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庭春与庄敏二人回到戏台前,方庭春却发现王沁文和孙沛孙颖的位置上空无一人。孙婉告知,是王沁文身体不适,孙沛姐妹便陪着她一同回去了。
方庭春笑了笑,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后来,众人各自回府。
孙婉拉着方庭春的手,说道:“庭春。你是个明白人,凡事让她三分。”
方庭春叹了口气:“好。我尽量。”
孙婉无奈地一笑:“我这个弟弟,从小就是掌上明珠,可如今,却终难过美人关。”
方庭春与梅心离开孙婉家中,走在京城的大街上,真应该感谢王沁文,让她有机会,这样无拘无束地走在街上。
方庭春走着走着,忽然对面好像出现了一个人。方庭春一怔,那人像极了莫四爷。
“梅心,我还有些事,你先回去。”方庭春丢给梅心一句话,就跑了。
“哎?”梅心刚想说什么,可方庭春就已经远去。梅心无奈,只要自己先回了孙府。
人头攒动,方庭春紧紧地跟着那人,她确定了那人定是莫四爷。他还时不时地回头,以确定方庭春没有跟丢。
方庭春不知跟到了什么地方,没有一个人,莫四爷却忽然不见了。她朝四周望去,都是一些一模一样的胡同,根本不知道身在何方。
忽然一人从房顶飞身而下,直直地扑向方庭春。
风声骤起,方庭春一转身就迎上了一把刀尖,匆忙往后一退,一闪,抓过莫四爷手肘。
莫四爷一震,弹开了她的手,二人相斗数个回合,方庭春才找到说话的间隙。
“四叔?”方庭春心惊:“你在做什么?”
“哼。”莫四爷怒道:“我要杀了你这个叛徒!”
方庭春一惊,想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她一边躲避莫四爷的刀,还要一边解释。
“四叔,你先停下来听我说。”方庭春道。
可莫四爷哪里给她辩解的机会,仍旧提刀而来。他一刀劈向她的腿,方庭春飞身而起,将那把刀踩在脚下。
“四叔。我不是叛徒!”方庭春说得掷地有声。
“那你为何不想着如何替你爹报仇,如何替箜音谷报仇!还嫁给了孙词?”莫四爷怒上心头。
“你贪恋荣华富贵,连这父仇都忘了!”
“他不是我爹!”方庭春说道:“箜音谷也不是你我想象的那样。”。
想来这莫四爷还被蒙在鼓中。
方庭春正要解释,一黑衣人又从胡同中闪出,像一阵风一样,一掌击中方庭春胸口,方庭春口吐鲜血,往后退了几步,跌倒在地上。
“别忘了正事。”那黑衣人对莫四爷说道。
方庭春立马又站了起来,虽然那人换了副装束,又戴着斗笠。可方庭春却认定这黑衣人,就是孙词与王沁文大婚当日,出现在孙府的人。
“你究竟是谁?”方庭春哪里肯放过他,朝他袭了过去。
那黑衣人与莫四爷联手,方庭春占不到丝毫便宜。莫四爷也狠下杀手,刀刀致命。那黑衣人却拦住了莫四爷。
“不要因小失大。”他沉沉地说道。
莫四爷怒气难消,只好不甘地哼了一声。那黑衣人与莫四爷便往外跑去。
方庭春紧追在后,可片刻,外头就是人山人海,方庭春再也找不到那二人身影。方庭春在人群中来来去去,却始终不知他二人去向何方。
直到她晕头转向地走到德亲王府外。她知道德亲王,不外乎是因为嘉贝勒,懿格格。此时她有些不解。为何这黑衣人会在德亲王府外出没?
