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人必有奇人之处,闯浪看着无名道士一顿酒肉,感叹其竟然能吃一只羊腿,喝一坛酒,还扒三大碗米饭,喝三大碗汤。
无名道士吃完,拍拍圆鼓鼓的肚皮说:“走,上路吧!”
此时天色已晚,离周庄还有十几里路,闯浪便命人牵来马匹,打起火把。无名道士上了马,没走几步,便在马背上打起呼噜来,极为滑稽。
士兵们开始议论起来。
“就他这样,还能有法术?”
“早就听说他是个骗子,统领大人还这样依着他,照我看就应该抓起来。”
“人不可貌相,说不定他还真能帮上忙。”
“能吃能喝,还能在马背上睡觉,真是个奇人。”
“道士山就他一个道士,总吹牛说自己法力无边,这一次要是化不了冰,将军定饶他不过。”
“小心小心,千万别让他掉下马来。”
“咱们不如戏弄他一番。”
“如何戏弄?”
“……”
士兵们商量着,趁统领在后面时,一挥鞭子,打在无名道士所骑的马屁股上,马受疼,撒开四蹄奔跑起来。
马在黑夜里奔跑。
士兵们在嘲笑。
或许是太多的坎坷,闯浪被士兵们的无理取闹给逗笑了,他快马加鞭,上前查看道士情况,却大吃一惊。
前面已经没有了路,也没有道士的影子,只有一片海。
这怎么可能呢?
闯浪勒住疆绳,后面的士兵跟上来,没有了笑声,脸色僵住了。
倘若是真正的海,说明海水已经涌进了水国,人们大难临头。
火把之下,海水是那么真切。
闯浪下马,走上前,伸手进海水里,湿湿的,真的是海,一望无际的海。
“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海水中,无名道士骑着马走了出来。
闯浪大喜,看来北部有救了,急忙说:“大师莫怪,士兵们没见过世面,与大师开了个玩笑。”
无名道士说:“世人皆笑我疯颠,只有云起将军看中我,请我来帮忙,人不可貌相,有时候身边最不起眼之人,或许就是隐士,大人是个实在人,将来在朝堂之上定有建树,只是会有些波折。”
见道士说到自己,闯浪好奇的问:“大师看出什么了吗,请快直言。”
无名道士说:“天机不可泄漏,大人还是快些上马,带我去看将军吧!”
闯浪只好上马,眼前的海水消失得无踪影,士兵们再也不敢开玩笑了。
半夜里,云起突然醒来,他做了个梦。
梦见世界燃起了熊熊火焰,雪化了,但火越烧越大,人们在火焰中挣扎着,叫喊着。
一身是汗,却听见帐外传来脚步声,不由心中预感,莫不是无名道士到了。
“报,统领大人回来了。”
传令兵在门外轻声的说。
云起穿上棉袄,出了帐,见火把之下,一胖道士正笑嘻嘻的看着自己,急忙上前行礼说:“大师来了,赶紧进帐,外面太冷了。”
无名道士稽首还礼说:“早闻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神采非凡,水国有将军乃是福气,听闻将军召见,前来效力。”
进了账,云起命人泡茶,请无名道士上座。
“此地如此寒冷,想必离北部不远了?”
“是啊,也就相隔几十里。”
“听闻将军在北部遇上了雪怪,可是真事?”
“我与之搏斗,竟然无法伤它,冰王之刃无可奈何。”
“只有一只吗?”
“只有一只。”
“如此说来,那恶魔还未成器,要不然水国就真的要遭大难了。”
“听大师的话,对这些雪灾有所了解,难道那雪怪说的是真的?”
“雪怪哪知道这么多,它是那恶魔用雪而变,你遇上的不是雪怪,是那恶魔的另一个化身。”
“大师说的恶魔,就是所谓的黑暗之王吗?”
“正是。”
“还真的有这东西,大师对此魔了解多少?”
“这本是天机,不然冰王定会告诉于你,既然天降大任于你身,又鬼使神差的让我趟这浑水,告诉你也无妨,这恶魔被天地人压制了五万年,正吸取黑暗力量,日益壮大,企图穿过灵门,祸害人类。”
“大师这么一说,天地人应是三族,这世间真有的神仙吗,既然有神仙,为何不阻止于他?”
“天地已衰败,人族兴起,可能你还不知道,世间万物,皆是神灵化身,就连冰王,那也只是冰花之魂,她身边的灵狐也是,只是你我凡人不知而已。”
“真没想到这是真的,那金翎城里的人,全都是神?”
