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毅风不再看莫木鱼一眼,全神贯注打量着孚福,孚福的一娉一笑,一言一行,自然而然散发的俏皮、美丽、纯真……无一不让宋毅风如痴如醉。
“世间竟然有如此明艳动人的女子,不知还是不是个……处?”宋毅风心下想道,但一想到那位冒充杨铁钢的骗子有可能已经拔得头筹,让孚福失了身,宋毅风就怒火难忍,恨不得立即将莫木鱼挫骨扬灰。
“如此女子,就是个残花败柳,也有玩赏的价值。”
宋毅风干咳了一声,装出一副彬彬有礼、风度翩翩的模样,笑看着孚福温文尔雅道,“姑娘,在下宋毅风,今日有幸能与姑娘结识……”
闻着宋毅风的声音,孚福撇过头去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烦道,“你是在跟我说话?”
“此地除了姑娘你之外,没有别的姑娘,在下自然是在跟姑娘你说话。”宋毅风含笑说道,“实不相瞒,在下家世显赫,家师乃是大名鼎鼎的春秋四贤之一慕白羊,家父乃是御史台赫赫有名的御史宋秋风。”
看着宋毅风那张堆满轻浮笑意的脸,孚福就有莫名火气,语气不善道,“你师父跟你爹是谁管我什么事?”
“姑娘看来是没有听说过家师与家父的名号。”
洛安城这种穷乡僻壤之地的人消息闭塞,没听说过也正常。而孚福向莫木鱼要钱的那一幕让宋毅风以为孚福是个贪财的女子,他也不再藏掖,开门见山道,“只要姑娘你从了我,就会有花不完的钱,又何必要为了区区一万两金子救他舍身犯险。”
因为过了一段流落街头食不果腹的经历,所以孚福对能买来食物果腹的钱财着了迷,但这并不表示她为了钱财什么都可以做。
她想方设法敲诈莫木鱼的金子,全然是因为莫木鱼带给她的一种亲切感,让她觉得怎么欺负莫木鱼都不为过,甚至她还为此窃喜。
至于别人的钱财,再多她也看不上。再者,她可是有孚山唯一的女弟子,有九十多个师兄宠爱,俗世财物她怎么可能会放在眼里。
孚福鄙夷了宋毅风一眼说道,“你家很有钱?”
宋毅风傲然说道,“当然,姑娘怎么花都花不完。”
孚福冷哼道,“你家再有钱也比不过终南山。”
“姑娘有所不知,他并不是终南山那位剑道天才。”宋毅风指着莫木鱼,呵呵笑道,“钟南山神将府的少将军杨铁钢怎么可能锒铛入狱,他只是一个为了诱骗你,借名冒充成杨铁钢的骗子。”
“有眼无珠。”
孚福先是看了莫木鱼一眼,然后像看傻子一眼看着宋毅风说道,“他不是杨铁钢,难道你是?”
孚福自始至终都对莫木鱼是杨铁钢这件事深信不疑。
“我也不是。”看来孚福被这个冒充杨铁钢的骗子骗得不浅,都到了出言维护的地步,宋毅风认为孚福已经被骗了身子的感觉愈发强烈,怒火也就越发旺盛,咬牙隐忍说道,“姑娘可莫要被他骗了,实不相瞒,我认识杨铁钢,此行我入洛安城就是为了与杨铁钢会面,他是不是杨铁钢,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如果莫木鱼不是知道钟南山那位杨铁钢在三岁时就死了,他还真有可能信了宋毅风这番话。
孚福也懒得再与宋毅风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后知后觉道,“你方才说让我从了你是什么意思?”
宋毅风闻言心下大喜,以为孚福这是准备从了他,这样问就是给自个找个台阶下,便一改方才一直维持的温文尔雅的神态,变得放浪形骸,肆意笑道,“就是做我的女人,陪我逍遥快活。姑娘,你可愿意?”
