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就像一把利剑,可让无数人丧命。
大长老手里有这样的剑,因为维护神殿与长老的神职,他动用了这把剑。
二太公手里有这样的剑,白头族一直无法在北府占据地位,如果此次暴动成功,或许可以依仗长老院进入到北府,倘若再被大长老推荐为长老,前途不可限量。
倘若在两年前,大长老与二太公或许有可能占据北府,成为最有权势的人。如今,朝廷实施新法,北府设知府,又有各县,各级官员加起来有几百人,军队也有上万人,不再是那个肉身之神和族长发话的世界。
往往,人民自由了,位高权重的人却不愿意。
不足先生到北部,是为了让北部的人民过得更自由,为此才修建了神殿,他深知此举会遭来一些人的反对,但他更明白,自己的肩膀上担着解救一些人的责任。
侍卫队很快就整顿好各村族人手,府衙前对峙的人也被隔离开来。
一夜之间,就有几十人丧生,上百人受伤。
新法规定,平民不得持有刀具,更不能动用武器伤害他人。
白头族打着保护长老的名义,拿了武器到府衙,又上了街道,偷偷的对一些人下手。
天微亮,元笑就到了府衙门口,要见大长老。
长老们却不准知府进门,无尽的嘲笑,甚至有人朝知府吐口沫,骂他是败类。
各县的侍卫与捕快很快就集结,几百人站在知府后面,全副武装。
有长老害怕了,向大长老献策,认为知府是朝廷委派的官员,尽管做得不对,也不能霸占了他的官府,更不能侮辱于他,这样有失长老院的宗旨,更何况支持长老院的民众越来越少,外面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如果不能短时间的谈判,钦差前来,定会问罪。
大长老召集村族长议事。
事情闹大了,村族长们也都有些害怕,敢言者不多。
二太公站出来说:“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顾虑了,新法是法,旧法是法,总不能忘了本,冰王统治水国,我们都是她的仆人,她建立了长老院,给长老们神圣的职责,就是为了让咱们老百姓的日子过得更好,可是如今,弄什么知府知县,大搞官僚,甚至让长老们臣服于这些所谓的官员,咱们优良的传统哪去了,道德哪去了,法令哪去了,长老院的神威又哪去了,那个亵渎神灵的知府,竟然在北部修建神殿,供奉什么狗屁道神,这不是乱搞吗,身为朝廷的官员,却这般作为,这样的朝廷,要它何用?”
有人问:“那你想如何?”
二太公说:“既然知府的官员们践踏朝廷,侮辱神灵,那就捉了这些官员,押解到都城,交与冰王。”
有人又问:“外面那么多军队,又有那么多各村的帮手,我们现在自身都难保,何谈到都城,还是想想办法,如何解围吧?”
大长老见众人消极,急忙说:“诸位,大家都是位高权重之人,代表着各村,北府纵然人多,但总抵不过咱们的力量,白族族长说得对,朝廷有些人有眼无珠,乱用官员,导致怨声四起,擒贼先擒王,咱们可借用与知府谈判的时机,骗他进来,再捆绑起来,蛇无头,那帮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只要长老院控制了北府,什么事都好说,以后洪口就由在座的各位来经营,如何?”
港口一直由南村经营,是块大肥肉,村族长们见大长老如此许诺,也都有了志气,纷纷表态。
“好,就听大长老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大长老说话要算话,我族人昨夜还丢了两条性命,港口是我们用血换来的,港口的鱼摊应归我们村。”
“死了两个人算什么,我们村昨天晚上死了五个,伤了二十几个,这笔账怎么算,大长老,你看着办。”
“我们村也死了五个。”
“……”
戏剧的一幕开始了,各村族长开始为利益而争论起来,甚至大打出手,幸好二太公及时制止,各村的人没能闹起来。但经此一乱,一些村族长认为大势已去,悄悄的带着人马溜走了。
大长老急了,如此下去,谈判还没有开始,人都散去,各村族长和百姓,都是他谈判的筹码,没有了这个筹码,光凭长老院的上百人,如何与上万军队匹敌。他急忙找来二太公,让他尽快的动手。
二太公不是傻子,放眼来到北府支援长老院的人,带来的人马谁也不有自己多,加之白头族离北府最近,可以在短时间内聚集上千人,大长老只不过是想利用自己上位,但此时也是大好的机会。
“大长老,我已差人回族中,召集人马前来,相信用不了半天,他们就会赶来,可是,你我皆知,一但动起手来,就犯了新法,轻则入狱,重则砍头,钦差想必就要到达北部,如是追究起来,你贵为长老,自当无事,可我与族人又当如何?”
