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934100000007

第7章 安家庄的故事(2)

二贵呶呶嘴,鼻子里哼两声,说:“这还算甚么了不起的事?看过去给‘勾子军’当村长的时候,那真是活阎王,今天要你死,等不到明天,我兄弟在八路军里,捎回封家信来,叫他知道了,说我家是‘共匪’家属,把我爹叫去关起,逼住要我兄弟,一直把我爹逼死,这我一辈也忘不了!”红孩也接着说:“前年,因为浇水,广财把我四叔打死到水渠上的事,那还不冤枉?”这时安保听得低下了头,他想起了前年,广财当村长派下款,他家上不起,把爹叫去村公所,吊、压杠子,逼得没法,把妹妹金花叫人家拉去,由广财送了区同志会(阎匪特务组织)的个指导员当小老婆。想起这些,安保难受地说:“我妹这阵也不知到了甚么地方,看那时……”拴子急得说:“唉,过去的事,提起来那还能说完,光年时冬天咱这里解放当上主任,公粮贪污了有多少?解放是解放了,广财压迫欺侮人,还是和‘勾子军’在的时候差不多!嗳,我要是上级的人哇,非撤换了这些干部不可!”二贵说:“没人敢反映,上头没人经常来,不知道也不抵事。唉!当初我们这村主任就不该叫他干哩!这是木匠戴枷,自作自受,该怨谁去?”安保接住说:“谁也没叫他干呀!这是人家自己封的。刚解放那阵,‘勾子军’离得很近,人人都有变天思想,说这荒乱年月,随便有个人办公事,应应景算了,还不知将来世道是怎个样子。广财趁这空子,就领着二毛,指东划西地收粮派差,大家也就糊里糊涂把他当成主任了,谁知道这阵倒给他闹了个合适!”拴子把锄狠狠一拉,说:“那咱们想法把狗日换了吧?”二贵说:“对!换了!”安保摇摇头,说:“你换,村里大家不齐心,谁敢往出提,这阵‘勾子军’也还没有打远,村里大半人怕‘勾子军’再来,你要是弄一顿换不了,算是太岁头上动了土,头也别想好长了!”红孩长叹一声,往手心吐口唾沫说:“算了!算了!背地里骂朝廷,我看还是说说算了,锄地吧!”

大家谁也不说了,只是埋着头往前锄。锄了一阵,二贵又回过头来问安保说:“嗳,金宝如今当的是咱农村会,他就不能给他弟弟银海帮点忙,把这事管一管?”安保说:“金宝本心也想管,可是他这农会才当上几天,从前和咱们还不都一样,摸牛屁股长大的,嘴不如广财会说,再说他爹经常骂。”说到这里,他想起甚么似的,忽然走过来把嗓放得又低又小说:“嗳,听金宝说,今年咱村也要反恶霸闹减租,年时冬天,外区都闹开了,咱这区因为离‘勾子军’近,没有闹,今年‘勾子军’打远了一点,听说要闹!”拴子早高兴得从地上跳起来,问道:“可靠不可靠?”安保说:“可靠,金宝听上级人说的!”二贵挠腿拍了一巴掌说:“嘿,说了半天,他躲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三年等了个闰腊月,总算等上他狗日的时候了。等闹减租吧!”大家也说:“对,等减租吧!”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二贵看了一下太阳,说:“后生们,太阳快落呀,地可没有锄了多少!”拴子骂:“都是说狗日广财说误了事!等着吧,等到斗狗日吧!”说罢,大家觉得翻身的日子到了,说不出的舒服,都展了展腰,一股凉风吹来,分外地感到爽快,拴子向大家说:“来吧,唱个小曲子吧!”

二贵说:“对,唱!”大家都随上来。

煤油灯,遮不住风,

香油调的白菜心,

红豆角抽了筋,

有钱人儿没良心……

“加劲!”大家都往锄上吐口唾沫,风快地锄起来。

这天,银海和他媳妇回到村里,他妈和隔壁院他大娘、金宝媳妇,还有三四个年青女人,坐在大门外碾盘上做针线活,见银海背条红被子回来,知道是把媳妇叫回来了,高兴得忙收拾了手头的针线先自回去,大娘和其他几个媳妇,也都住了手,把头扭过去看。等了一小会,才见银海媳妇低着头,慢腾腾地过来,头也不偏一下,便从大门进去。金宝的兄弟小旺,在后面小声喊:“十里红——”遭大娘狠狠瞪了一眼,说:“瞎说,也是你叫的!”碾盘上安保的媳妇笑着说:“连娃娃都知道不是好名字!看那穿戴,听说都是广财才给扯的!”说到这里,急忙回头四下看看,弯下身子,压低嗓音,另外几个把头也凑过来,挤到一堆,安保媳妇嘴唇动着,眼皮一眨一眨的,半天,才都把头抽起来,放高了点嗓:“……广财在豆家庄把啥也说好了,今天媳妇回来,我在豆家庄听说是叫和银海离婚,他要娶哩!”“离婚?”听的人都吃了一惊,大娘正像要问什么,猛不防后面有人来了。见是马广财,都吓得哑了嘴。

