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惟祈被逃婚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几乎整个家族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大家私底下议论纷纷个不停,大有愈演愈烈的势头。
议论声传到薄震天耳中,作为家主的他脸上挂不住了,沉着脸强行把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几日不出门的薄惟祈叫到了身边。
他将情况跟儿子简单说了,然后质问他要怎么负责。
“惟祈,虽然这是你闯下的祸,但作为父亲,我还是帮助你的……明天有一个晚会,你准备准备,争取给我带个好女孩回来。”他不容置疑地说道。
薄惟祈听了哑然失笑,没想到父亲为了那些所谓的家族名誉已经迷失到了这种地步。要是苏荷还在,他或许还会争辩几句,但现在这么做已经毫无意义了。
他沉默片刻,微微点了点头道:“我会去的,但我不能保证任何事情。”薄震天听了讶然,不禁张大了嘴巴:“祈儿,你……”
顿了顿,他似乎平静了下来,沉声道:“也罢,总比你呆在家无所事事要强。”薄惟祈感觉到了父亲话语中的心虚,但只是撇了撇嘴,什么话也没说。
夜晚,帝王酒店。十楼贵宾厅。
今晚是城中富豪圈子里定期举办的一次小聚,到场的不仅仅有各大家族的年轻富二代,更有各方纵横商场的业界巨子。
衣着华贵的妇人们与西装革履的男人们聚拢成一个又一个的圈子,时而谈笑风生,时而相拥而舞,现场是典型的上流社会交际见面会。
一名戴着深紫色礼帽的女子向身边的服务生要了一杯酒,选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了下来,静静地观察着会场上的情况。
她的帽子压得很低,几乎把她的上半张脸都遮住了;帽子边缘挂着一层黑色薄纱,使她看起来仿佛颇有几分英国贵族的风范。
她的目光缓缓旋动着,并最终锁定在了会场中的某一个人身上。那是一个略带忧郁气息的年轻男人,正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似乎与周边的世界格格不入。
她目睹有人尝试接近他,与他搭讪,却被他以冷冰冰的态度驱逐了。于是她仿佛对那个男人燃起了某种兴趣似的,悄悄地来到他的身边。
“为什么要拒绝他们?”她站在男人身后问道。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却并没有回头看她。“你还是走吧,我只是来完成任务的。”男人淡淡地开口说话了,声音显得颇为消沉。
女人闻言笑了笑,而男人自然是见不到她的笑容的。她迈出几步来到了男人的正面,伸出一只手道:“我叫生凝翠,你呢?”
见到眼前突然多了一只洁白的小手,男人不由得怔了怔,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女人的脸,眼神于瞬间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他皱了皱眉,情不自禁地开始用更加仔细的目光打量眼前的女人,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终于,他忍不住了:“苏荷!你怎么在这里?”
他边说着边下意识地握住了女人的手,一口唾沫也随之吞咽下肚。
他又惊又喜,心情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并疯狂地猜测着女人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却突然想起她的自我介绍。
“不……生凝翠?那是谁?”他已经完全把女人当作苏荷了。
“先生,你误会了,我不是苏荷。”生凝翠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薄惟祈紧紧抓住的手。
薄惟祈意识到了不妥,怀着极为复杂的心情松开了生凝翠的手。顿了顿,他才缓过神来说道:“我是薄惟祈……有兴趣喝一杯吗?”
几分钟后,俩人各自握着一杯香槟,在阳台上聊开了。
“抱歉,我到现在还不能相信你不是苏荷……你们实在是太像了。”薄惟祈有些失意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忍不住又瞧了生凝翠一眼。
通过之前的对话,他已经知道这个名叫生凝翠的女人其实是生家的女儿。
尽管她拥有与苏荷几乎一模一样的外表,但薄惟祈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她与真正的苏荷身上的不同,实际上早就承认了她不是苏荷。
若非如此,他早就强行将她带走了。
“没关系,不过我还是有些吃惊呢,第一次有人把我当作别人……”生凝翠微笑着,露出了两个小小的梨涡。
薄惟祈不禁看得呆了,只好强行将目光转移到了别处,通过尽量不去看她来控制自己的欲望。
生凝翠似乎看出了薄惟祈的异常,小心地问道:“不好意思,让你困扰了……你还好吧?”薄惟祈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震惊过后,薄惟祈开始逐渐冷静下来,不久后终于适应了与生凝翠的对话。
“薄先生,那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就是你的爱人吗?”生凝翠突然抛出了这样的疑问,令薄惟祈有些猝不及防。
他抿了抿嘴唇,思忖着答道:“没错,不过你跟她其实一点都不像,都是我的错觉罢了。”他说着不禁望了一眼生凝翠,发现内心已无刚开始那样的波澜起伏。
或许是生凝翠给薄惟祈带来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这位一向待人冷漠的少爷少有地对陌生人表现出了积极的一面,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薄惟祈跟生凝翠讲了自己和苏荷的不少故事,故事大多是快乐的,暂时驱走了他心中的哀愁。
有那么一刹那,薄惟祈感觉自己是在和苏荷开心地聊天,但回过神来时又于瞬间从天上掉到地上。
生凝翠发现薄惟祈表现得有些难受,于是借口自己要去方便,打断了薄惟祈的话题。当她再次返回的时候,薄惟祈已经恢复到了最初的模样。
“生凝翠小姐,能跟我讲讲你的故事么?”薄惟祈旋转着手中的香槟杯子,凝视着她问道。
生凝翠愣了愣,遂又笑道:“没问题,你跟我说了那么多,我自然也要回报你的。”
薄惟祈闻言微笑,然后将整个杯子里的香槟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