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见过母亲,给母亲请安。”
“还不赶紧扶姑娘做下?”上官夫人有些虚弱的干咳两声,不悦的责备着阿文几个,“你们也真是的,明知道姑娘过来也不把我叫醒,真是越来越能自个拿主意了,觉得姑娘好性子不能拿你们怎么样是不是。”
“夫人息怒,奴婢只是觉得您才吃了药,所以……”
“母亲您就别气了,是女儿吩咐她们不许吵醒您的。”
竟然在自己请安的时侯把她晾在那里大半个时辰。
以为这样就可以让自己受搓或是难过吗?
她摇摇头,看来上官夫人最近是真的有些急躁了。
连这样的小伎俩都用上了。
凤九乖巧的上前帮着上官夫人捏了捏被角,脸上适时露出几分有些讨好的笑,“女儿知道母亲心疼九儿,可九儿也心疼母亲您呀,也不过才坐了那么一小会,母亲您就看在九儿面子上别再说她们两个啦。”
“还不赶紧谢过姑娘?”
上官夫人瞪阿文阿金一眼,眼神里全是责备,待得她们两个到了凤九跟前行了礼请了罪又自发站到她身后才摇头朝着凤九虚弱一笑,“这两丫头恃着我的宠爱却是越来越胆大了,有时侯连我的话都不放在眼里的,九儿你呀,以后可不能被她们的话给唬了。”
“母亲说的是。”
两人又聊了会子话,上官夫人脸上露出几分倦意,她笑着起身告辞,“天色不早了,母亲如果没其他的吩咐女儿这就告辞,明个儿再来给母亲请安。”
“阿文,你代我送九姑娘出去。”
又交待几句,左右不过路上天黑慢点走,丫头们要照顾好九姑娘云云,丫头们一一应下,上官夫人又叮嘱阿文撑了灯定要亲自送凤九到陶然居,才笑着由丫头们扶了凤九出了屋子。
院子里扑面一阵冷风吹在脸上,凤九打了个冷战。
芍药赶紧上前帮着凤九紧了紧风领,“姑娘您小心点脚下。”
走在路上风吹的衣裳都飞了起来,前头撑着的灯笼被风吹的左摇右晃,几个人尽力把凤九拥在中间,帮着她挡去大半的风,一路上除了沙沙的风声只有众人走在青石路上的脚步声,风太大,夜色浓的如同化不开的墨,凤九等人走的很急,没多久便看到了夜色下陶然居的大门。
停下脚步,凤九朝着阿文笑笑,“辛苦你了。”
“姑娘您说哪里话,能服侍姑娘是阿文的福气。”
笑着说了两句,阿文挑了灯带着两个小丫头转身朝着来路走去。站在原地望着阿文几个的身影渐渐走远,凤九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率先抬脚向院内行去,“咱们进去吧。”
进入腊月之后年味是一天比一天浓。
十二月才进入上旬,上官夫人的病终于在之前月余时间里经过几次来回的反复之后终于完全痊愈,在和凤老夫人关了门一番密谈之后老太太很痛快的把凤府后院的权力还给了她。
可老夫人却交待了她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一定要照顾好三个孩子,绝不能出意外。
再有就是年后三月凤九出嫁的事了。
帮着凤九备嫁妆可是她这个嫡母份内的事。
而且老太太特别叮嘱,嫁妆是一定要备的隆重些,毕竟人家华二光送聘礼足足有五万两银子,凤府的嫁妆必须也得和这个数相等才是,老太太毕竟不能由着外人说凤府的闲话。
虽然凤府真的很想攀这门亲,但她们是嫁女儿,不是卖女儿。
要是真的被人传出点闲话,老大这官就当到头了。
上官夫人心头那个气呀。
回到自个的缀绵轩就把她最爱的茶盅给砸了一个,把一屋子的丫头奴婢吓的胆颤心惊大气不敢出,生怕触了上官夫人的霉头。寻着由头发作了一番,上官夫人最后挥挥手把丫头们都打发了,只余了贴身钟嬷嬷在屋子里。
用力的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手里的帕子都绞成了麻花还不解气,最后直接被她狠狠揉成一团用力抛了出去,最后她靠在大引枕上喂了口热茶看向钟嬷嬷,“嬷嬷,十丫头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传过来?”
“还是前几天送过来的消息,这两天倒是没什么信传过来。”
钟嬷嬷说的有些迟疑,顿了一下后看了眼上官夫人,拿了一侧的茶壶给上官夫人重新续了茶,斟酌了下又轻声道,“如果夫人不放心,老奴明个再派人侯府那边看看?”
凤十前几天派丫头过来好生哭诉了一番。
定伯侯世子周绮年半年前娶了正妻,虽然门第不高,不过是从三品侍郎的女儿,但人家却占了一个嫡字,侍郎府的嫡长女,侯府世子嫡妻,世子夫人的身份,末来的侯夫人,这可不是区区凤十一个贵妾或是凤尚书府嫡次女的身份能抵的。
凤十的性子又是在家里被上官夫人骄纵惯了的。
刁蛮任性霸道骄纵不讲道理……
反正是能女孩子不好的习惯能说的出来的她都沾边了。
之前在周府头上没有正妻也就罢了。
她生的好,又会哄人,又成亲不过年载,世子周绮年待她也算是柔情小意,偶尔性子好了也会伏低做小哄她开心,可现在正妻娶进门自然情形有所改变,而且后院里有了正经的女主人她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贵妾自然就退居二位了。
这哪里是凤十能忍受的?
而且后院里这女人和女人就是天生的敌人。
婆媳是,姑嫂是,妯娌们是,但那些妻妾们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