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那天向左来了法院。远远地坐在不起眼的角落,平视着前方。
双方下总结成词的时候,安安才看见向左。因为景加提到经济法案的问题,她下意识的朝那个角落望了望。看见那人嘴角含着笑。但是很快安安就收回了视线。
她做了最后的结案。
这场庭审才总算是结束。至于自己是表现得好还是不好,没有定论。她想,大概没有什么绝对的答案吧。因为这场庭审最出风头那个人——景加,至少是成功了。而安安凭借安家,凭借这次至高无上的位置,做的好与更好其实没差别。
晚宴上见到艾克教授的时候安安就确认了自己当时的想法确实是对的。
景一要为景加开庆功宴。邀请安安一同前去。安安拒绝了。景加早猜到安安会拒绝,没怎么在意。倒是在一旁将整个对话听的明明白白的景一小有不爽。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几个人能轻易拒绝他的邀请。
景一是个自大的人,他的世界中心永远围绕着自动送上门的,没有舔着脸去请的。无论男女。
在景加挂了电话后脸色就不太好,他斜睨了眼景加,冷哼。在心里阴阳怪气地学安安拒绝时说的话。
那女人回话相当直白,丝毫没有给景一大少爷留情面。
前半场他大少爷就因为这个玩的不怎么尽兴。后半场进入氛围后也不再别扭,很快沉迷于这纸醉金迷的世界。派对结束的时候景一拥了近日刚在电视台走红的小模特回公寓。
他在海天华庭有一套规模不小的私人公寓。他不常来这里住,只是偶尔会带女人来。八卦杂志大多拍到照片的地方也就是这附近了。不过景一大少从来也不担心绯闻杂志,在他看来多上报或许还能有利于景式的股价上涨。
他是个生意人,连看人都是生意经。
这个小模特刚出道,还很青涩,羞羞涩涩的,景一喜欢两种人,一种纯的,一种不纯的。纯的要真,不纯的也要真。就好比这个模特和安非。安非太叛逆,太有自主意识。不可否认,从一开始时,景一想到的就是征服。他从很早之前就想征服这个女人了。但是有些东西太快得到手,总是不见得多喜欢的。
或许安非也是同样的心态。他们是一种人。太过自信,自信到相信自己可以征服世界。当遇到对手的时候又什么都不是了。
小模特没有让景一有好的兴致,一次就结束了。午夜十二点,完事后,小模特去洗澡,景一穿着浴袍起身倒水。房门却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景一能猜到的人也只有安非了。安非进门的时候毫无意外看见门口摆着的高跟鞋分明不是自己的,她冷冷的笑了两声,然后就爆发了,她先是拿着手提包向景一砸去。砸了几下一点也不解气,干脆搬花瓶,景一最开始让着她,只是握着她的手阻挡她使力,也不知道安非哪里来的力气,挣脱开他的牵制就胡乱发疯。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在景一身上留下大大小小的伤口。
小模特见到的场景就是安非疯了一样拿着什么就往景一身上砸的情景。胆小的模特赶紧收拾包袱走人,安非怎么会放过她?她叫嚣起来,一把扯过小模特的头发就往墙上撞。即使景一拦住她,但是两个女人身上此时都已经满是伤痕。
景一终于发火了,一把扔开安非。小模特见到时机成熟赶紧溜了。
这时安非不大吵大闹了,反而蹲在地上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嘶叫,“景一,你这个混蛋!混蛋!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这么玩弄我!只不过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禽兽,畜生。不过是一个妓女生养的东西……”
“啪!”的一声,打断了安非的嘶吼。
景一气的双眼通红,扬在半空的手还高高举着:“我警告过你。”景一这辈子最怕有人提起他的母亲了,甚至是侮辱。安非以前不是这样的,即使吵架也不敢提半个关于他母亲的字眼,越想景一越气急了,再次扬手,一巴掌就把安非摔倒地上。
安非嘴角流着血,同样气的牙痒痒。她爱眼前这个男人,同样也恨死了他!恨不得……恨不得……他死!