大长老心里一咯噔,这老家伙,开始讲价了,便笑着说:“族长说得对,我等皆都知道,新法如虎,但如果不打这只虎,恐怕你我再无翻身之地,我在都城有些关系,前日已差人找找他们,面见冰王,想必近日冰王就会有旨意前来,族长此次带人前来助我,功不可没,长老院中有些金银,我书信一封,你带人去拿,当作慰劳,此外,北部长老院一直没有监事,以族长的年龄和资历,完全可以胜任此职,此事过后,我定当上书,请求冰王,赐封你为长老院监事。”
二太公急忙下跪,他原本只想当一名长老,监事仅次于大长老之职,如能谋到此职,那祖坟不是冒了青光,以后利益无数。
见目的奏效,大长老急忙扶起二太公,交待了一些事,二太公便出了屋,找来儿子晚生,让其带着族人出府,把知府连哄带骗,带进来囚禁,以作谈判筹码。
晚生带着人出了府,却不见知府的影子,四处打听,知府本是要与长老们谈判,突然被叫走,一帮官员也跟随而去,就连侍卫也都撤了。晚生并不放手,带着人四处寻找。
北府的大街,突然变得平静,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
一处客栈被一群陌生人包了下来,客栈的周围也出现了许多的陌生人,人人拿着刀剑,像一批江湖人士。
要知道,水国的法令规定,平民不可配带刀剑,就算是门派,那也得向朝廷报备武器,每个人的武器在朝廷都有登记。
元笑几乎是跑着到了客栈,进了门,见左边的座椅坐着镇殿将军,边上站着兵部尚书和侍卫统领,急忙跪拜。
“不知钦差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云起说:“起来吧,北府的事我都听说了,让你为难了,你且过来坐下,先喝杯茶,慢慢向我道来。”
元笑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这么多天,没睡一个好觉,以前认为当官也就是坐在好房子里,不需要做太多的事,没想到一上任就遇上了雪灾,长老们又闹事,镇殿将军要再不来,府衙就撑不住了。于是,元笑便把北部的灾情,及长老们霸占府衙的事如实禀报。
闯浪带着二十名侍卫,乔装成商贩,到了府衙门口,正是上晚生等人回府,无意间有人发生了冲撞。
“眼睛瞎了,没看见路吗?”
“你怎么说话的,大路朝天,这路又不是你家的。”
“人撞人了还有理了,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我们是白头族,这是我们村长少爷生爷,还不赠礼道歉。”
“白头族的就了不起了,来这地方撒野。”
“小子,给脸不要脸,不想活了是吧?”
“怎么着,还想杀人不是,这里可是知府门前。”
“知府就了不起吗,还不是被咱们霸占了,识相点,赶紧道歉,不然爷就要教训你了。”
“真是目无王法,你们想造反不成。”
争执间,白族村民动起手来,想以多歁少,不料被三下五除二打倒在府门前,里面的人见同伴被打,涌出来几十人。
“统领大人在此,谁敢造次。”
侍卫拿出了令牌。
村民们怔住了,大家早就听说钦差前来,随行的有兵部尚书和侍卫统领,统领可是大官,手握上万侍卫,莫说与他对抗,见到他那也得下跪。
晚生却仗势歁人,不理什么统领,上前指责说:“当官的就了不起了,知府还被咱们赶出府衙了呢,都城来的吧,赶紧走,别在此闹事。”
见一个小小的村民竟然如此猖狂,闯浪上前说:“想必你就是白族人吧,我是朝廷侍卫统领闯浪,有劳转告大长老,钦差大人有请。”
本就打不过人家,见府里出来的人胆怯,晚生面子上放不下,以为大长老能摆平一切,就说:“大长老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怎么着,朝廷当官的就了不起了,你先在外面等着。”说完,进了府衙向大长老禀报。
大长老一听钦差到了,脸色顿变,指着晚生说:“你坏了我的大事。”
晚生不解的说:“我怎么坏你的事了?”
大长老说:“你啊你,死到临头还不知祸,那统领是谁,那是冰王身边的人,掌握着上万侍卫兵,他的爷爷是兵部尚书,此番与镇殿将军巡察,可先斩后奏,你倒好,算了,赶紧逃命去吧!”
二太公急忙求情:“大长老,这事你不能不管了啊,孩子他是不知者无罪,他怎么知道那个统领大人是真是假,我们这次是为你而来,你要不管,我们就没活路了。”
大长老心急如焚,加之长老们前来禀报,各村的人马陆续撤走,府衙剩下只有几十人,本想借着这些村民与知府对抗,现在钦差到了,想必知府已经告状,村民们又撤走,拿什么来争辩。顾不了白族人,大长老只好率着长老们走,想离开北府,到都城找冰王说理。
闯浪带着上百侍卫,堵住了北府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