保留着一份单纯的孚福还真不知道从了是这个意思。
方才得知李大郎被人杀害嫁祸在她身上的事生起的怒火本来就没散去,宋毅风此时的这番解释顿时让孚福倍受侮辱,火冒三丈,无疑是火上浇油,气不打一处来,她抓起一把监牢中铺开的干稻草当箭矢,唰唰唰反手射向宋毅风。
宋毅风等着孚福投怀送抱说愿意,却没想到等来的是一把快如箭矢的干稻草。孚福的修为本来不如宋毅风,但此刻宋毅风修为被封印,孚福的修为并没有。
一把干稻草在元气的加持下,锋利如箭,应声飞过狭窄的过道,飞入了宋毅风所在的监牢,直袭宋毅风面门。
宋毅风躲无可躲,转瞬之间,便有十余根干稻草刺入了宋毅风脸上的血肉里。
“啊……”宋毅风惨叫一声,干稻草落在他脸上的力道更是将他整个人震倒在地。
干稻草入肉并不深,但痛苦难当,再者打人不打脸,打脸伤自尊,孚福这一出手,让宋毅风颜面尽失,他这一生何尝受过这种气,一边一根根扒着脸上的干稻草,一边怒气冲天阴骘骂道,“婊子,你竟然敢如此对我,你等着,等我出去后,必定要将你百般蹂躏致死。”
同样还从未有人这样骂过孚福,宋毅风的叫骂让孚福忍无可忍,她轰出一拳,直接轰开了牢门。莫木鱼也不阻拦。
“让你再骂,看我不打死你。”
孚福再是一拳轰开了宋毅风所在的监牢的牢门,一步踏进去就对宋毅风拳打脚踢,下手极重。
宋毅风痛呼不断。
……
公堂上断案的李心安已经将肖一霸抢劫王富贵钱财一案审理的一清二楚,取出一根判决签丢到两人身前,威严赫赫道,“王富贵、肖一霸,听判……王富贵,你为富不仁,抢人田地,霸人妻女之事证据确凿,本捕头叛你三日之内务必将田地和妻女如数还回,并每户由你赔偿白银一千两,倘若三日之内你并未依照本捕头的判决行事,本捕头会亲自抄了你的家,你的家产全数充公,你可服?”
“服。”肥头大耳的王富贵不得不服,教化司处置人犯的场面他看过,每每想起那等惨烈的画面他都遍体生寒,恐惧不已。再者,每户赔偿一千两白银,最多只能去一半家产,总比抄家要强。
李心安挥了挥手,让衙差将王富贵带下去后对肖一霸说道,“肖一霸,你身为修行之人,打家劫舍平头百姓,依律当流放天山险脉三年,但本捕头念在你心系疾苦,所作所为大公无私,便免了你流放之罪,只罚你杖责一百,以儆效尤,你可服?”
肖一霸毫不在意粗犷道,“你就是不判老子去天山险脉,老子照样会去天山险脉抵抗精怪妖物南侵,为人道效力。”
李心安面色冰冷说道,“你可是对本捕头的判决不服?”
“服。”瞟了一眼李心安的脸色,肖一霸赶紧说道。江湖中人进了教化司,哪能不服。
李心安示意衙差将肖一霸拉下去执行杖刑,肖一霸刚走,李心安就听到监牢内传来一声盖过一声的惨叫声,便立即带着几个衙差走入了监牢,正见孚福在胖揍宋毅风,面色铁青训斥道,“住手。”
孚福停下了手,脚却还在踢。
面对孚福,李心安心有余悸,白日他差点就死在了孚福手中,孚福那一掌卷起的罡风硬生生在他胸口切出了数道裂口,半日过去,他都还时不时有心绞痛。
“本捕头叫你住手,你没听见?”李心安无可奈何道,白日尝试了十二道封神符都没能再封孚福的修为,当下他已经不想再尝试。
“我已经住手了,你没看见?”孚福回头怒视了李心安一眼,又是几脚踢在宋毅风身上。
李心安内心抓狂说道,“脚也停下。”
“早说嘛。”孚福停下了脚。
宋毅风却早已经被打得不成人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