广财还是那股子恶心劲儿:帽子挂在后脑勺上,嘴角叼根纸烟,对襟小衫子不扣,露出里面穿的绒汗衣,蓝洋布灯笼裤,软底鞋,一闪一闪地走过来。贼溜溜的眼睛往碾盘上斜瞟一瞟,便直往银海家大门进去。

安保媳妇,用嘴指一指,小声说:“看,倒来了!”其他几个点点头,笑一笑,便都拿起活儿走了。大娘听说银海媳妇是回来离婚,心上便起了颗疙瘩,收拾起针线,回到自己院里还没有进屋,就听见墙隔壁子广财在说:“银海,上面要粮,催得很紧,你还欠多少粮,赶快装起,连夜往镇上送!”听见银海妈说:“主任,银海今儿叫媳妇刚回来,跑了一天路,叫歇一歇,再派个别人行不行?”听见广财又凶声凶气地说:“你说再派谁?都是庄户人家,这锄苗的时候,谁比你家闲?”听见银海说:“主任,我的粮也交得差不多了吧?前天我才又送了一回,怎么又叫我送啦?村里也有比我粮多的人家吧!”听见广财发了毛,更加凶声地质问道:“银海,你说我这主任办公事不公是不是?好!我当得不好你来当,公粮是军队要,派不派由我,送不送由你,如果误下来,可不要怨我姓马的没把话说到!”停了一阵,听见有脚步声响,银海妈说:“主任你别走,主任,叫他送去就是啦!你进屋里抽烟!”又一阵脚步声后,便再也听不见甚么了。

刘大娘走进屋里,刚坐上炕一会,她的小旺气呼呼地从外面回来。爬到大娘跟前,小眼睛吃惊地闪着说:“妈妈,我见银海哥和我婶,在东屋里哭着装粮,银海嫂在西屋和广财说话,还说——”孩子还没说完,大娘就头上推了一掌,骂道:“你啥也知道,整天闻骚打臭的!”

过了一会,金宝和刘大伯也下地回来了。

一家人,坐在院里围着锅喝汤。大娘边吃饭,就把今天银海媳妇回来,马广财来逼住叫银海送粮的事,说了一遍,刘大伯长长叹了口气,没有说甚么,金宝把碗一搁说:“这叫人家欺侮得还能活嘛!银海的粮送了四五趟了,怎么还叫送呢?非开个会讨论一下不行!”刘大伯听见儿子又要惹事,不高兴地说:“用你显能,你有多大本事,你能熬过广财!”金宝说:“那就叫人家欺侮,别说话!”刘大伯说:“说话能顶啥用,指你一个能抵啥事,老天爷总有眼,做歪事的没好下场!叫他狗日横行,终有一天不得好死。”金宝偏了一下头:“说些甚么话,老天有那么灵,世上倒没有敢做恶事的啦!你还记不记得我嫂嫂是怎死的!”一句话,触动了刘大伯的心,他不说话了。

他想起了过去,那一幅悲惨的图景:三十七岁那年,天旱,租种的十几亩山坡坡地,庄稼都晒焦在地里,去揽工,又没人要,他只好领着大孩子旺财,让金宝妈妈领着金宝和旺财媳妇到处讨吃。可是艰难年月,讨饭也供不上口,实在没办法,忍着痛,便把大孩子旺财卖出去,替地主当了兵,但家里四口人,仍是没吃没喝。这时,刘大伯找下个干的营生,给马财主家担水浇花。豁上命地挑,一天才能挑三十担,出一天力,捞不到一顿饱饭。他妈领着金宝和大媳妇,还是讨吃。有一次,到了马财主家,哀告了半天,没给一口东西,马财主的小婆姨“狐狸精”反把狗放出来叫咬。大媳妇的衣服被狗撕烂了,腿上咬下一个大窟窿,血直流。金宝把嫂嫂扶回家里,没钱医治,暑伏天,几天伤口上就生了脓,生了蛆,每天痛得直喊。过了几天,人已瘦得不成样了。有一天,他娘不在,她把金宝叫到跟前,伸出干柴似的手,紧紧握住金宝,滚着泪水,说道:“弟弟!你哥哥……自走了……也没音信……我……不能,不,不得好了,弟弟……你可记牢,你,你哥哥,是怎走,走的,嫂嫂我,是,是怎死的……”一句话,越说越声小,越气喘,说着,说着,白眼珠翻了翻,喉咙里响了几声,就没气了。刘大伯听到从马家赶回来,媳妇已死了,一家人哭喊了一场,没钱买棺材,便找了块破席子,抱了细麦秸草,卷着埋了。

