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似乎注意到了孟庭之的穷追不舍,面包车司机从主驾驶座的车窗那儿伸出头来,往后望了一眼孟庭之的车,骂了句脏话,旋即坐了回去,也加大了油门,那是个有经验的老手,车不断地往车辆密集处开,试图甩开孟庭之的车。
最后拐上一条山道。
这条山道是环山而建的,已经有了些年头,狭窄得很,只允许两辆小汽车同行,山道的一边靠着山林,另一边则是悬空的,没有任何护栏,一旦开下去,就是万丈悬崖。
这条山道鲜有车辆通行,此时夜色沉沉下,只有那辆面包车冲在前面和孟庭之的车紧随其后。
汽车的引擎声在宁静的山间夜晚里,显得格外刺耳。
接着是巨大的“嘭”地一声撞击声,是钢铁与钢铁的撞击。
然后是更密集的更多的撞击声。
孟庭之的车往内道,不停地撞击面包车,试图把他们逼停。
他的车性能好,一向以坚.硬的外壳和高系数的安全性能为宣传语,一连撞击下来,不过蹭掉了点车漆,而面包车的侧后车身都有不同程度的凹陷。
孟庭之又一次加大马力撞击面包车,险将其逼落悬崖。
面包车上的人也不耐烦了,索性一横,车身横在孟庭之的车前停下。
呵,终于是耐不住了么。
孟庭之嘴角勾起冷笑,他此时反而冷静了许多,打开手机的实时定位,发给钟醒山。随即将手机扔在车座底下。
面包车上下来三个人,手里拿着长棍长刀。
孟庭之的车灯照过去,晃了人眼。
为首的一个壮汉骂了句脏话,提着长棍朝孟庭之走来,长棍一挥,砸在挡风玻璃上,骂骂咧咧道,“你再追啊,你有本事再追啊。”
孟庭之和他对视,眼神凌厉如刀。
那壮汉见车内只有孟庭之一个人,以为自己碰上了个傻子敢独自一人来单打独斗,笑得猖狂,“有本事你今天下车来,和你爷爷我单挑,敢不敢?”
孟庭之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不惧不慌地下了车。
那壮汉见时机来了,举起长棍一挥,就要朝他打去,孟庭之眼疾手快握住他的手腕,对着他微微一笑,一个反手折了他手腕,那人未及反应,只是一声痛叫,长棍落地。
孟庭之将壮汉带到胸前。那人折了一只手,另一只手往左侧裤兜里摸去。手未触碰到左侧裤兜里的那把弹簧刀,就被孟庭之抓着折到背后,又是一阵剧痛,这次的叫声,比上次的凄惨多了。
周围人见势不妙,纷纷围上来,就要开打。
孟庭之从壮汉左侧裤兜里抽出弹簧刀,抵在他颈间,“谁要过来,我就杀了他。”
说完还不忘凑在那壮汉耳边低声说一句,“谢谢你给我准备的工具。”
那壮汉瞪大眼睛,是说不出完整的话了,只能粗声喘着气,他的胳膊此时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在背后,一阵又一阵的剧痛。
“你要干什么?”另一边的两个人犹豫着不敢上前,开始和孟庭之谈判。
孟庭之瞥一眼车上的时钟,九点四十八分,距离他给钟醒山发定位,过去了七分钟。
“把初七留下,一命换一命。”孟庭之沉着声说。
“初七是谁?”其中的一个染着黄毛的瘦高个儿挠着头问。
“柳哥让咱们绑的孩子。”旁边另一个人肥头大耳的看不下去了,吐了口痰,目光阴狠地看着孟庭之,半晌,才说,“我们也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有人出钱让我们买了这个孩子的命。我们要是做不到,回去丢的就是自己的命。这样吧,都各自退一步。”
“怎么退?”孟庭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手上的动作收紧,惹得那壮汉更加痛苦地嗷叫。
九点五十一分,过去了十分钟。
那人看着孟庭之,思考了片刻才说,“我同意你的一命换一命,不过是你的命,换他的命。你先把他放了。我们就放你走,不然,你别想走出这儿。”
孟庭之笑起来,和他谈判,这些人道行还浅了点,他慢悠悠地看一眼手里的人,缓缓说,“那要不要试试,我先把他杀了,然后再看我能不能走出这儿?”
他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抵在那壮汉脖子上的那把弹簧刀渐渐深了一点,刀柄微微沾了渗出来的血。
那壮汉悲戚地叫起来,双目大睁,颤抖起来。
那瘦高个儿见了孟庭之这副模样,又见自己的弟兄被折磨,咬了咬牙,去车上抱了被灌了药昏睡的初七出来,对着其余的人喊,“给他算了,让他放了宇哥,不然宇哥就死了!”
“你敢!”那肥头大耳的人呵斥一声,要把初七抢过去,“把初七给他,我们回去就交不了差了!”
“那宇哥怎么办!”瘦高个儿抱着初七闪躲,指着那人的鼻子骂,“我就知道你是要让宇哥死,你已经看不惯他很久了!”
“混蛋!要是我们没把这个孩子处理了,回去柳哥不会让我们活命!”
他们争吵着,却未注意后方有车上来。
孟庭之瞥一眼时间,九点五十五分,过去了十四分钟。
钟醒山的效率越来越高了。
后面有人车陆陆续续停下,那争吵的两人待冷静下来时,已被包围。
那肥头大耳的人见了,整张脸狰狞起来,看着孟庭之,“你带人来?”
孟庭之不想和他废话,只说,“你把初七放了,我留你们三个人一条活路,”
那人阴沉地冷笑起来,低低地说,“为了这么个有爹娘生,没爹娘养的小娃娃,你要动用这么多人,值得吗?”
他话音刚落,趁瘦高个儿不注意,抢过初七,对着孟庭之笑了笑,一把把手里的初七往悬崖外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