“大多都是,神族衰败后,便聚集于金翎城,五国当中也有神族,只是没有了神力,和人类一样罢了。”
“如此说来,那黑暗之王也并不可怕,只要人神团结,不就可以打败他么?”
“邪不胜正,五万年前能打败他,如今也能,只要有勇士寻找那十二枚勋章,开启灵盒,拿到卷轴,便能得到镇压黑暗之王的灵咒,或许就能消灭他。”
“原来如此,这勋章长何样,请大师一一道来,我马上派人去找。”
“将军莫急,我知你神勇过人,但五国当中,不具神力而有你勇猛的,却没有多少人,此事凡人不可为,还需要缘分,再说,我也不知道那十二枚勋章长什么样,咱们还是先应对北部之事。”
“对对对,大师可有办法?”
“有,我要用阴阳之火,对付那恶魔的冰。”
阴阳之火,是无名道士的一种法术,倘若长老们在,并不会赞同做这样的事,因为要伤及十二名男童与十二名女童,取其血液,再施以法术。而这二十四名孩子,就要成为祭品,终身不得娶嫁,还需要在庙里清修,方能保命。
云起为难了,孩子们并没有错,为何要他们来承受这样的命运?
第二日,北部逃出来的人们都聚集在大账外。
“将军,让我的孩子当祭品吧,只要能救我的亲人,我的哥哥姐姐都还在雪里面,再不救他们,恐怕就出不来了。”
“我的两个孩子都可以,他们也愿意。”
“我有五个孩子,最小的有七岁,他可以当祭品。”
“只要成为祭品,那就是英雄,我愿意让孩子站出来。”
“……”
人们争先恐后,把孩子带来,足足有百人。
想要成为祭品,却没有那么简单,还得看生辰八字,需要找十二个生肖不一样的处子处女。
或许是上天注定,北部出来的孩子们,筛选出来,刚好二十四人,年长的有十八岁,年小的有七岁。
雨露本要献身,但她无法过道士的这一关。
无名道士看了一眼,便笑着说:“你乃贵人之相,不可与天违之。”
二十四只碗,接了血,放在桌子上。
无名道士手持桃木剑,拿起一支毛笔,沾了血,在黄纸上画了符,二十四道符画好后,扔进了锅里,他围着锅唱了起来,疯疯颠颠的样子,不一会,便拿起碗,把血倒进锅里,又从胸中掏出一个瓶子,取出一粒丹药,放在了血中,又围着锅唱了一阵,这才令人烧火。
奇怪的是,火烧了许久,却不见锅里的血烧开。
二十四名孩子却晕倒了,被抬进了大帐。
“快杀鸡宰羊,我饿了。”
无名道士捶肩揉腰,擦着脸上的汗水,又要吃肉喝酒。
百姓们却沸腾了。
“孩子们都这样了,他还有这样的心情,会不会是骗子。”
“我看不是,将军相信他,我们就应该相信他。”
“我可听说水国只有一个道士,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事,要不还是请长老来看看?”
“长老们要能救咱们,将军就不会请这个道士来了,还是等等看吧!”
“要是救不了人,咱们的孩子又都这样了,可经给个说法。”
“放心,有将军在。”
云起也有些担忧,命人杀鸡宰羊。
闯浪上前,把昨晚看见海水的事悄悄的禀报,云起这才有了一点信心,他知道这个道士,又与那雪怪说的一样,但究竟能不能救北部的人,他也没有底。
大帐内,摆上了酒肉。
无名道士坐下来大吃大喝,还要云起陪着。
云起的脸上堆起愁容。
“将军不相信我?”
“相信,只是近日遇上来的事,此生从未遇上,有些担心。”
“放心,今夜三更,我便能化解这冰冻,将军只管饮酒就是。”
“既然大师胸有成竹,那我敬大师一碗。”
“这就对了,来来来,咱们喝酒吃肉,对了,那种西瓜的姑娘可是个属土之人,将军命中注定,要有五位夫人,现在家中有二,一属金二属木,其他三位必然有土水火,属火那位将军已经遇上,这属土的,近在眼前。”
“都这个时候了,大师还开玩笑。”
“我可不是开玩笑,她有意于将军,将军命中有此定数,万不可推辞。”
“是么,眼下水国危难之急,我哪有心思顾及儿女私情。”
“明日便能雪过天晴,将军走时,定要带上这位姑娘,郡主即将产下公子,却会患上一种怪病,只有用这姑娘种的西瓜做药引子,方能治好公子的病。”
“郡主要生产了么?”
“将军离家已经半年之多,郡主怀胎九月,将在明日产下公子,将军不用担心,郡主无恙,公子这病,会在半岁时才有,那时将军已经回家。”
此时,账外的铁锅内,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