在所有的疑团都解开了,他是追悔莫及。
因为不理解,所以会误解。
摘去有色眼镜,他渐渐被白晓的个人魅力所折服,所吸引。
本来还想着也许可以重新将她追回来,忘记过去,从头再开始,没想到自己竟然已经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那个孩子太无辜了。
想到这里,柯屿承的心再次紧紧纠起,痛得快要窒息。
“阿承,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闷酒?”
苏子庭拿着一瓶酒,摇摇晃晃的走来。
苏家败了,原因错综复杂,苏子庭不想再参予家里的内讧,全身而退,自己做了点小生意,生活倒是清闲自在了许多。
这是他们两个的秘密基地,是一个除了他们两个之外,没有人知道的小酒吧。
有时他们有烦心事了,或是想找个地方清静一下,便会来这里小酌。
苏子庭只要在国内,便总会遇到,不需要单独约。
“你还不是。”
柯屿承将自己面前的酒倒进了另一只空杯里,推到刚刚落坐的苏子庭面前。
“我是感情受挫,借酒消愁,你可是春风得意的时候,马上还要做爸爸了,说这话故意刺激我是吧?”
苏子庭不屑的冷哼着,还是接过了柯屿承的酒杯。
两人相视而笑,将杯中的酒喝干。
“能让你谈感情的女人,不是一般人。”
柯屿承仰面呼气,目光看向正在倒酒的苏子庭。
“那是当然。”
苏子庭也不掩饰,点头承认,又促狭的瞅了他一眼:“话题扯远了,说你的事呢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虽然苏子庭现在相比以前可谓一穷二白,可他和柯屿承的兄弟情谊却不受任何影响。
柯屿承听到他又想起了最初的问题,不再吭声,只是拿着酒杯一个劲的倒了干干了倒。
“喂,什么情况?”
苏子庭看着他连喝三杯,实在忍不住按住了他拿酒瓶的手。
“没什么情况,只是想让自己糊涂一些。”
柯屿承扒开他的手,再次自顾自的倒酒。
“难道和唐小诗闹别扭了?”
苏子庭自从家里出事,很少和他和白晓再有联系,所以还不知道唐小诗流产一事,更不晓得两家已经闹掰。
“不至于。”
柯屿承摇头,因为喝得有些快,表情已经以酒精的作用下有些僵硬。
其实不是他的酒量不好,任谁在心情不好时,喝酒都容易上头。
既然不是唐小诗,那肯定和白晓脱不了干系。
因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柯屿承虽然是个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一般不会轻易吐露心中所想的人,可苏子庭对他太了解了,所以能从他的反常中推断出大概原因。
“丰宁现在不是在和林氏合作吗,你们不是也已经化干戈为玉帛,相处融洽了吗?”
苏子庭没有提白晓,也不需要提。
他们三个关系过于亲密,根本不用提名道姓。
柯屿承突然仰面冷笑起来。
少顷,就在苏子庭被他笑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即将挥拳揍人的时候,他又正色的坐起:“我曾经认为,以我柯家的财力和实力,只有别人亏欠我的份,而我是不会亏欠任何人的,可惜……”
柯屿承话至一半,有了短暂的停顿。
“你一向就这样自以为是,别人我不敢说,这个世界上,阿晓的情你就永远也没办法还清。”
苏子庭撇着嘴角,对他的肺腑之言却非常不屑。
“为什么这么说?”
柯屿承震惊,他微眯着眼,斜睨着苏子庭。
“亏得她从小到大都那么在乎你,在她的眼里,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再没有任何可以让她倾心的男人了,可惜你却从来没有正视过她。”
苏子庭轻叹。
一直以为柯屿承清高的几乎不识人间烟火,看来现在也开窍了,可惜他和白晓已经离婚。
“你这么了解她?”
柯屿承眼里闪过一丝敌意,竟然有嫉妒的色彩。
“不是我了解,而是你瞎。”
既然是无话不说的兄弟,苏子庭说话自然也不客气,直言不讳。
瞎……柯屿承对于这个评价不恼反感感觉有些道理。
“我的眼睛确实有些近视。”
其实他不只是瞎,还聋,细想起来,白晓确实有好几次都是对自己有话说,可惜都被各种细枝末节的事打断了,更准备的说,是他完全不愿意去听。
“看来你今天确实喝多了,竟然会说出这些话。”
苏子庭感叹,如果刚刚他和柯屿承的对话录下来放给白晓听,她应该会感觉非常的欣慰。
可惜,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没有重放的功能。
“也许吧。”
柯屿承想再倒一杯,瓶子竟然空了。
堂堂柯家少爷,难道连一瓶酒都喝不起了吗?
他莫名的火冒三丈,一把将空瓶子摔在地上,然后大声的冲着酒保喊。
“阿承,你冷静一些,这里不是你撒气的地方。”
苏子庭明明已经喝了不少酒,可毕竟旁观者清,他现在已经将自己的烦心事抛到一边,开始一门心思的开导起前者来。
“再给他换一瓶,把这些玻璃碎片清理一下吧,谢谢。”
酒保过来,苏子庭和颜悦色的冲着他说着,然后接收到对方询问的眼神,应该是在问柯屿承是否还能再喝,要不要帮他们叫车。
毕竟是这里的老顾客,酒保每天见的酒鬼太多,也不介意,反而是一番好意的想终止柯屿承再喝酒。
苏子庭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酒保这才为柯屿承重新换了瓶新的。
“我心里堵得慌,我亲手杀死了我们的孩子。”
醉意朦胧的柯屿承,脑子里彻底的成了浆糊,可唯有白晓的音容笑貌越发清晰,从小时到现在,他们经历过的很多片断,开始像电影片断般的开始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