安非是多么极端的一个人,景一从来不知道。但是安安知道。
那天晚上的晚宴还没有结束,安安就接到安非的电话。安非在电话里哭,哭着说自己吞了安眠药,可能快要死了。安安没有告诉父母,只是匆匆离开了会场。开车的手都在发抖,她其实是很害怕的,害怕安非真的死掉。安安很厌倦总是替安非收拾烂摊子,但是她没得选择,她们是姐妹。
海天华庭,安安寻着曾经安非给的地址找到了景一的公寓。房门是虚掩的,透出微弱的光。房间里死一般静,安安很不安地推开门,屋子里却是狼藉一片。房间里根本没开灯,光是从卧室里传来的,是几根看上去很有情调还没烧尽的蜡烛。隐隐的透着香气,闻起来不是很好受,有种憋闷的感觉。
景一斜靠在床沿边上,额头上是干了的血迹。脸颊,脖子,手臂上到处都是伤。触目惊心。安安蹲下身摸了摸景一的身体,眼睛是睁开的,身体还会动,还没有死。
“你……你怎么样?我帮你叫救护车……”拿手机的手却被景一拦住了,他没有严重到那地步,只是不想动。他觉得好累。
“你?安非呢?”见到他还会拦住自己,安安也就放心了,不过现在她更担心安非。
景一还捏着她的手,抬眼看她。
好模糊的样子。那些蜡烛中散发出的催情香气以及虚弱到几乎没有的光让他眯起了眼,他在打量眼前这张根本还算陌生的脸是谁?
他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摇了摇头,又看,还是没看清楚。
但是没关系,他听见她说安非。安非那个女人……景一从来没这么生气过,安非那个女人居然说他是妓女生的孩子,说他身上的血是脏的……
想到这里,景一红了眼。捏着安安的手也使上了全力。
安安咬牙隐忍着手腕上传来的痛,用力挣扎起来。但是这个举动却激怒了景一,他一把将安安摔在床上,整个人压了上去。
原本用来和小模特尽兴的催情蜡烛在这时候起了更大的作用。借着光,景一寻到安安的唇,欺身压上去,安安从来没有尝试过被人用力的咬唇,她想挣扎但是全身的命脉被景一熟练地掌控。当景一用力撕扯她的衣服的时候,安安疯狂挣扎起来,她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安安急了,用尽了力气,厮打甚至是撕咬都没有用,身上的男人就像是铁人,禁锢了她所有可以动作的力量。安安很恨曾经的自己那么弱小,如果她强大一点,或许就不是这种结局了。
身上的男人突然僵硬了一秒。安安逮着时机撑开他的胸膛,咬牙道:。“景一!放开我!”
景一却很过分的笑起来:“安非打搅我的好事,难道你不应该做出弥补?”
“凭什么?!”安安下意识地大喊起来。“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赶快放开我!”
被安安这么一吼,景一似乎也拉回了一些理智。但是他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安安,反正他是妓女生的孩子,他就是个流氓,他怕什么?
不顾她的反抗,景一像是作对。手穿过她的外衣,来到背后毫不客气地解开束缚。
耳边响起啪的一声,安安脑袋里顿时一片空白,身上传来的温热让她有冲动大喊大叫,可是张大的嘴巴好几次都发不出声音。她知道要发生什么了,心里也越发的恐惧,声带里发不出声只能呜呜地哼着,双手胡乱的挣扎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摸到一个烟灰缸,甚至没有多想安安拿着水晶烟灰缸就朝着景一的额头砸了过去。
一条血痕顿时顺延着景一额头弯下的弧度而下。
止不住的血痕一滴一滴落下,染红了安安的双眼还有脸颊。景一停止了动作,但是他不起身,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居高临下的看安安。眼神很冷很冷。
安安被他看得发毛,抖动的双手变得无措。
“对,对不起……”那时她并没想起来,说对不起的人不应该是自己。她只是看见他的眼泪,有点难过。她笨拙地扯着衣袖去擦拭那些不停滴下来的血。
嘴里呢喃着“对不起,对不起”她怕,怕景一就这样被自己砸死了,那么多的血。
但是安安不知道,一个男人的脆弱都是女人来抚平的。所以,她单纯的不知道,这样的举动会让某些人失去理智,甚至崩溃。
一个对自己的出生都感到恶心的男人,内心里强大的逆反因子在隐隐作祟。
他说:“安安,我想我不会后悔。”
我不会后悔今天晚上这样对你。因为我现在很难过,很受伤,我需要有人来安慰我。正好,你很不幸的在这种时候闯了进来。
他是景一,骄傲自大的景一,他怎么会考虑别人的感受?他只要自己好受。
所以,安安的反抗不在他的理解范围内。
苦涩从他的舌尖送入她口中,越来越炽热,这一切都挽回不了了。疼痛来不及闪躲,甚至来不及尖叫。那一刻,安安觉得自己的心,碎了一地。眼泪模糊了整张脸,长发缠绕着五官,看什么都模糊。隐忍咬住的唇,早已经泛出血腥,又苦又涩,她没有让自己哭出声,只能什么都往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