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添新的了,我记得二个月前才帮你添的吧?”
上官夫人一脸的无可奈何。
语气虽有几分不悦,但更多的却是宠溺,只看着凤十似笑非笑的嗔怪着,“这马上就是过年了,外头又是风又冷的,你想添衣裳头面也成,一会娘亲就让人把银楼和做衣裳的师傅唤到家里来,让你和你姐姐一块好好挑选。”
这怎么可以?
要是把那些个师傅请到家里来,她的安排不是泡汤了?
“不成不成,我不管,我就要自个去银楼挑。”
看着到最后上官夫人还不吐口,凤十索性耍起了赖皮。
又不时的朝着凤九连连使眼色让她帮着说话。
凤十看了好笑,心头却多的是涩意。
如果自个的娘亲也在,是不是也会对着她露出这样的神情?
慈祥,宠溺,无可奈何却又温柔怜惜……
这样想着心里头就好像有一簇火烧起来,把她整个人燃的喘不过气来,灼热的痛楚在她全身散发,掩在袖子里的双手紧紧的握起来,指节都是青白的,她恨眼前这对母女。
她们明明都是最恨不得自个死的。
却在自己面前装出一副慈母样姐妹情深样。
但她更恨的却是自己。
为什么她前世就那么的糊涂那么的傻?
她竟然就一点疑心都没有,就那么的相信了这一对母女。
最终送了自个的命,还落得一身的不是。
脸色如同滴了血般瞬间让她吸引都跟着粗重起来。
上官夫人还不曾注意,倒让一直暗中留意想让她出声帮忙的凤十看的一声惊呼,“娘亲,姐姐的脸好红,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九儿怎么了,是刚才在外头吹了风吗?”
“我没事,只是刚刚有些头疼,这会已好多了。”
“果真没事了,可不许乱说,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多谢娘亲和妹妹,我真的没事了。”凤十微微的笑,眼里满满的全是浓浓的感动和欢喜,这样的表情是上官夫人最爱看的吧,她心头冷冷的一笑,眉眼却是愈发弯成了一条月芽儿般的存在,“倒是娘亲,马上过年了,您别太累了才是。”
“就知道九儿是个懂事的,知道心疼娘亲,不像你妹妹。”
“娘亲,哼,就知道娘亲偏心姐姐,我不依啦。”
母女三人自是一番嬉笑玩闹,眼看着便要到了午时,那边厢凤十仍是不死心的磨着上官夫人要亲自去银楼看首饰,看那架势颇有上官夫人若不答应她绝不罢休的意思,凤九先是看着轻笑,后来慢慢便咪起了眼,凤十虽然被上官夫人宠的任性骄纵了些,但在上官夫人面前还是有所收敛的,一般上官夫人若驳了她的话,她是很少有这样死缠到底的情形。
今个儿这样看她不依不饶的,莫非这里面另有乾坤?
想到这里凤九便笑着转了乌黑的大眼,“娘亲,我也很想出去看看,不如娘亲就让我和妹妹出去走一遭吧,马上要过年了,我们已经差不多大半年没出去了呢。”
“就是就是,娘亲您就依了我们吧,我们保证乖乖的选了头饰衣裳布料就回府,绝不乱走……”凤十抱着上官夫人的手臂头点的如同鸡啄米,一脸的乖巧可爱,同时又不忘给凤九递一个大大的笑脸,就差没写上‘就知道姐姐最好’几个字了,看的凤九抿唇一笑,便是一侧的上官夫人也跟着又好气又好笑的摇起头来,“你们两个姐妹倒是感情好的,娘亲我就是恶人了,对吧?”
凤十姑娘素来是个行动派的。
即讨得了上官夫人的应允,又因着马上就要年关,第二日午时凤九才在自个的屋子里用罢了饭,小丫头上了茶凤九才捧到手里还没喝呢,外头便有凤十的丫头前来请人了。
来的人是凤十的贴身小丫头侍书。
乖巧的给凤九行了礼,又问了安,看到凤九手里的茶脸上的笑意不禁带了几分歉意,“竟是拢了姑娘喝茶的兴,奴婢真真是该死。”
“你这丫头就是嘴巧,难怪妹妹和母亲都喜欢。”
凤九抿唇笑了笑,招手让她起来站至一侧,“有什么事情让小丫头跑一趟就是了,妹妹大响午的竟把你派了过来,可是有什么正经事不成?”
“回姑娘话,昨个儿夫人不是应了两位姑娘亲自去银楼选首饰么,我家姑娘这不才用了饭便等不及了,只嚷着让奴婢来看看九姑娘可收拾好了,若收拾好,便让人备马车去……”
“十妹妹就是个心急的。”
笑着喂了口茶,凤九缓缓的起身,“罢了,你去和十妹妹说,我换了衣裳这就过去,一会在二门那里会合吧。”
“奴婢遵命。”
望着侍书浅绿色的身影,凤九眸光微闪。
为了首饰新衣裳这样的迫不及待。
凤十何时是这样眼皮子浅的人?
而且,凤十房里的衣裳摆设哪件不是精致的不能再精致?
外头有小丫头的走动声,她蓦的笑了笑。
想不通么?
那就不想了,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呀。
有小丫头拿了乳白搀杂粉色的缎裙,裙摆上绣着水纹,用了无规则的金银线条滚着袖摆,外罩了雪白的狸绒毛的大衣裳,精致的玉颜上浅浅画了个清淡的极趁衣衫的梅花妆,一头乌碧亮泽的青丝用了枚翡翠如意钗挽了,钗头上坠了两条流苏,一步一晃动,随着阳光而泻出如水般的光华,清冽里又透着华光溢彩的耀眼,夺人双目的同时却又不失低调,如同收敛了万千光华的珠宝,又如绝世名剑被收入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