他想起这些,就觉得心上一阵阵痛,一阵阵气,金宝说要和这些杀人的家伙闹一闹,也真该闹一闹,他年青的时候,不是也曾经做过要吐这口冤气的想法吗?但是想起自己穷了一辈子,一直连句话都没敢出来说,就这样把冤枉压在肚里,这阵因为这点子小事闹翻,金宝年青,性子又怪,一旦惹出是非来,想起这,他就觉得忍事为贵。因此不管儿子怎样说,他总抱个老主意:“忍事为贵!活一辈子能吃一口顺气饭,那就是积下的德性!”金宝说:“啥德性不德性,你善了一辈子,这阵人还不是照样欺侮你?”刘大伯发了毛了,把碗一搁,说:“你大了,我这是猫老不逼鼠了,不过你爹一辈子过的桥,也比你走的路多!你才活了几天人。”

父子俩正吵得凶,银海妈来了。就是没人来,刘大伯只要一发了毛,就再不说话,坐在一边抽烟。

大娘见银海妈眼睫毛上还挂有泪,忙喊小旺送来了草墩,招呼坐下,取碗盛饭。

银海妈说:“你大娘,不用舀,我不吃,吃不下去!”说着,又拧着鼻涕,哭起来。

大娘见这个样子,一时找不来合适的话安慰,金宝问道:“婶,银海又送粮去啦?”银海妈拭着泪,头点了两点,金宝又问:“又送了多少?”

银海妈说:“还哪里来粮呢?家里连锄地的吃喝都没有啦,是才在村里借的二斗米计划锄苗子,人家主任逼住不行,我叫银海背上送去啦!硬自己不吃,也不要得罪了主任哇!”金宝又问:“他媳妇呢?”这时金宝媳妇也插进来问:“婶,听说要和咱银海离婚?”大娘把媳妇盯一眼,意思不让她提这些,使银海妈伤心。银海妈不住拭泪,说:“是嘛,人家主任来不知说了些啥,媳妇就跑过来对我说要离婚!孩子,你看婶活得有啥法子……”说着哭出声来了。

大娘一旁解劝道:“岁数还小多哩!慢慢教她,会改性儿的!”银海妈偏一下头,伤心地说:“也是二十几岁的人啦,还小啥!”

刘大伯还在火头上,接过来说:“哪有媳妇不打能教好,你管你打,哪个人和自己皮肉不知亲!”金宝反对说:“打,你尽是说些偏理,打能打好哇?”回头又对银海妈说:“婶,你别难受,今儿黑夜我和村里人开会,对不对,把公粮算算,看看你家到底出了多少?看村里马修德那些粮多的户出了多少?”说着,进屋拽了件衣裳就走。刘大伯在后面喊:“你跳,跳得给我闹下条人命就不跳了!”金宝好像没有听见,一直往大门外走了。

金宝装了一肚子气,出来先找见安保和拴子两个,便在一处商量和主任算公粮的事。谈了一小会,二贵、红孩也来了。二贵问起银海媳妇今天回来的事,金宝便把广财来,媳妇要离婚的情形,说了一遍。拴子早忍不住了,说:“咱们把狗日想法除灭了吧!”安保看了拴子一眼,说:“看你愣劲儿又来啦,啥事也要打理上来,你啥把柄也没抓住,怎个下手嘛!我看咱们还是算他的公粮账,如果这件事把他算倒了,向上面一提,不怕他这主任能好当,那时再慢慢来。”金宝说:“对,我也是这么想,咱们今天开了会,大家都得说话!”拴子说:“不怕,别人不提,我先提,把我这气也出一出!”红孩说:“你可不要在这里说大话,当着广财的面敢来这么两句才算哪!”拴子把眼瞪得亮亮的,说道:“你这么小瞧人,你说我不敢提是不是?”红孩说:“只要你提,我一定也提,先叫他把咱村出了粮的数,哪家多少,都讲一下,看财主们出得多,还是我们出得多!”金宝说:“对,要抓住理,不然光说一顿,叫人家反过来驳不倒可就坏了!”大家都点点头,同意这个意见。拴子又警告大家说:“可是我提完了,你们可都跟上来哇,不要有前劲没后劲,把我送上哇!”大家又都点点头。正准备走,金宝说:“你们先到村里通知人,到庙上开会,我去叫广财!”说着,大家分头走了。

