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三却只是皱了下眉,眸光若有所思的一闪定定的看向了皇后有些游移闪烁的眼神,轻轻一叹,“母后,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我真的没有伤心,你一并说出来吧。”若只是这样母后绝不会有之前那样气怒铁青的脸色,甚至这会看着自己时好像带着歉痪自责的,若她猜的没错怕是母后还隐瞒了些话……容三唇角勾起一抹涩意的笑,还有什么好瞒的呀,左不过就这样了,再气她还能怎样?
而且她真的没有难过……像九丫头说的那般,为了那样的男子而伤心,不值得!
抬眸对上皇后有些踌躇的神情她微微一叹,“母后您说吧,女儿真的不在意。”
刚才她一路打外殿进来,虽屋子收拾了,但却好些花瓶在什么的不见了。
地下极是干净,几个小宫女均是面色凝重。
再加上外头丽贵人这样的闹,父皇竟然一点的动静都没有。
看这情形应该是母后又和父皇起了争执,而且还是不小的争执。
源头只能是因为她,不,或者说这一回不是因为她,应该是四公主的事。
脑海里念头还没转完,耳侧就听到皇后幽幽的声音响了起来,“当时众目睽睽之下程国公世子牵马携了那个女人自城外奔入宫门前,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看到那女人衣衫不整,而且披着程国公世子的外衫……你父皇震怒,当即便要把那两人打入天牢,可惜,那女人竟然晕了过去……御医诊脉,竟然有月余的身孕……”
月余……身孕……
饶是容三心里早有准备,知晓定不会有什么好事的,但却还是被这话给震的身子晃了两晃,脸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干净净,眼前一黑,直欲晕过去……月余,离四公主被送入皇家祖庙也不过小两个月时间罢了……
事关程国公府血脉,又一方是公主之尊……
虽然很诡谲,但却的的确确是发生了,而且还在上演着。
容三用力的按着眉心压下心头一波波袭上来的暴怒,若眼前容浅浅在,估计她会直接抄把刀捅进去?脸上青紫一块块的,容三张了张嘴却发觉自己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嘴唇蠕动两下她垂下了眸子,“父皇如何说?”
“你父皇当场便被气的晕了过去,又把程国公世子密秘押入了天牢……至于咱们的那位四公主,”皇后恨的咬牙切齿冷笑两声,“皇上下令,关在了冷宫,却着了人好生看着……到现在还没有什么结果呢,这不,御书房估计这会还跪着程国公爷呢。”
“母后,这事您交给女儿来处理好不好?”
“三丫头,你莫不想这么轻松的放过她们?”皇后瞪大了眼,脸上全是怒气,伸手用力点向自家女儿的额头,一脸的怒其不争哀其不幸,“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女儿呀,就知道心软,人家这可是骑到咱们头上来了,要知道她们现下打的可就是生米煮成熟饭,皇上不同意也得同意的算盘……”
“母后,您就这么小看女儿呀,女儿就是再心软,也不能容着别人这样欺负您呀。”
把头轻轻的皇后怀里蹭两下,容三面上闪过几分黯然。
是她不争气,总是让母后为自己操心。
她一个人怎么着都可以,可那些人欺负母后却是绝对不可以的!
“母后您放心吧,女儿不会轻易罢休的。”
她是懒得和她们计较,真以为自己是软杮子或是病猫么?
“可是……”皇后一脸的犹豫,知女莫若母,自己的女儿哪里都好,就是不屑于宫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否则的话也不会才及芨便巴巴的求着自己和皇上在外头单独开了公主府,伸手抚着容三如瀑布般的黑发,她叹口气,女儿的性子何尝不是自己的?
宫里这些糟心事她不是不知道,可随着这些年看的越多想的也越多。
特别是最近几年,只要她们不涉及到自己及几个儿女。
她是一概懒得理会。
很多事情甚至是容五这个儿子在背后给她撑了腰掌了脸。
轻轻的抬起头,容三想说几句安慰皇后的话,她真的长大了,不用这样巴巴的担心她,不就是一个男人么,她要,她给她好了,自己还真的没瞧在眼里呢,伸手指一点点抿开皇后眉心的褶皱,她捧了一侧的人参粥递到了皇后的跟前,“嬷嬷可是和女儿告状了的,说您早上就没吃什么东西,这碗粥是女儿亲手熬的呢,母后您尝尝看可还合胃口?”
“你这丫头,打小就没心没肺,别人都这样了,你还一点不放在心上,这一回你父皇若是再敢偏袒那两个人,看我怎么和他没完。”虽然嘴里念叨着,可皇后还是抬手接了碗,“得了,我自个来,哪里还用得着你服侍。”
终究是心里存了事,才用了小半碗皇后便摇头推开了手中的玉碗。
漱口,拿了洁白的锦帕拭手,宫女们上来收拾罢,母女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当然了,话题都是同时避开了四公主。
容三是不想自家母亲难过,而皇后更是不会提女儿的伤心事。
而且她在容三的婚事这件事即内疚又自责,总是觉得这几番的波折都是自己这个当娘的错,是她没把事情办好,没能给女儿找个人品好的夫婿,也没能提前把那几个女人的阴招给挡下来,容三不提,皇后自然是不会提的了。
两盏茶罢,宫灯散发出幽幽的光芒,灯影绰绰下,皇后的眼角隐隐流露的倦态疲怠,容三不禁有些心疼的道,“天色不早,不如女儿服侍母后歇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