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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羌笛悠悠杨柳青——羌人举兵反东汉(2)

东汉后期,官僚士大夫中出现了一种品评人物的风气,善于清议的人,被视为天下名士。他们对人物的褒贬,在很大程度上左右乡闾舆论,影响察举,对士大夫的仕途进退有很大作用。安定名士就有皇甫规、王符(夫子)等人。延熹五年(162年),皇甫规得罪宦官,论输左校,太学生张凤等300人诣阙陈诉得免。东汉“党锢事件”发生后,士大夫们把那些不畏宦官势力,被认为正直的人分别加上三君、八俊、八顾、八及、八厨等美称,清议声浪更高,度辽将军皇甫规没有被列入党锢甚至自陈与党人关系,请求连坐。皇甫规和王夫子关系十分要好。有官请见皇甫,皇甫拒之门外,而布衣王符请见则连鞋也来不及穿就去出迎。因此有“徒见两千石,不如一缝掖”之语。王符潜居隆德清凉石门,著成《潜夫论》。

四、梁氏家族主朝政

东汉王朝加强专制体制,在一定的时期内起着稳定封建秩序的作用。但和帝以后,强化的专制体制起了相反作用,促成了外戚、宦官的专权和他们之间的斗争。顺帝之后,安定郡梁氏家族在封建专制和外戚宦官斗争中,举足轻重。梁太后和梁冀先后选冲(2岁)、质(8岁)、桓(15岁)三帝。梁太后也任用宦官,扩充太学,尽量争取士大夫和宦官的支持,但根本大权掌在梁冀手中。梁氏一门先后有7人被封为侯爵,2人居大将军。内庭中3人为皇后,6人为贵人。3人为驸马,7位夫人食邑封爵,其余被封为将、尹、校等官者57人。

梁松(?~61年),字伯孙,梁统长子。娶光武帝大女儿舞阳公主为妻,由郎将提升为虎贲中郎将,深受皇上宠爱。光武帝死后,曾奉遗诏,担当汉明帝的辅政大臣,封为太仆。明帝永平四年(61年),在窦皇后和权臣窦氏兄弟的操纵下,制造“飞书”(匿名信)事件,受到诬告而被拘审,死于监狱中。妻儿们都被强迫迁赶到交洲九真郡(今越南国清化省境内)。

梁商(?~141年),梁统孙,梁雍子。汉顺帝国丈。永建元年(126),“袭父封乘氏侯”。阳嘉元年(132年),女儿被立为皇后,妹妹被封为贵人,商被加位特进、拜执金吾。三年,封为大将军。

梁商“少通经传,谦恭好士”。在辅佐顺帝期间,“自以戚属居大位,每存谦柔,虚己进贤”。顺帝先后封梁商长子梁冀为襄邑侯、少子梁不疑为步兵校尉,他都上书相辞。他起用陈龟、李固、周举等有才干的能人入朝担当重任,“于是京师翕然,称为贤辅,帝委重焉”。

元初五年(118年)夏,南匈奴“率三千骑寇河西”。梁商上书主张“续深沟高壁,以恩信招降”,尽量不要打仗,让边地安宁,减轻人民的负担。他常常教导边将们,对待边民要宽仁,使各民族和睦相处。永建四年(129),马贤、来机、刘秉三位将领赴京受封领赏时,梁商曾对来机等说:“统领之道,亦无常法,临事制宜,略依其俗……其务安羌胡,防其大故,忍其小过。”

梁商虽权倾一时,但居官清廉,严格要求梁氏族人严以律己,不能以权干法。在他病危弥留之际,把儿子梁冀叫到病床前说:我死后要节俭办丧,及时落葬人土。送葬之日,皇帝命中宫亲自扶灵,皇帝自己也到宣阳亭上,目送他“上路”,并追谥为“忠侯”。

梁冀(?~159年),字伯卓。梁商子。两妹为顺帝、桓帝皇后。少年时代就依仗皇亲国戚的身份,游手好闲,酗酒斗殴,放鹰斗鸡,赌博嫖娼,是京城有名的纨绔恶少。其父梁商死后,继为大将军。

永和元年(136年),在担任河南尹时,贪赃枉法,无恶不作。担任洛阳令的吕放,是他父亲过去的门客,便把梁冀在河南的所作所为告诉了梁家。梁冀受到父亲的责骂之后,知道是吕放告的状,便将吕放暗杀,又杀了一个所谓的“仇人”及其一家,无故枉杀一百多人。

