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下着小雨,郑宁从外面回来,想着工作还没有着落,还得准备毕业论文的答辩,心情就非常低落。正准备睡觉,莫安安匆匆跑来了:“郑宁,杨玫心脏病又犯了,你陪我送她一起回家吧?”
郑宁知道杨玫家住郊外,离市区很远,现在又下着雨,所以不是太想去,便皱了眉道:“哎,我今天有些不舒服。”
莫安安听了,丢下一句“那算了,你好好休息,还是我一人去吧!”就走了。
等忙完手头的事情,郑宁才想起有好长时间没有见过莫安安了,去宿舍找她,结果她宿舍的同学告诉她安安这两个星期都没回来,课也不见去上,不知道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怎么会这样?郑宁跑去找杨玫,结果杨玫说得也一样,也是说好久没有见过她了。
郑宁四处向人打听莫安安的情况,这时候郑宁才发现她真的像个谜,竟然没有一个人真正了解她,没有人知道她家住什么地方,更不知道她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想起最后一次见到莫安安的情况,郑宁决定再找杨玫好好问一问。
“杨玫你最后一次见到莫安安是什么时候?”
杨玫低着头想了半天,才小声地说道:“好像是三个星期前了吧,那天你忘了,我们一起吃的晚饭啊!”
不对啊,两个星期前,莫安安明明送杨玫回家了,可杨玫为什么要说谎最后一次见到莫安安是三星期前?
“不是吧!两个星期前的一个夜晚,你心脏病发,莫安安不是还送你回过家吗?”
杨玫的脸一下子白了:“对对对,我忘了,莫安安那天是送过我回家,不过把我送到家,她就跟着一起来的的士走了!”
根据莫安安同宿舍的同学回忆,莫安安正是从那天晚上开始没有再回来的,难道她送杨玫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什么意外?郑宁现在真是悔极了。
“不行,我得去报警!”郑宁刚喊出这句话,就被杨玫紧紧拉住了,“报什么警啊,安安肯定没事,估计找到好工作,已经上班去了。”
她是这样的人吗?什么工作连毕业证也不拿了?郑宁看杨玫说得这么肯定,还是暂时放下要报警的决定。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学校已经放假,而像郑宁他们已经大学毕业的人,找到工作的早已经去上班了。
莫安安一直没有回来,郑宁找杨玫讨论了好几次,也没有讨论出什么结果来。
不过令她奇怪的是,杨玫好像并不太热心讨论这件事情,郑宁一提,她总是言语闪烁,含含糊糊几句带过。难道莫安安的失踪跟杨玫有关,否则她怎么会一点也不关心莫安安的事情呢?
这年头找个工作真不容易,郑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市精神病院谋到一职位。工作安定后,郑宁又开始着手寻找莫安安。
这天,郑宁下班后决定再去找杨玫谈谈。刚到杨玫公司门口,就看到她正站在门口聚精会神打电话:“妈,你早上说要我给安安买什么?”
安安?杨玫在电话里说安安!莫安安的失踪真的跟杨玫有关系,听口气,莫安安还住在杨玫家。
郑宁气呼呼走上前去,跺着脚,用力拍了一下杨玫肩膀:“杨玫,你老实告诉我,安安是不是在你家里?”
杨玫一哆嗦:“没,没有的事情,你别乱说。”
“我刚才都听到了,你不老实交代,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杨玫“哇”的一下哭了,甚至没有顾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我对不起安安,我真的对不起安安!”
“快说,安安出了什么事?”郑宁一听真急了。
杨玫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色一下子变了:“郑宁,我告诉过你多少次,我不知道莫安安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只是觉得她是在送我回去后失的踪,觉得对不起她。”说完拦了一辆的士走了。
刚刚明明不是这样的,她怎么突然改口了?
郑宁不甘心地拦了车悄悄跟在杨玫身后,她在一个超市前下了车,所坐的的士并没有开走,看得出来是在等她。很快,她提着一大包东西从超市出来,又重钻进了那辆的士。
的士沿着通往市郊区的路走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才停在了一座四合院门口。这是杨玫的家吧,郑宁只听说杨玫家住在郊外,可却一次也没有邀请她们来过。
郑宁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着杨玫家的四合院,莫安安会在那院子里吗?
