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云起整顿,南部人气大涨,官员们以自律为己任,亲近百姓,为民做主,重新登记户籍,征收税赋,各行业法令逐步开始实施,各族长村长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大力宣扬新法之益。
冰王的令牌,送到了云起的手里,从此意味着镇殿将军有了先斩后奏的权利。事实上作为水国的重臣,云起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手握重兵,但水国讲究礼法,之前并没有死刑和牢狱,新法颁布,官员和百姓们一时还不能接受,真正的用权力镇压,适得其反。按照新法,知府不理政事,巧立明目收取财物,或是纵容下属收受财物,是贪赃之罪,重者可处死,轻者下狱,夜鸣之所以没有获罪,一是云起不是残暴之人,二是新法还未成熟。
权力越大,越行事谨慎,冰王的玉牌,与太平王的文书,都是在告诫云起,凡事以民为大,以国为大,不可因个人情结而滥用新法。当然,这也是一种信任,对于云起这种年轻人,国君能够如此信任,亦是十分的难得,为此云起更加珍惜这个机会,他明白,太平王是想让自己打新法实施的头阵。
郡主带来书信,落款还有兰,除了问寒问暖,也提到了酒馆女掌柜一事,都城都在传说,镇殿将军为一奇女子出头,消灭了恶霸,如真有这样的女子,可带回金水府。言下之意,大丈夫能有三妻四妾,如果将军看上了这位女子,不必担心后院的事,尽可娶之。
看过信,云起觉得郡主成熟了些,或许是因为兰,她才改变了那种独占的作风,这封信是她的笔迹,想必也是她主动写的,突然间,一种思念涌上心头,云起开始担忧郡主肚子里的孩子。于是,回了书信,吩咐郡主务必不要乱走,巡视很快就结束,很快就会回到她身边。云起并没有提到兰,也没提到白云,这个时候,他深知郡主需要安抚,应让她知道,他是爱她的。
离开南部的前一晚,云起到了白云酒馆,客人多了,伙计也多了,搭起了小小的舞台,有乐队演奏和舞蹈,倒也别有风味。酒客们不再打情骂俏,都知道这家酒馆与镇殿将军有关系,言语中也都多了尊重。
“伙计,再来五斤酒,这葡萄酒太好喝了,我可说好了,今晚我们已经喝了有二十多斤,可要送一斤。”
一位酒客笑着说,把酒壶递给伙计。
伙计也笑着说:“好嘞,客官您放心,咱们掌柜的说了,但凡喝上五斤的,都要送上一斤,您既喝了二十斤,定再送几斤于您,您稍等,我这就替您取酒去。”
见此情景,云起甚是欣慰,对闯浪说:“你看,酒馆有了生意,伙计也多了,这些酒客都冲着白云酿的酒来,她这酒啊,可迷倒了很多人。”
闯浪说:“这都多亏将军,要不是你来这里喝酒,就不会发现南部的恶霸,惩治不了王三,商户们的日子永远都不好过,白云姑娘昨天到客栈来特意感谢你,送了一车酒,让我们拉回都城喝。”
云起看了看,却不见白云的影子,便问:“这酒馆忙起来,也见不到白云姑娘了。”
之前的女招待看见了云起,急忙上前来招呼,找了一张空桌,拿了酒和水果,她有些兴奋,不敢多说,但一直没看到掌柜前来酒馆,现在酒馆都交给了她的叔叔木响打理。
一眨眼,一个精明的中年男人就到了酒桌前,正是新掌柜木响,面色和善,微笑着行礼:“见过将军。”
云起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不由得有一种失落,近日来一直与白云在一起,感觉她身上有一种非常特别的东西,似乎是酒香,似乎是别的味道,总之非常的亲切,原本今晚是前来告别,没想到她竟然不在。于是便问:“你就是白云的叔叔,也好,酒馆由你经营更好,一个女人,在这样杂乱之地,总是会受欺负的,她就专心酿她的酒,酿出更好的酒来。”
木响乐呵呵的说:“是啊,白云在咱们这个家族里最懂事,她爹在她小时候就去世了,她娘也疯疯颠颠的,她就撑起了这个家,这不,三十有二了还没嫁人,大家都为她担心,她却说非王者不嫁,你说这姑娘,没啥能力,这心眼顶挺高的。”
云起又问:“她怎么不在?”