安保们在村里喊了一阵人,人们便都陆陆续续往庙上去了。听说是讨论和主任算公粮的事,虽然觉得广财不好惹,但是因为谁都有一肚冤枉,见广财还没来,便都嚷开了。有的说:“为啥咱村就用的是旧黄历过日子,人家别的村,都不是咱村这样干,人家是按条例征!该出多少出多少!咱村就他妈是!”有的说:“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过来过去还不是穷人倒霉,你就不看印把子在谁手里嘛!”又有的埋怨说:“为啥上头的人也不来一下,尽叫这些家伙胡闹!”有的说:“上头的人前回来了,谁敢去说?广财的厉害谁不知道?”……院里的人,就这么东一句,西一句地乱嚷,“嗡嗡”的声音,响成了一片。

一会,安保、拴子们来了。有人小声问:“广财今天来不来?”拴子说:“来,他不来这账和谁算!”那人见他说话的神气,理直气壮,感到有点吃惊。安保说:“金宝叫去了,一会就来!”正说中间,金宝也来了,安保问道:“来了没有?”金宝说:“不在家,我对他妈说过了,再等一等!”

既是广财还没来,那就说甚么话的人也有,院后面一堆人还是在吵嚷如何给广财提意见,院前面坐的安保、红孩、二贵、拴子们一堆青年,小声在谈广财和银海媳妇的事。

安保说:“咱村银海,这些日子可叫广财欺侮倒了!他的粮出得最多!”这时有个青年看了看院里,小声问众人道:“怎么银海今天没来?媳妇叫回来,倒好活地睡去啦?”二贵冷笑了一声,说:“好活不成,咱们打地里回来吃饭那阵,背一袋粮,往镇上送去啦!”那青年说:“银海的粮送得可不少啦!我就碰见他四五次!”拴子说:“嗨!那还不是广财狗日的‘日捣’人家!这账非算不可!”二贵扯他一把,说:“我的三眼炮,小声点说,你一说话就是高门亮嗓的!”

这时,后面有人问:“主任来了没有?天可不早啦!”金宝说:“还没有!”回头对安保、拴子说:“你俩去给咱再叫一下,就说人都齐了只等他!”安保和拴子相跟去了。

过了一会,两个人返转来说:“我俩到他门上喊了一会,他妈妈说就没有回去!”这时有人问金宝:“你就没有对他说开会?”金宝说:“我找了他两趟就没见面!”二贵在前面对旁边的人说:“找不到是没走对地方,你们到银海媳妇屋里去找,保险差不了!”这话虽然声小,叫金宝听见了,心里好像有针刺般的难受。又等了一会,有人又说天不早了,金宝觉得老等下去也不行,便说:“大家散吧,主任不来,今天这会开不成,改日再开!”

同类推荐
  • 西戎小说散文集(山药蛋派经典文库)

    西戎小说散文集(山药蛋派经典文库)

    《西戎小说散文集》精选他的小说和散文若干篇。他的作品重点在于表现由私有制向集体所有制过渡中,农民与基层干部在思想观念、意识作风和道德风尚方面发生的变化和旧思想、旧习惯的克服过程。
  • 东京那边女人的故事

    东京那边女人的故事

    三位女性在日本截然不同又同样坎坷的经历。她们中有的逐渐坚强,最终自立;有的心灰意冷,削发为尼;有的无怨无悔,笑对生活。三个为不同目的来到日本的中国女人;三个在日本经历迥然不同的中国女人;三个在日本体味世间冷暖的中国女人;三个为未来重新开启人生的中国女人。
  • 中国现代解诗学的理论与实践

    中国现代解诗学的理论与实践

    自现代汉语诗歌尤其是现代派新诗产生以来,就一直面临“难懂”的质疑。本书针对这一问题,在朱自清、闻一多等人“解诗”努力的基础上,从新诗的内部建构和外部环境出发,试图建立起解读现代汉语诗歌尤其是现代派新的路径。
  • 徐志摩文集4

