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蚊子,秋蚊子狠毒。”苏晴懒懒地说。
许先生静了几秒,从沙发上站起来,把小猫似的蜷缩着的苏晴抱起来,这个女人太瘦太轻了,许晋每次抱她都担心风大些会把她吹走。
苏晴被抱着离开了影音室,被放在了三楼东面的起居室沙发上,许晋走到窗边不知摸了哪里的按钮,及地窗帘一层一层打开,夜色透过硕大的落地玻璃窗映入眼帘,起居室里没有开灯,外头庭院里依稀几盏灯亮着,这里一整块地区不像市中心霓虹闪烁,所以满天繁星清晰可见,苏晴来了也好些日子了,竟然是第一次抬头看这里夜晚的天空。
“好多星星啊。”苏晴忍不住感慨,许晋坐过来靠到她身边,语调暖暖地问着,“这下开心点没有?”
苏晴唔了一声,也不说话,软绵绵地贴在他身上,许晋笑着又问:“我看电影大笑,你不开心?今晚一直都板着脸。”伸手点点她柔嫩的双唇,“嘴撅这么高,比维尼还会撒娇啊。”
苏晴打开他的手,不满意地呜咽了一下,小声说着:“你今天很奇怪,看都不看我一下,话也不听我说,就知道看电影,要么叫我拿这个拿那个。”
许晋问她:“那要怎么才行?你想干什么,我都陪你,维尼屋子里有很多玩具,你要玩玩具也行。”
苏晴扬起脑袋瞪他,哼了一声转过去了。
“你又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什么?”许晋的脸贴在苏晴的背上,可以听见她的呼吸声,他怎么会不知道苏小姐为什么不开心呢,许先生其实也没那么腹黑啦,只是他好怀念那天苏小姐不顾一切冲进自己房间时内心的喜悦,好想能再体验一次,可是现在他们亲亲我我变得很容易,反而那样的冲动,很难再体会了。
“你是坏人。”苏晴挣扎着爬了出去,窗外再美的夜色也无法挽留他了,“你继续去看电影吧,我要睡觉去了。”
许晋伸手挽留她:“陪我一起看吧。”
“我很困了。”苏晴很留恋双手相握的温度,可她自己今晚太奇怪了,甚至心理微微有些悲伤,不知道到底为了什么,算算日子也不是“老朋友”快来了,怎么情绪就变得这么怪。
苏晴头也不回地下楼去了,站在楼梯口时,迷茫地看着二楼几间屋子,想着要不要下楼去,犹豫了几秒钟,还是去了许晋的屋子,一进房间,就能隐隐闻见许先生的气息,她莫名地叹了一声,木然地去刷牙漱口,竟然之后连睡衣都换上了,然后躺进了软绵绵的床。
“许晋是坏人。”苏晴裹着被子把自己牢牢卷住,呜咽了一声,竟然眼睛都湿润了,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明明成为了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却变得患得患失,从前文文谈恋爱时,也偶尔会发神经,自己和小钗都不能理解她,所以现在自己也变成了这样吗?
太喜欢一个人,竟然会悲伤,为什么?是怕失去他,还是怕他有一天会不爱自己?她当初对程东怎么就没有这样的感情,甚至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有这样的感情。这就是爱情之所以奢侈的原因吗?
“许晋是坏人!”苏晴又呜咽了一声,翻身滚到了许晋平时躺的位置,摸过干净丝滑的床单,却怎么也摸不到男人的痕迹。
当年在庄园,自己不止在那三天醒来时,会希望男人能留在身边,之后怀着孩子难受时,也会希望他在身边,可偶尔他在时,自己还会不开心地对他很不客气,可许晋不在时,她就更不开心,不论是在庄园里瞎逛撞见他,还是他拿着要给自己的东西特意来找自己,苏晴在那漫长而又短暂的一段时间里,最快乐的时间,大概就是看见他。
那一份淡淡的,被痛苦和屈辱压抑的情绪,延长到今天,变成了炙热而缠绵的爱情,她终于可以正视心底的感情,终于堂堂正正地拥有他时,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悲伤的感觉。
习惯了他的宠爱,习惯了他无时无刻不细致的关怀,习惯了他的目光每一瞬间都停留在自己的身上,突然之间这一切都消失了,就仿佛维系自己和许晋的纽带断了,苏晴的失落和空虚感让直让她觉得难以启齿,男女之事并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明明渴望,却又不能像之前那样,主动地去找他。
说到底,还是怕失去他,比起刚开始完全无所顾忌地享受爱情,现在的自己,更渴望能好好地经营这份感情,那时候什么事都还没定下,甚至都不确定爱情能延续到何时,而如今大事小事都差不多了,人反而就变得畏首畏尾,生怕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会让彼此的感觉大打折扣。
比如那些事吧,苏晴觉得很美妙很幸福,今晚身体本能的反应也并不让她觉得羞耻,可女孩子怎么能不矜持,她在害怕如果自己太主动,会被许晋轻视。
“你就是个傻子。”翻身起来找纸巾,擦掉眼泪抽了抽鼻子,纸巾盒里正好只有最后一张了,她转身去浴室的储物柜里拿,打开门却看到那些五颜六色的盒子,苏晴突然无奈地笑了。
“明明买了这么多,一次都没用过。”自言自语地嘀咕着,苏晴伸手拿下一盒拆开来,拆着拆着心里倏然冒起了火,凭什么呀,凭什么她就要委屈自己,凭什么许晋想对自己做什么就做什么,毫无顾忌霸道蛮横,自己怎么就不能有所求呢?