这里环境非常清静,郑宁呆了半个小时也没有见人从这里经过,而杨玫进去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
郑宁忍不住围着院墙在转悠,希望能找到个缺口,让她一睹里面的情形。可她失望了。最后她的眼睛骨碌碌一转,停留在靠着院墙的一棵石榴树上。她小心翼翼爬上了树,把院子里的情形一览无余。
只见杨玫蹲在院子里摘菜,一个中年妇女在厨房里忙碌着。郑宁四处搜寻着莫安安的身影。就在她开始失望的时候,一个头发凌乱的女子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是莫安安。郑宁的心跳加快,到底是没有心机的女孩子,郑宁忍不住大声招呼起莫安安:“安安,我是郑宁,我来救你了。”
“吱”的一声,郑宁拉着的树枝断了,郑宁狠狠从树上摔到了院子里。一条凶狠的狼狗“嗖”地蹿到了郑宁眼前。张着血盆大口,眼看就要扑到她身上,杨玫开口了:“小黑,回来。”
莫安安也发现了郑宁,她满眼是泪,朝着郑宁跪了下来,“郑宁,救我,救我。”
郑宁爬起来,正想奔向莫安安,刚才待在厨房做饭的妇人出来了:“杨楚,还不快挡住,你媳妇要被人带走了。”
那像黑塔一样的男子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把郑宁提了起来道:“敢带走我媳妇,小心我杀了你。”郑宁的脸“哗”地一下子白了。
杨玫哭道:“妈,你们又要搞什么,你们害了我一个朋友还不够,还要害我别的朋友。”
“好,我们可以不为难她,但你得劝她识相一点,别坏了你哥的好事。”杨玫的母亲恶狠狠地说道。说完,让杨楚拽着莫安安进了屋。
屋里传来莫安安凄惨地哭声:“郑宁,你一定要救我。”
郑宁的心碎了,她摇着杨玫的肩膀道:“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玫哭丧着脸道:“事到如今,我也无法瞒你了。不过,这事你千万别说出去,否则我妈和我哥不会放过你的。”
原来,那天晚上,杨玫心脏病犯,恰好莫安安过去找她,于是杨玫问莫安安能不能送她回家,她把药忘在家里了。莫安安答应了,却告诉杨玫等她一会儿,就跑了出去。杨玫不知道她跑出去做什么,后来才知道那天她是跑出去叫了郑宁。
那天到了杨玫家已经很晚了,又在郊区,很难打得到车,于是那晚上她就留住在了杨玫家。
等杨玫早上起来找莫安安时,她的母亲吴嫂告诉她,莫安安有事,一大早就走了,当时杨玫还真信了。
直到一个星期后杨玫回家,才知道那天晚上莫安安被有精神病的哥哥杨楚强奸,并被母亲一直软禁在家。莫安安求杨玫放了她,可是杨玫的性格一向软弱,又没有主见,在母亲的淫威下,她哪敢帮她逃走。
郑宁傻了,她没想到莫安安遭了这么大罪。
这时,吴嫂从屋里走了出来:“杨玫,跟你同学谈好没有,如果谈不好,就留下来跟莫安安做伴吧!”
杨玫使劲朝郑宁使着眼色:“谈好了,她答应不会乱说话的。”说完,就打开大门,用力把郑宁推了出去。
郑宁看着紧闭的大门,心里矛盾到极点,她不知道该不该报警。正当她犹豫不决时,杨玫家的大门“哐当”一下子开了,吴嫂带着那像黑塔一样的杨楚奔到她面前:“你叫郑宁吧!我提前警告你,我儿子杨楚很喜欢莫安安,如果你坏了他们的好事,我就让我儿子杀了你。”
郑宁听了:“杀人是要犯法的!”
吴嫂冷笑道:“亏你还在精神病院上班,你见过哪个疯子杀了人会被抓起来的。”
那个杨楚已经迫不及待了:“妈,你跟她废什么话,让我一刀杀了她,看她还敢带走我媳妇!”
郑宁只好连连保证绝不会报警,吴嫂和杨楚才算才放了她。
事后,吴嫂带着她那个疯儿子又几次威胁郑宁,郑宁一害怕,放弃了救莫安安的念头。
写到这里,郑宁笔峰一转道:后面的故事你也应该知道了,莫安安跑了出来,撞到了你的车上,你救了她,还把她带回家找人照顾,可你却犯了一个引狼入室的错误,你找来照顾她的吴嫂其实就是杨玫的母亲。
这是吴嫂怕事情败露,走的一步棋。她的目的就是接近莫安安,继续控制和威胁她。因为她告诉莫安安,只要莫安安把这事说出来,她就会让她的疯儿子杀了你。
莫安安很爱你,于是她选择了沉默。不过她的精神越来越差,以至经常梦游,她梦游的情形,有一个人害怕了,那就是吴嫂,她害怕莫安安真会在五月十七日这一天杀了她全家,于是她不得不跟我骗了一些安定剂。于是,每年的五月十七,莫安安都会被她藏进储藏室,强迫吃进足够睡一整天的药。
而今天发生的这些事,都是我一手策划的。我先打电话告诉吴嫂,说你知道真相了,她自知罪责难逃,选择了自杀,而杨玫的死纯属一个意外,她是被她自己吓死的,不过她罪有因得。对于我的死,你不用太过自责,哪怕你不出现,我也会选择和杨楚同归于尽的。因为,我的命是莫安安救的,我欠她一条命,和一个公道。
莫安安竟然吃过这么多的苦,林子健发誓,这一生一定会用自己的生命好好呵护她。
回到家,他把还在储藏室里熟睡的莫安安抱到床上,他刚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她就醒了,她直起身,勾住林子健的脖子笑道:“子健,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林子健的眼睛突然睁得老大,他看到莫安安的后背上,贴着两个血红的大字:诅咒。他小心地扯下来揉成团,心里却乱成了一锅粥。
莫安安的后背上的诅咒是谁贴上去的?事情绕了一大圈,怎么会又回到诅咒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