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晋微笑:“如果今年赶不回来,明年后年年年我都跟你去。”
“算了,他们不配见到你。”苏晴气呼呼的,平时也不会说得这么直接,今天间接地就拿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人撒气了。
下午两人就离开了公司,把儿子接出来一家三口去吃了饭,许晋很明白地告诉维尼他明天就要走,小家伙虽然泪眼汪汪舍不得,可听说爸爸要他照顾外婆和妈妈,很认真地点头答应,抱着爸爸呜咽:“可是你要早点回来哦,外婆会想你的。”
许晋则冲苏晴眨眼睛,笑悠悠说:“你儿子情商太高了。”
许晋要离开的事,直到这天晚上苏妈妈才从外孙口中听到,她当然不会对外孙表示不满,可真的特别心疼女儿,虽然也不能怪许晋不好,可做妈的人总会多想一些什么,女儿回家之前,她都很不踏实。
不比上一次许晋突然消失,这次苏晴有好好的来机场送他,甚至利用关系和他一起过了关,一直等到通知登机。
许晋要走时,苏晴没有任何黏糊不舍,大方从容地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往前推,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和他挥手道别,目送他离开。许先生也没有留恋,或者说他不敢留恋,总觉得多看苏晴一眼就是对她的残忍,而又会想,自己只是短暂地离开,做什么要弄得生离死别似的。
可哪怕不是生离死别,苏晴在许先生身影消失的那一刻,还是眼泪决堤了,她知道自己守得住这个男人,可是她承受不住他不在自己身边,才觉得那样突然消失,比起现在的分别,干脆果断多了。
苏晴一个人呆呆地在候机室缓了很久,直到许晋的航班已经起飞,助手们一直不见她出来,才托人进来找她出去,外头有车子等她,苏晴这一次明显地感觉许家在那边的事肯定不简单,她不晓得之前那段日子有没有人暗中保护自己,但这一次,许晋手下的人,直接明着来保护了,在车上还和苏晴确认明后几天的行程,告诉苏晴,希望她和苏妈妈和孩子,不管去哪里,都要先告诉他们一声。
“你们会定时向许晋汇报?”苏晴问。
助理们很认真地回答:“我们向上级汇报,上级会和许先生联系,我们现在也无法直接联系到他。”
苏小姐抿了抿嘴,也很认真地问:“你们是属于一般普通保安公司吗?和锦丰没关系吧,还是许晋私人聘用的呢?”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漂亮的助理小姐竟然回答她:“我们为某政府工作。”
苏晴再也不敢问了,她就知道,许晋那些事,绝对不是什么商业上的麻烦,不然何必弄得这么神神秘秘,或许也不是他们要神秘,而是媒体八卦们,真的无力伸手到他们的世界去。
名门世家,这一晚上,苏晴脑袋里,就一直漂浮着这句话。
回到家,小维尼已经睡了,苏妈妈一直在客厅里等女儿,百无聊赖地看电视,苏晴回来后她只是招招手,让女儿坐过来,苏小姐则顺路买了妈妈喜欢的芝士薯条,笑嘻嘻说:“快点吃掉,维尼闻到味道醒过来看到我们背着他偷吃,肯定要哭好久了。”
“你也哭了很久吧。”苏妈妈捧着女儿的脸蛋,瞧见还没消肿的眼睛,心疼地问,“许晋看到你哭了吗?”
苏晴摇摇头,苏妈妈更心疼,“傻丫头,他会回来的,你看他特地跑回来看你,心里就只有你呀,不许哭啊,我外孙在你肚子里呢。”
“那我呢?”苏小姐蹭着妈妈撒娇,“你现在只有小外孙了,一点也不喜欢我了。”
“有许晋喜欢你,妈妈插得进来吗?”苏妈妈本来准备了一肚子话要对女儿讲,很多讲道理摆事实的话,希望女儿认真看待现在的问题,可是一见到她,什么也不想说了,女儿那么坚定的感情,准女婿那么用心的付出,她还有什么好说。
苏晴软绵绵地说:“妈妈,你女婿好像真的是什么很了不得的人,我的人生真神奇。”
芝士薯条的香味飘乎乎地就传到了楼上,许唯小朋友本来就睡得浅,没有看到妈妈回来一直不安心,突然醒过来走到楼梯口闻到芝士薯条的香味,立刻跑下楼梯,看到外婆和妈妈在看电视吃薯条,一屁股坐在楼梯上开始呜咽,吓得俩孩子奴立刻过来哄,有个孩子闹一闹,难受的情绪淡了很多,一直到苏晴半夜里躺在床上,才又想起来今天的一切,助理小姐那句:“我们为某政府工作。”她是打死也不会对妈妈说的。