怒着怒着,手里的TT被拉得很长,苏晴紧紧抿着唇,心里委屈地要死,身体却莫名其妙兴奋起来,“混蛋!”终于把心一横,扔掉了手里的TT,光着脚转身就冲出了房间。
楼上,许晋还坐在星空下的沙发上,他在犹豫到底该怎么做,是下楼去安抚他心爱的人,还是再耐心等一等,苏晴今晚的反应显然出乎他的意料,她离开时脸上的悲伤,叫他心疼得不行,可他确定不该只是因为自己今晚故意冷落她忽视她,他担心苏晴心里,还会想别的事。
正犹豫不决时,听到咚咚咚有人疾步跑上楼梯的声音,转身就看到苏晴穿着睡裙冲进了影音室,他起身站起来想去接她,苏晴很快就退出来,一发现他就扑了过来,没几两重的家伙竟然扑得自己连连后退,两个人一起滚在了沙发上。
“怎么了……唔……”许先生刚想问身上的人怎么回事,她竟然就爬上来直接捧着脸就啃,霸道地亲吻自己的嘴唇,甚至恶作剧地轻轻咬了几口。
许晋的心几乎跳出胸膛,他怎么现在随便许一个愿望,就能很容易的实现?老天是在奖励他曾经对顾玲生命的付出,才把这么可爱的女人送给了自己吗?
“你是坏人!”苏晴又哭了,不再亲吻许晋,而是双手捧着他的脸使劲儿揉,“你今晚干嘛不睬我,干嘛对我若即若离的,你想怎么样啊许晋?是不是已经厌倦我了?厌倦了你就说啊!”
许晋霍然翻身,把苏晴压在了身体下,不由分说咬上果冻般柔嫩的双唇,直吻得苏晴捶打他快窒息,才松开来,小人儿在身体下抽泣,他微微含怒说:“我要是厌倦你了,还关掉手机拔掉电话线,只想和你浪漫地度过一晚上吗?”
苏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可是你都不理我,就知道指挥我做饭,就知道看电影,看星星也没耐心,你不喜欢我了,对吗?”
许晋听说每个女人都会有这么作的一段时期,会怀疑男人对自己是不是已经没有感情,没想到他这么乖的苏晴也会如此,今晚他只是想多一些情绪,没想到却把小家伙这股子脾气勾出来了,可他们是不是也太快了,才在一起多久,苏晴就开始患得患失了?
也不对,他们的感情,何止是现在才开始,从当年在庄园时,就开始了吧。细想想孕期的苏晴,光吃饭的口味就反反复复折腾,每次庄园那里的人都打电话跟自己喊救命,说伺候不了这个小女人,那时候他会开心又有机会去见苏晴,现在想想,难道不是那小丫头,想见自己?
“苏晴,我问你。”许晋捧着她的脸,柔柔地亲了一口,“我问你,当年在庄园时,你是不是也喜欢我了?”
苏晴怔怔地看着他,眼泪竟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顺着眼角滑下来,全落在许晋的手上。
“你那时候可比现在还要作呢,孕吐啊脚抽筋啊,想吃这个不要吃那个……”许晋一一数来,又亲了亲苏晴,“好好想想,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喜欢我了?”
“喜欢,就是喜欢了,怎么样嘛?”苏晴一下发脾气,伸手重重打了许晋一拳,“你不要欺负我……”
男人却整个儿身体压下来,把苏晴抱着一起翻身过去,她又重新躺在了许晋的身上,苏晴很瘦,许晋虽然也不胖,可这体格也足以给苏晴当床了,她自己调整了一下姿势,男人痛苦地呻吟了一下,重重打了她一下屁股:“你生气,也不能发脾气啊。”
苏晴本能地伸手过去揉:“疼吗?”但下一刻就意识到那里不是胳膊不是腿,怎么能随便上手去揉,而许晋也憋不住笑了,把她拉过去气息柔和地说着:“今晚不是说好了,什么都听我的吗?愿赌服输是不是?”
苏晴不再矫情了,直接在他嘴上啄了一口,怯生生地答应着:“嗯……愿赌服输。”
皎洁的星光下,陷在了沙发里,苏晴偶尔回过头看到窗外美妙的夜色,想到两人正“正大光明”地缠绵,都会激起她心头的兴奋,淡淡地羞耻感让人更眷恋夜色的曼妙,苏晴脑中很快一片空白,感觉到身体渐渐被火热融化,等她终于缓过一口气时,浑身已再无半点力气。
男人在身边或急或慢地呼吸着,苏晴转身扑向他,腻歪在一起,冰凉凉地刺激着。许晋掀过沙发上的毯子将苏晴的身体裹住,笑着问她:“去洗澡好吗?要着凉了。”
苏晴伏在胸前,手指慢慢摸索他的还发烫着的皮肤,摇了摇头:“不要去,我都没力气了。”
许晋在他耳边说:“很凉呢,我抱你去洗,乖乖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