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和容三坐在玉华轩的小花厅里静静的听着小太监的回报,无非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一些琐碎的话,可两个被皇后拘在宫里好几天的人却是听的津津有味,直待说到华二一行,容三皱了下眉使眼角给那太监让他退下,却被凤九笑着拦下,“说的好好的三姐姐拦他做什么,你接着说呀……”
“小的,奴才……”
“我来问你,和大越的安贤王一同来的还有一位姓白的公子?”
“可不是来的,除了那位白五公子,还有两位姑娘,听说一位是什么言郡主,一位则是什么嫣儿姑娘的,咱们这些人也没看到,不过是听着宫外头的人说罢了……”小太监的话音才落,容三几欲是抢话般出了声,“得了得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让我和九妹妹安静一会。”
“是,奴才告退。”
“九妹妹,你可别多想,说不定是下头的人胡乱传着玩的,咱们又谁都没亲眼看过,再说了,就是同路也不一定就有什么……”容三拉着凤九的手眼中全是忧色,急的都有些乱不择语了,倒是凤九听了弯眉一笑,“三姐姐你才多心了,我和他已经过去了,他和谁在一起带着谁过来,甚至是娶谁都和我无关,真的,你不用怕我有什么。”
“真的?”
“嗯。”
虽然仍是心头有些拿不准,可看着凤九这般干脆利落的点头,容三多少松了口气。
同时心头又暗恨华二,谁让你来的啊,又没请你。
来也来了,竟然还带着两个女的,来显摆还是示威啊。
“好了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咱们去看看舅母吧。”
不想提也不想听,凤九是真的不想再说这个话题,她和华二的事是过去了。
可想起来这个人时一点反应没有是假的。
心头有点堵的慌,为什么来的会是他?
心里笑笑,这又不是她家,大越和云沧何其大,谁来谁不来她管的着吗?
人家是来给舅母祝寿,她堵什么啊。
心里这样安慰着,脚步却没停,身后宫女太监拥着,凤九容三两人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凤梧殿,远远的便有宫女迎过来见礼,“给三公主,表姑娘请安。”容三点了点头,看了眼侯在殿外的几位陌生婆子眉尖微蹙,“母后有客么?”
马上就是皇后的寿辰,各朝的使者也有提前拜见的。
所以容三才有一问。唯她身侧的凤九是心头突的一跳,这几个人的穿着……
“回三公主的话,是大越的乐言郡主,奉大越太后之命前来给娘娘贺寿。”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容三瞟了眼凤九,“要不,咱们先在外头等等?”
“不必了,咱们进去吧。”
这个时侯里头的人肯定知晓她们的到来了,现在走开不过是徒惹人发笑罢了。
再者,即都凑到了一起,再躲有什么用?
而且凤九不觉得自己有躲她们的必要,又不是她见不得人,为何要躲?
帘子挑起来,凤九和容三两人入内。
小花厅的主位上皇后轻笑着看过来,“我说是谁在外头,原来是你们两个丫头。”
两人笑着福身,“见过母后(舅母)。”
“免了,你们两个也过来见见,这位是大越的乐言郡主,这位是嫣儿姑娘。”
“乐言郡主,嫣儿姑娘。”
皇后的话落下,容三微笑着点头见礼,眼角余光瞥到凤九平静的神情时松了口气。
她还真的怕凤九难过呢。
一侧的玫瑰圈椅上,乐言和嫣儿两人欠身还礼,“不敢当。”
下首的四公主容浅浅眸光微转,看看面色静静的凤九,再看看瞬间脸色僵硬几欲张大了嘴失态的乐言,以及眼中阴霾一闪而过的嫣儿,菀而一笑轻轻的道,“乐言郡主,嫣儿姑娘,这位是我三皇姐,那位则是浅浅的表姐。”言罢,容浅浅又盈盈笑着给容三两人见礼,“见过三皇姐,见过表姐。”
“倒是本宫的疏忽,忘了给乐言郡主介绍了,还是浅浅细心。”
“母后夸奖,浅浅不敢当。”
容三凤九两人携手入坐,小宫女捧了茶乖巧的退下去,凤九端了茶弯眉一笑,“三姐姐还怕舅母这边寂寞,不想是这般的热闹,早知道舅母这里有客,琼儿和三姐姐就不过来凑过来讨这个嫌了。”
“谁敢说你们两个讨嫌,看到你们两个我开心都来不及呢。”皇后似真似假的嗔怪着,又让宫女给两人呈了爱吃的果子点心,笑容里一抹慈祥掠过,是不同之前那种得体的笑的,方抬了头对着神色已然僵在那里的乐言郡主微微摇头一笑,“让郡主见笑了,本宫这个侄女打小就是个命苦的,波折重重的总算是找回了身边,本宫心里总想着多宠她一点,呵呵……”
“凤姑娘,好久不见。”
乐言的脸色很难看,长长的指甲已经戳的掌心的嫩肉生疼生疼的。
看着凤九笑颜如花的脸她就恨不得扑过去抓破。
就是这张脸,这张脸让她坐卧不安,就是恶梦都是这张脸!
若不是她,自己的脸就不会毁。她也不会落到现在这地步。
凭什么一样的都是毁容,她却有天恩大师的秘药可以恢复,自己的就不行?
指尖无意识的抚过脸上的帷帽垂至胸前的细碎流苏,乐言的眼中一抹恨意浮起。
越想越恼,可总算还记得此刻的地方,只是冷着凤九冷冷的一笑,“安贤王府一把大火烧了整个绛雪轩,咱们大越的人可都为着安贤王妃提着一口气,太后她老人家更是伤心难过的在佛堂几天,人人都叹安贤王妃可惜,却不妨王妃却在这里逍遥自在。”她勾了勾唇,眼底是赤一祼一祼的嘲讽和不屑,“若是大越的人知晓王妃竟然在这里,你说,她们会如何看待王妃呢,还有庭哥哥,他若是知晓两年来的伤心难过都是假的,知晓他的王妃骗了他两年,你说,他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