    徐志摩文集4

    《徐志摩文集:扫荡着无际的青空》收录了徐志摩经典力作,分为散文、书信和诗歌三部分。
  • 竹取物语·御伽草子

    竹取物语·御伽草子

    创作于10世纪初的《竹取物语》是日本最早一部物语文学。故事写一位伐竹翁在竹心中取到一个美貌的小女孩,经3个月就长大成人,取名“细竹赫映姬”。5个贵族子弟向她求婚,她答应嫁给能寻得她喜爱的宝物的人,可是这些求婚者都遭到失败。这时皇帝想凭借权势来强娶她,也遭到拒绝。赫映姬在这些凡夫俗子茫然失措之中突然升天。
热门推荐
  • 逃荒家族奋斗史

    逃荒家族奋斗史

    一个家族百年的奋斗历程,从逃荒路上的几乎团灭,奋斗到成为新移民地区的富贵家族,百年沧桑,奋斗历程。
  • 愿你眼中有星星

    愿你眼中有星星

    如果当初勇敢一点,现在应该走进他的心了吧!如果当初没有犹豫,现在应该和她在一起了吧!那年九月,遇见他,季微凉怎么也没想到后来会这么喜欢苏瑾彦,喜欢到,他平淡又随和的一句话关心话都能开心一整天。而苏瑾彦也没有察觉自己对季微凉的感情已经深到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地步。六月,雨水纷纷,他们在这天分道扬镳。而六月,他们在那天又重新相遇。
  • 进击!摇滚甜心

    进击!摇滚甜心

    摇滚少女乐队进击史~本作不拘于主角的成长,更致力于描写人物群像,用文字呈现一群青年音乐人的青春印记。
  • 这就开始了

    这就开始了

    当所有的穿越者都集中到一个世界会发生什么?张小道表示紧抱大腿,其他的老子也管不了啊!那么问题来了,究竟会发生什么呐?
  • 三生造化篇

    三生造化篇

    浩瀚无边的宇宙中,地球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甚至于整个银河星系,也渺小到忽略不计。修真世界,科技文明,流浪星空,宇宙边际,挥手焚灭星河,天地塌陷,万物寂静,言出法随,时间停滞,虚空塌陷。茫茫宇宙中,徐卿的道路清澈无比!
  • 傻王悍妃

    傻王悍妃

    "她是南宫王朝众人皆知的痴傻笨挫,奇丑无比之人。但却天降鸿福,被当今圣上不顾她的缺陷许配给了当今太子殿下。如此让人羡慕嫉妒的事情,却成为了她的灾难。为了彻底的摆脱她,太子南宫宿将她骗入结冰的湖面,害她险些丢的性命。再次醒来,她不再是原来的那个痴傻女,她只是一缕魂归的幻影。为了完成一个心愿外加小小的惩罚那个害她的男人,却不料被他反将一军,让她成为了一个傻子的女人。一时间从未来的太子妃,变成了傻王的傻妃,她却丝毫的不在意,因为这时她自己的选择。
  • 万界之反套路主角

    万界之反套路主角

    新书《我用键盘创世界》已经发布,期待支持!主角很厉害?我比主角更厉害!虽然只是一个龙套咸鱼,但是咸鱼也有咸鱼的梦想,千万别惹龙套小角色,给我一块板砖,我照样可以拍死不可一世的主角!
  • 论语(国学启蒙书系列)

    论语(国学启蒙书系列)

    本书为语录体文集,主要记载孔子及其弟子的言行,因此称为语。《论语(国学启蒙书系列)》为该系列其中一册,丛书编者韩震等人采用活泼插图的表现方式,让读者在阅读中积淀文化底蕴,培养良好道德品质,从而受益一生。 “国民阅读文库”之“国学启蒙书系列”由权威教育专家及国学大师联袂编撰而成,为适应青少年的阅读习惯,采用了双色注音的方式;书中精美的插图帮助青少年加深对内容的理解;通过阅读精彩的故事,让青少年懂得为人处世的道理。可以说,这是一套为青少年读者倾力打造的国学启蒙经典读物。
  • 传道大千

    传道大千

    贫道新书《恐怖都市》已上传!还有《传道大千》《立道庭》《都市版英雄无敌》《夺取神格》《亵渎祭司》《堕入深渊》《众神殿堂》等完本书籍为贫道作品,尽可观看。书裙已改为:49505078
  • 网游之悼念

    网游之悼念

    朴实无华的城战初阵,隐藏的是一颗称霸天下的心,是一股足以燃烧世界的热血,而他,却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