方庭春心中疑心渐起,可她不敢轻易上前去追查,毕竟无凭无据,又不知对方是什么身份,更不知道那黑衣人是不是德亲王府的人。
方庭春只好往回走,一路上魂不守舍的。
北京城这么大,按理说不应该碰到这么多熟人,可偏偏有些事就是那么巧,方庭春与段泽允,迎面相遇。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段泽允一眼就看到了方庭春,他本想避开,可是方庭春却已经看到了他。
段泽允便迎面走去。
“好久不见。”段泽允开口道。
“好久不见。”
“怎么就你一个人?你这是要回府?”段泽允问道。
“是呀。”
二人相对而立,不知该说什么。
“前头开了一家茶庄,不如去坐坐?”段泽允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了口。
方庭春一笑,答应了。
二人在茶庄里,对面而坐,这茶室十分的雅致,熏香茶香,相得益彰。
“其实你不必躲着我。”方庭春举起杯子,笑着说道。
“当年你潜入箜音谷一事,如今,我是真的不介意。”
段泽允心中一瑟,原来她以为他离开,是因为当年的段敏之。
“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看到你,我不知道我是该把你当成段泽允还是段敏之。我有时候也会恍惚,好像还是把你当成箜音谷的兄弟一般。虽然你不是。”
方庭春无奈地一笑。
“如果你希望是,我还可以是。”段泽允说道。
“那就好,我只是想告诉你,当年的事,我不介意,你不用放在心上。你发的誓,也可以不用当真。”方庭春望着段泽允。
段泽允一笑:“我想问问你,为什么当年你那么恨孙词,但却不恨我?”
方庭春抿嘴一笑:“那不一样,因为我爱他,所以恨他骗我。知道他骗我,我痛心,知道你骗我,我是愤怒。”
方庭春如实相告,这是她真实的想法。
段泽允一笑,喝了口茶。或许世间最失落的事,就是你念念不忘,而别人却根本不曾挂怀。
“听说你前段时间,出了京?”方庭春问道。
“是呀,有些差事,正好我无家无室,大人就派我去了。”段泽允说了谎,这是他自动请缨的,他希望离开这儿。
“沛儿她……”方庭春刚想开口。
“你别说了。”段泽允打断她。
“听说前段时间,你和多罗格格闹了些矛盾,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方庭春无奈地一笑:“还能如何。我本被禁足一月,这是婉姐姐生日,她请我去,我才能出来的。可恨的是,爷爷竟然不让我抚养珩儿。”
“你别怪大人。”段泽允说道:“他也有他的难言之隐。”
“我明白,不然以我的功夫,你觉得我夺不回珩儿?”
说道这一句,方庭春又恢复了一些当年得意的神色。
段泽允一笑,这似曾相识的感觉真好。
“你觉不觉得,其实你我二人还挺像的?”
段泽允问道,他有时候也很纳闷。好像他能理解方庭春的所有做法,甚至当一件事发生的时候,他就能猜到方庭春下一步会怎么做。
“我和你可不像。”方庭春笑道:“我和段敏之比较像。”
段泽允一笑,努力寻找一些段敏之的影子。
“对了,有件事我问你一下。”方庭春忽然正色道:“这德亲王是怎样一个人?”
“德亲王?”段泽允有些纳闷。
“这德亲王一向是左右逢源,独善其身。也没什么作为,你怎么忽然问起他来了。”
“我只是觉得很奇怪。”方庭春说道:“你记不记得去年孙词大婚当日,我出现在喜堂?”
“记得。”段泽允说道,当日的场景,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其实,是一个黑衣人将我引过去的。”方庭春说道。
“曾经我在想那个人会不会是我四叔。可今日,在德亲王府附近我又碰到那个人,他还和我四叔在一起,说明他根本就不是我四叔。”
“这事有些蹊跷,德亲王府的人,为什么要找你的麻烦?”段泽允皱眉道。
“我也不敢肯定他们是不是进了德亲王府,还有那黑衣人究竟是谁,我怎么也想不出。”
方庭春面色凝重,心绪万千。
段泽允见状,安慰道:“你放心,德亲王那儿,我多留意一些便是。如今,你还是先想想你在孙府的处境吧。”
“爷爷明理,我想他会把珩儿还给我的。”方庭春说道,紧接着,她又问道:“你最近可有什么事?”
“嗯?”段泽允疑惑道:“没有,刚刚回京,大人给我放了几天假。”
“那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方庭春望着段泽允,说道。
“什么?”
“帮我去一趟南京,取一个东西。”
“什么东西?”段泽允有些好奇。
“我写封信给你,你帮我带到南京如意典当,找他们掌柜的,帮我取回一个玉佩。那是我之前当在那儿的。”
“好。不过是什么玉佩?这么紧要?”段泽允有些疑惑。
“如今我也不敢肯定,你先帮我取回来,切记,一定要把信亲手交给掌柜的。”方庭春再三嘱咐。
段泽允看她神情,便知道这玉佩应该是个紧要的东西,可她既然没有说,也就不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