永和六年(141年),父亲病故,梁冀被汉顺帝特命为大将军,他乘机把弟弟梁不疑提升为河南尹,帮他捂住在河南的恶政。光禄大夫张纲上奏皇上,举劾梁氏兄弟“外戚蒙恩”“专肆贪叨”“纵恣无极”,不宜担当要职。梁冀对张怀恨在心,把张纲挤出京城,贬到广陵(今江苏扬州西北)。

汉安三年(144年),汉顺帝刘保病故。太子刘炳继位,改年号永嘉,史称汉冲帝,年仅2岁。梁冀的妹妹梁皇后成为皇太后,临朝执政。小皇帝不到一年就死了。梁冀与梁太后秘密谋划,选中渤海孝王的8岁幼子刘缵当了新皇帝,改年号本初,史称汉质帝。汉质帝虽然年少,但聪慧、勇敢,早知道梁冀是奸臣,朝廷是梁氏专权,内心非常痛恨梁氏家族。有一次朝会群臣时,小皇帝突然两眼怒视梁冀,对满朝的文武大臣们说:“此跋扈将军也。”于是梁冀就让太监在食物中下毒,害死汉质帝。朝廷再次讨论选择皇帝继承问题,太尉李固和大鸿胪杜乔等大臣主张迎立清河王刘蒜(质帝的哥哥)继承大统。但梁冀却“意气汹汹”“言辞激切”,十分霸道,大多数官员们因“惧慑”,不得不表示“唯大将军令”。梁家兄妹便决定让汉章帝刘桓的曾孙刘志做新皇帝,改年号建和,史称汉桓帝。新皇帝也只有15岁,梁太后仍然临朝执政,朝中军政大事仍由梁氏兄妹把持。

对于梁冀倒行逆施,李固和杜乔等少数正直大臣敢于站出来说话,梁冀对他们打击报复。先是以“灾异”为借口,将他俩免了职,后又制造罪名把李固抓进牢狱。但是梁太后要梁冀放人,梁冀不得不放。李固出狱这一天,京师百姓涌向街道迎候,梁冀害怕,借故把李固抓起来,最终被迫害死在狱中。杜乔也在梁冀的迫害下死在狱中,并被暴尸野外。从此,梁冀在朝中一手遮天,文武官员如被提拔,都要先到梁府去谢恩,各地进献给朝廷和皇帝的贡品,总是先把好的送给梁冀。每年春节百官朝贺皇帝时,梁冀“威仪不整”,“恃贵不敬”,根本不把皇帝放在眼里。梁冀与妻子孙寿,生活糜烂,穷奢极侈。梁家在京郊强占民田,大兴土木,修建的私家园林,赛过皇家园林。他还抢掠平民数千人,强迫他们成为奴婢,对外谎称这些人是“自卖人”。

梁冀把持朝政,控制汉室长达20余年,“百僚侧目,莫敢违命,天子恭己而不得有所亲豫”。延熹二年(159年),梁太后、梁皇后相继死去,梁冀失去了靠山。不久,桓帝与宦官单超、具瑗、唐衡、左官、徐璜等5人谋划,收缴了梁冀的将军印绶,夺回了兵权。梁冀自知大势已去,与妻子一同自杀,受他们牵连被处死及免职者数百人。家产被抄没,变卖“合三十余万万,以充王府,同减天下税租之半”。

梁妠(106~150年),顺帝的皇后。梁商的女儿。是东汉三大临朝执政著名的皇太后之一(邓太后、窦太后)。

梁妠自幼心灵手巧,喜欢读书,9岁就已能熟读《论语》,吟诵《诗经》,还常以《列女图》故事人物为榜样,时时对照自勉。梁商经常对族人们说,今后能为我梁家光宗耀祖的人,就是此女。

元初五年(118年),13岁的梁妠与她的姑姑一起被选中,入宫充当皇妃,后被汉顺帝刘保封为“贵人”。阳嘉元年(132年),被立为皇后。梁氏,“深览前世得失”,“不敢有骄专之心”,不仅把后宫管理得井井有条,还能帮助皇帝治理朝政。在惩治暴吏、大赦天下和注意接受谏议大臣的意见诸方面,梁皇后都起了很好的参谋作用。汉顺帝死后,她相继成为冲帝、质帝和桓帝三朝的皇太后,持续临朝执政长达19年。