天呐,她的男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那之后的日子,苏小姐身体健健康康,每天公司医院家里,小钗的身体也迅速恢复中,由于她恢复得很好,医生不再建议要去美国休养,但吸取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要求她完全康复后才能出院。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顾皓提供的完善的条件之上,不然普通人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待遇,对此苏晴问过小钗是否会觉得愧疚,结果薛小姐说她和顾先生好好谈过了,顾先生以朋友的身份提供这些帮助,她也以普通朋友的身份接受。
薛小姐说:“我觉得现在看他很顺眼了,果然他还是可以变成正常人的呀,从前那样子的追求,换谁都会被吓跑吧。”
对此苏晴保留意见,自己和文文私下里说时,秦老师一语中的:“那丫头,就是没开窍。”
而过了元旦,中国人就要开始张罗过年,喜气洋洋,或者说懒洋洋的气氛,会一直延续到元宵前后,锦丰也不例外,除了一个个期待着年终奖的丰厚,就盼着过年能多放几天假。可日本那边元旦就是新年,差不多一月下旬,一切工作都恢复正常运行,苏晴这边要盯着那边的人员配置和国内的人才输出,和这个项目其他负责人多番磨合,HR部门一直没怎么闲下来,苏总监的工作狂模式,在锦丰简直独树一帜。
可就在业界瞩目的锦丰年会开始前一天,董事会突然宣布董事长许晋名下股份所有权即将变更的事,一时给股市带来大震荡,所有媒体报刊都报道了这件事,一旦有人收购这些股份,就会成为锦丰新的掌门人。
金融巨头们当然会盯着这块肥肉不放,而八卦媒体和公司里的普通职工,则是要挖掘背后的传说,矛头纷纷指向苏晴,很快有八卦媒体发现苏晴出入私人妇产科医院,而苏晴的身材也的确开始有了些许明显的变化。
苏晴对此并不否认或隐瞒,有人问她就直接回答,没有人问她也没必要拿着大喇叭到处去宣传,但许家小公子目前跟着苏晴生活的事,也被大肆报道,这是让苏晴最头疼气愤的,幸好现在所住的社区保安措施十分晚膳,那些无良记者还不至于进来骚扰孩子,可是维尼因此不能出门,连苏妈妈去买菜都觉得自己鬼鬼祟祟的。
除了生活上的不方便,舆论上的压力对苏晴也是一次挑战,特别是许家之前就传出在英国变卖祖宅,现在又撤股抽资金,所有人都在揣测这个神秘的名门世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们又把孩子和女人留在国内,一切都反常并无法串联在一起,而苏晴在锦丰停车场被媒体记者围攻过一次后,出入就都有黑衣人陪护,她忍耐着所有的不适应,照旧我行我素地维持日常生活,一天一天地等待这样的日子过去。
这天来医院看小钗,薛小姐也努力地做出和从前一样的状态,半路上就给苏晴打电话说想吃布丁,苏晴半途下车去买,结账时才发现没带钱包,而包里只有内侧袋里放了一张许晋给她零花用的信用卡,苏晴皱了皱眉眉头递给店员刷卡,输入密码后没多久,店员就尴尬地递回来说:“小姐,您这张卡不能用。”
苏晴记得小钗出事那天她用过一次还没问题的,现在怎么就冻结了?
之后是让随行的助理帮忙付了钱,人家当然不会和苏晴计较这几十块钱的问题,可苏晴却一直握着那张信用卡发呆,快到医院时,助理转过来和苏晴确认离开的时间,看到她在发呆,很自然地说:“苏小姐这张卡,是许先生的吗?”
苏晴点了点头,助理微笑着说:“大概许先生走得匆忙没和您说吧,目前许家在国内所有的资金都被冻结了,这张卡肯定也是不能用的。”
苏晴哦了一声,她猜想肯定是这个原因,可为什么会冻结所有资金,许家做了犯法的事吗?不过这些随行的人,每天都温和客气,甚至会和自己开几句玩笑,苏晴一直觉得他们完全都不紧张,而且对许家和许晋依旧是百分之百的忠诚,连带着对自己也如此,甚至她发现自己,开始习惯这种前呼后拥的出行模式,这是满足了她还隐藏着的更强大的虚荣心么?
在病房见到小钗时,小钗说前几天看到苏晴的爸爸来复诊,她感慨已经很久没留意过那边的事,最近这段日子都不记得是怎么过来的了,而妈妈自从和自己和维尼住在一起后,好像把那些事更加淡忘,至少弄孙为乐的妈妈,现在每天都没有闲下来的时间。
小钗摸摸她微微有一些样子的肚子,笑着说:“等这个出来,妈妈就更忙了。”
在闺蜜面前,苏晴不用掩饰最真实的感情,略略悲观地说:“我真担心这个出来了,他还没回来。”
小钗拍拍她:“不会的,你又胡思乱想。”
苏晴叹息:“我也不知道,我没带钱包,刚才刷他留给我的信用卡,不能用了,助理说许家在国内的所有资金,都冻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