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健死皮赖脸进了院长办公室,想要查看杨楚的病历。院长虽然很不高兴,但还是在他不断的哀求下给他看了杨楚的病历。
他再一次傻眼了,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杨楚竟然是五年前的五月十七日送进精神病院的。
而自己认识莫安安不正是杨楚送进精神病院的那天吗?
还有,莫安安梦游时嘴里老爱念五月十七这个数字,难道在莫安安心里,五月十七日除了是她的生日外,而有别的意思?他在杨楚的病历上又有了新发现,杨玫竟然是杨楚的妹妹。他们是兄妹,难怪杨玫也认识莫安安。
林子健觉得很有必要去杨楚家一次,看病历时,他暗暗记下了他的家庭地址。
杨楚家在郊外,住的是一个独门独院的小楼,周围的环境非常清幽。林子健敲了半天门,也不见有人来开。
想到同一天时间内,杨家死了两个孩子,却没有任何亲人赶到,看来是没有别的亲人了。林子健观察了四周的环境,看到后院的围墙旁有一棵石榴树后,灵动一机,沿着树爬上围墙跳了下去。
虽然院里荒草丛生,压根不像住人的样子,林子健还是不甘心地推开了门,屋子里全是悬挂的蜘蛛网,地上,家具上全铺着一层厚厚的灰,这更加验证了林子健刚才的感觉,这屋里真是好久没住人了。
林子健想开灯看个清楚,可手一按电灯开关,才发现没电。
他摸出打火机,借着打火机昏暗的火光,找来一根蜡烛点燃,屋子才开始明亮起来。他拿着蜡烛推开了左边的屋子,屋子里没有别的什么家具,只有一个宽大的双人床。床上还散落着几件女孩子的衣服,这房间大概是杨玫的吧,可很快林子健就推翻了刚才的推断,因为他被一根铁链狠狠绊倒了一下。那么这应该是杨楚的卧室了?那条铁链应该是拿来拴犯病时的杨楚。只是他的床上怎么会有女孩子的衣服呢?
右边的屋里摆着许多女孩子的小饰物,看来这才是杨玫的卧室。他四处打量着,一个落满灰尘的书字桌上压的照片,引起了林子健的注意,其中有一张是三个笑靥如花的女孩,她们分别是莫安安、杨玫、郑宁。她们三个人竟然认识?
而让他更加震惊的是一张三人的合影,看得出那是幸福的一家三口,一双儿女和妈妈。而那妈妈,竟然是吴嫂。难道吴嫂是杨楚和杨玫的妈妈?如果是这样,那么她遗书所指的你们好好活着,就可以了解了,她是写给杨玫和杨楚的。可她怎会料到她的一双儿女这么快就追随她而去。
既然吴嫂是杨玫和杨楚的妈妈,那么莫安安应该认识才对,可是为什么感觉不出她们之间以前就认识呢?还有吴嫂为什么要骗自己说她无儿无女?莫安安和这家人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绕了一大圈,除了让林子健更加糊涂外,就没有什么更大的收获。
杨楚说爱莫安安,难道他们以前是恋人?那么莫安安每年在生日失踪,是不是去精神病院陪杨楚一起度过呢?他们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故事?
林子健再次返回杨楚生前所在的精神病院,一到那里,他从钱包里掏出莫安安的照片,找到了一个护士问道:“你看到过这女孩来这里看杨楚吗?”
护士认真地看了一眼,肯定地摇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她来看过杨楚。不过,这女的我认识。好像是郑宁的同学!”
莫安安和郑宁是同学?那么杨玫是不是也是她的同学?怎么从来不见她提起?林子健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紧紧抓住护士的手:“你快告诉我,莫安安经常来找郑宁玩吗?”
护士想了半天,摇了摇头道:“不经常来吧,我只遇到过一次,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我之所以印象这么深刻,是因为她们俩一见面就吵了起来,对了,就是你说的这个莫安安,她还像疯子一样摔了许多东西。”
那时候自己已经和莫安安住在一起了,自己怎么不知道这事情?那天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护士抓了抓头,似乎陷入了沉思。她告诉林子健,那天,才一大早,莫安安就来找郑宁了,她的情绪很差,才一见到郑宁就朝她大声嚷道:“那个东西,是不是你给他们的?”得到肯定答复后,莫安安就疯了,她拿起身边能拿得到的所有东西朝郑宁扔,边扔还边哭着:“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和他们狼狈为奸还不够吗?还要这样对我?”
郑宁的同事看莫安安这个样子,还以为是精神病院又跑来了一个疯子,跑去找来了医生打算对莫安安采取手段,不过却被郑宁制止了。
郑宁抱住莫安安说:“没事的,你们回去吧,她是我的同学,她今天只是心情不好!”莫安安气鼓鼓地走后,那天她也没上班,躲在宿舍里整整哭了一天。
这事越来越奇怪了,郑宁究竟给了谁什么东西,能让莫安安如此伤心?莫安安那句,你和他们狼狈为奸的他们又是谁?
唉,这个莫安安怎么会有那么多秘密?