梁妠是中国历史上为数不多的临朝执政而又有作为的皇太后之一。汉和帝刘肇以后,中央政权中不断出现外戚与宦官交替或联合掌权的局面。梁妠正是在这种形势之下走上政治舞台。她扶持的3个小皇帝,都没有亲政能力,国家大事全靠她一手操持。基本上是“夙夜勤劳,推心杖贤”。她能破格提拔德能兼备的人才,协助她管理国家大事,起用黄琼、李固、陈蕃、李膺等名士,使得朝政有所改善,贪官污吏受到一定程度的惩治。社会治安好转,国防安全得到加强。

当然,对于她哥哥梁冀的把持朝政,飞扬跋扈和种种倒行逆施以及所造成的恶劣影响,她也是有直接和间接的责任的。另外,由于她“多溺于宦官”,听信他们的谗言,客观上给外戚与宦官的联合专权制造了条件。

和平元年(150年)春,梁妠将朝政归还给汉桓帝刘志,当年病故,葬于宪陵,追为顺烈皇后。

五、凭吊英雄《北征赋》

班彪(3~54年)字叔皮,扶风安陵(陕西咸阳)人,东汉著名史家。

班彪作为历史学家,早就有对秦汉史迹寻觅的渴望。秦灭义渠筑长城以拒胡,始皇出鸡头过回中到高平,匈奴45万大军入朝那破萧关烧回中道,北地郡守孙卬战死沙场,这些历史在他脑子里留下深刻印象,促使他“亲躬践行”。以觅长城、回中道、萧关和高平。更始三年(25年)他从长安出发,经陕西泾阳,甘肃庆阳、镇原,取道安定,考查了汉与匈奴的古战场,凭吊了英雄孙卬,写出了千古绝唱《北征赋》,开东汉抒情小赋之先河。

北征赋

余遭世之颠覆兮,罹填塞之厄灾。旧室灭以丘墟兮,曾不得乎少留。遂备袂以北征兮,赶绝进而远游。

朝发轫于长都兮,夕宿瓠谷之玄宫。历云门而反顾,望通天之崇崇。乘陵岗以登降,息郇邠之邑乡。慕公刘之遗德,及行苇之不伤。彼何生之优渥,我独罹此百殃。故时会之变化兮,非天命之靡常。

登赤须之长坂,入义渠之旧城。忿戎王之淫狡,秽宣后之失贞。嘉秦昭之讨贼,赫斯怒以北征。纷吾去此旧都兮,騑迟迟以历兹。遂舒节以远逝兮,指安定以为期。涉长路之绵绵兮,远纡回以樛流。过泥阳而太息兮,悲祖庙之不修。释余马于彭阳兮,且弭节而自恩。日日奄日奄其将暮兮,暗牛羊之下来。寤旷怨之伤情兮,哀诗人之叹时。

越安定以容与兮,遵长城之漫漫。剧蒙公之疲民兮,为强秦乎筑怨。舍高、亥之切忧兮,事蛮狄之辽患。不耀德以绥远,顾厚固而缮藩。首身分而不寤兮,犹数功而辞諐。何夫子之妄说兮,孰云地脉而生残。登障隧而遥望兮,聊须臾以婆娑。闭獯鬻之猾夏兮,吊尉邛(卬)于朝那。从圣文之克让兮,不劳师而币加。惠父兄于南越兮,黜帝号于尉他。降几杖于藩国兮,折吴濞之逆邪。惟太宗之荡荡兮,岂曩秦之所图。

陟高平而周览,望山谷之嵯峨。野萧条以莽荡。回千里而无家。风猋发以漂遥兮,谷水灌以扬波。飞云雾之杳杳,涉积雪之皑皑。雁邕邕以群翔兮,鹍鸡鸣以哜哜。游子悲其故乡,心怆恨以伤怀。抚长剑而慨息,泣涟落而沾衣。揽余涕以于邑兮,哀生民之多故。夫何阴曀之不阳兮,嗟久失其平度。谅时运之所为兮,永伊郁其谁愬。

乱曰:夫子固穷,游艺文兮。乐以忘忧,惟圣贤兮。达人从事,有仪则兮。行止屈申,与时息兮。君子履信,无不居兮。虽之蛮貊,何忧惧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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