木响说:“她听说将军明日要走,正在酒坊里调一种酒,想在明天将军走时能为你饯行。”
原来是这样,云起心里的愁云顿时散开,没想到这白云倒是个有心人,放下酒杯,离开了酒馆,让闯浪等人回客栈,一个人到了白云的酒坊,在门口徘徊着,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一名酒馆的伙计到酒坊运酒,从后门而进,看见了云起,却不知道他是将军,进了屋后,便向掌柜禀报,说有一男人在外面鬼鬼祟,怕有所企图。白云以为是王三的余党,急忙带着酒坊的伙计拿了棍棒,悄悄打开前门,只见黑暗中一个人影在那晃悠,几人便围了上去。
一阵棍棒,雨点般打了过去,只见人影一飘,棍棒都落了空。
“不要打不要打。”
白云急忙叫住伙计们,那人正站在门前的灯笼下,正是那个帮助她的男人。
伙计们都住了手,有人识得镇殿将军,急忙跪下行礼。
云起笑了笑说:“怎么,把我当成是小偷了?”
“以为是恶人。”白云说:“没伤着你吧,拿酒的伙计不识得你,他从后门进去,说有人在外面,我以为是王三的余掌,便领着人出来了,没想到是你,他们伤着你了吗?”
云起说:“你胆子倒是大,如真是王三余党,就你们几个人,能把之奈何,我没事,听你叔叔说你还在酿酒,我明日要走,便前来看看,没打扰你吧?”
白云急忙迎进云起,带到大厅,叫人端上茶水。累了一天,早就腰酸背痛,这几天发现一种新的酿酒方式,可以将葡萄酒进行第二次蒸煮,气形成的水不但有酒味,而且还很烈,喝起来也很上头,与那烧酒有得一拼,但口感极好,经过无数次的尝试,终于蒸了一坛酒,芬芳无比,想着明日送与将军,没想将军不请自来。
“这是我今日新酿的酒,将军既然来了,就喝一口,尝尝我的手艺。”
“好好好,来到这儿就得喝点酒,你啊,让我想起前阵子过世的老酒鬼老爷子,你说要是咱们水国要是多有几个你这样的酿酒师,那得多好,宫廷里的酒,还真不如你酿的酒。”
“你要是喜欢,以后我就让人多给你送点来。”
“喜欢,这天下的男人,要不喜欢这酒,那才叫傻瓜,回头我给宫庭的酒师说说,让他来南部一趟,拉些酒去,那些王公贵族定要高兴,太平王也喜欢这酒,他要是喝了这酒,保准得说好。”
“我可听说太平王拥有五国美女,各国上供的酒还少啊,我这乡野之女酿的酒,哪能跟宫廷的酿酒师相比,对了,那五国的美女,都长啥样,我可都听说了,一个个都长得天下无双,你说这太平王还真有福气,能拥有全天下最漂亮的女人。”
“太平王才华横溢,胆识过人,是我辈之楷模,他出使四国,四国为了交好,赐了这些美女,据我所知,这些美女当中,也只有琼花公主与火狐小姐陪伴周围,其他人都只是摆设品。”
“唉,普天之下,莫过王家,可这王家的日子,也并非那么的光鲜,表面上看有名分,实际上啊,还不如咱们这些平民百姓,你是将军,你的后院也无数美人吧,娶了金国的郡主,又娶了金国的兰姑娘,你的福气也不比太平王浅。”
“我,哪有太平王那般艳福,我就两位夫人,郡主是出使金国时,铁王与我打赌,我赢回来的,不过,郡主倒也是个知性的人,对水国有恩,倒是兰姑娘是个与你相同之人,有自己喜欢的东西,不靠卖弄艺伎来获得眼球。”
“真的吗,兰姑娘我听说过,是个奇人,我哪能和她相比,她能种出这世界上最漂亮的花,还做了尚书,我算什么,只不过是个农家村姑。”
“在我眼里,你的酒便是这世间最能暖人心的。”
“是吧,将军莫非是醉了。”
“我没醉,是姑娘让我有些醉了。”
从未与男人打情骂俏,从小就独立的白云,此刻已是有些害羞,却又因为喝了一杯新酿的酒而内心冲动,那掩藏的女人之心,也就发了芽,在身体里像一只小兔子子,快要奔跑出来。
不知觉间,云起便喝下了两杯酒,酒虽好喝,性子却烈,全身发热,眼睛发光,便向白云靠了靠,白云也没有拒绝。或许是白云身上透出的酒气,诱惑着云起,他不由自主的搂住了这个如受惊的小鸟,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白云想挣扎,可她的内心却无法拒绝这个刚认识几天的男人,他身上有那种安全感,有那种踏实,有她追求的东西,她紧张着,娇喘着,那股酒劲让她把忧愁发泄了,敞开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