林子健叹了一口气问道:“你能带我去郑宁的宿舍走走吗?”
护士迟疑了一下:“郑宁刚走,我得请示一下院长再说。”说完就小跑着去了院长办公室。
不一会儿,护士跑了出来说:“院长同意了,不过你不能乱翻郑宁的东西,否则我们很难跟她的家属交代。”
郑宁的宿舍很小,不足二十平米的空间,却收拾得干净清爽,她的桌子上还摆放着一大堆零食。林子健的鼻子酸酸的,他小心地坐在郑宁的写字桌旁,写字桌上压的一张照片,让他的眼睛一下大了,那张照片正是他在杨玫家看到的那张三个女孩的合影。
一天时间内,杨玫和郑宁都相继走了,莫安安也会跟着走吗?林子健心乱如麻,他不能再等了,他必须马上找到莫安安才行。
虽说答应不动郑宁的东西,林子健还是抑制不住好奇拉开了郑宁写字桌的抽屉,他傻住了,若大的一个抽屉里面只装着一封信,那信的收件人竟然是自己。
郑宁难道早就认识自己?
林子健的手不争气地抖起来,郑宁的信很长,她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郑宁说,那年秋天对于她来说真是喜事连连,刚过完十八岁生日,就收到东大的录取通知书,距离开学还有好几天,她就迫不及待去东大报道熟悉环境。
那天,吃过晚饭后,郑宁决定去校外逛逛,走到学校大门口,她正没打定主意是往左走还是往右走时,意外发生了,一辆宝马车像脱了缰的野马向她飞驰而来,她呆立在那里,腿脚已经不听使唤。
这时候,不知从哪里跑出一个女孩,用力拽了她一把,把她从险境里救了出来。
等郑宁平静下来,细细打量起救自己的女孩,她不由傻乎乎说道:“你长得可真漂亮。”
女孩一下子笑了:“你好,我叫莫安安,东大一年级的新生。”
郑宁刚做完自我介绍,就听到一个女孩朝着她们喊道:“安安,好了没有,你怎么这么磨蹭?”
莫安安乐呵呵指着女孩对郑宁道:“杨玫,也是一年级的新生。”
三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就这样认识了。那天晚上,郑宁为了报答莫安安的救命之恩,特意请她们吃了饭。
第二天,郑宁还没起床,就听到莫安安在窗子下面叫她的名字,她们三个约好今天一起逛街。
郑宁家境不算太好,平时逛街只喜欢去步行街的商铺里淘便宜货,这天,还真让她大开了眼界,莫安安拉她去的地方一律是名牌专卖店。
在这里,郑宁总算知道了人与人的差距,这里随便一件小吊带都是上千元,正当她站在那里,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般时,莫安安已经一身新的试装出来,郑宁看了看标签,吓了一跳,小声道:“安安,这是不是也太贵了?”
莫安安凑到她耳边:“没事,试穿一下不要钱的。”
那天,三个疯丫头足足玩了一天,晚上要回校的时候,三人刚走过一个天桥,莫安安突然停了下来道:“你俩身上还带着多少钱?”
郑宁摸了摸口袋,掏出四十来块钱说:“我只有这么多了。”
杨玫也好不到哪里去,手头也只有这么多,莫安安一把抢过她俩手中的钱:“先借用了。”说完,一阵风地又跑上了天桥,把钱全丢到了一个在天桥上要钱的乞丐碗里。
等她气喘吁吁返回来时,郑宁不满地皱着眉头说:“安安,那些乞丐的可怜都是装出来的,你受骗了。”
杨玫听了,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
莫安安嘟着小嘴道:“万一,他们是真的那么可怜呢?”
郑宁叹气,好一个单纯又热情的莫安安,以后她一定会吃大亏的。令郑宁没有想到的是,这话还真一语成谶。
郑宁和莫安安知道杨玫有先天性心脏病,是个星期六的晚上。三个女孩,虽然在同一个校园,但专业不同,所以除了周末,还是少有时间在一起。郑宁学的是医护,杨玫学的是贸易,而莫安安学的却是行政管理,这专业,少有女孩子学的,郑宁曾问过她为什么选这个专业,莫安安叹气道:“没办法,家里强迫学的。”
那天,莫安安心血来潮,非拉着郑宁和杨玫去迪吧。
三人进了一个迪吧,刚进去没多一会儿,杨玫就捂着胸口说难受,一开始郑宁和莫安安也没有当一回事,可很快就发现她不行了,脸色越来越苍白,两人这才慌慌忙忙把她送进了医院。
还好送得及时,医生告诉她们,说杨玫患有先天性的心脏病,这种病所处的环境不能太过嘈杂,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莫安安听了吐吐舌头:“杨玫,你自己身体不好不能去的迪厅,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杨玫轻轻道:“我看你那么高兴,不忍心拒绝你呀。”
哎,郑宁叹气,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糊涂和没主见的姑娘,她难道不知道这样会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吗?郑宁没想到,她心底对杨玫的叹息,在以后的日子里,又再一次灵验了。
三个女孩,就这样甜甜蜜蜜从大一到了大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