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致尧的电话晚了点，罗剑飞这会在警局，何荟的尸体同样也运到了警局，王若谷跟他在做笔录。
“老公，我们还是去公司吧，你这几天都在陪我，公司总要看看，我去事务所看一看，我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况且，丁曼语的话，我觉得未必能信。”
方芃芃沉思了半晌后才道。
“那好吧，郑明，晚点我们再换老三的车离开。”楚致尧等了等头，这等于告诉方芃芃他们被人跟踪了。
车子到楚天后，依旧是开到地下停车库，不过这一次，楚致尧特别交代了保安，非工作员工，不得进入地下车库。
“老公，你去忙吧，这里有阿明在，你先去忙，一会我上去找你。”
一进办公室，方芃芃就催促楚致尧回公司，有些事她仔细回想下，便能明白，尤其是现在看不见，某些曾经没在意的小细节，在脑海里慢慢清晰。
楚致尧前脚刚走，徐芳菲就过来敲方芃芃办公室的门。
“进来。”
尽管方芃芃看不到，但是她能感觉的到，必定是徐芳菲，这也是她第一个怀疑的人，这会徐芳菲突然出现，让她觉得徐芳菲正是‘做贼心虚’。
“姐，您可回来了，这几天我都急死了，打您电话一直关机，问人也没人理我，您去哪了？”
徐芳菲一进来就叽叽喳喳，在方芃芃身边有段时间了，她跟方芃芃说话的时候也越来越放松，这几天，方芃芃不在，她也悄悄的上过‘楚天集团’，甚至打听过，可是不仅方芃芃没来，就连楚致尧都没来，她心里七上八下，很怕方芃芃出事。
“徐芳菲，你觉得我会在哪里？”
尽管看不见，但是方芃芃还是从声音判断去徐芳菲的位置，看了过去。
“姐，我……我真的不知道，姐，我……”
“你不知道吗？徐芳菲，我一直在想，当初留你下来到底是不是错了？我是不是……”
徐芳菲一听，脸色变了，急着打断了方芃芃的话，“姐，您一定要相信我，我再没有做任何伤害你的事，真的没有，姐，方律师，我知道那些事都是违法的，我不会去做的，而且您是我亲姐，您给了我机会，我不会再害你的，您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徐芳菲一再的强调自己没做对不起方芃芃的事，一再的恳求方芃芃相信她。
方芃芃很想告诉自己相信她，可是徐芳菲对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她心里真的没法全然的信任，徐家在爸爸妈妈去世后，对她来说，那里跟她就再没有关系了。
“徐芳菲，你看着我，告诉我，我有什么不同了？”
方芃芃向徐芳菲招手，当然，她说这话郑明是知道的，实际上从徐芳菲进来后，郑明一直注意着她。
“姐，你受伤了吗？”徐芳菲轻步上前，小心翼翼地问。
“你觉得呢？”
“姐，真得不是我，我没有……姐，你眼睛怎么了？”终于，徐芳菲发现了方芃芃眼睛的异常
，当然，这也是方芃芃有意让她知道的，目的就是为了试探自己这次中毒，徐芳菲有没有动手脚。
“徐芳菲，在你心里，是怎么看我的？”郑明没有制止，也没有任何暗示，因此方芃芃再次问道。
“方律师，我今天说的都是真心话，不管是以前我对你有敌意，嫉妒你的时候，在我心里你也是我姐，我知道，以前我爸妈，包括奶奶对你都不好，但是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血脉相连的家人，”
徐芳菲眼睛有些湿润，尽管方芃芃看不到，但徐芳菲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小的时候，她很喜欢自己有个姐姐，可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也有些明白，是爸妈做了对不起姐姐的事，甚至还有奶奶，但她只是个孩子，无能为力。
“你不是想知道我这些天在哪吗？看着我的眼睛，我在医院，这么多天都是昏迷的，因为我中毒，就在事务所，在我自己的地方被人下了毒，而我却一无所知。”
方芃芃不是一个冷情的人，只是在经历了父母骤然去世后，她将自己的感情掩藏了起来。现在徐芳菲这么一说，她心里反而有些许的内疚，毕竟从一开始，她就不曾将徐芳菲当妹妹。
“你出去吧，在我眼睛完全恢复之前，我还需要住院，平时你帮我多盯着点，看看谁比较可疑，但是有一点，这话谁都不能说。”
徐芳菲这会脑里有些乱，她问自己，是不是她做错了，徐家对她的态度，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是因为她自己造成的，至少那个时候，堂弟，堂妹们都还小。
“方姐，您不想想太多，不管徐芳菲说得是真还是假，也掩盖不了，她曾经伤害您的事实。”
郑明感觉到方芃芃的气息不对，劝道。
“我没事，可能因为看不见，自己爱胡思乱想，郑明，帮我倒杯水。”
方芃芃向后靠在椅背上，觉得异常的心累，她知道楚致尧的妈妈一直不希望她上班，她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回去休息？
“方姐，除了罗律师和何助理之外，其他人一切正常。”
郑明送水过来的同时道。
“我打个电话给学长。”方芃芃说着拿出了手机，郑明立即上前，要帮她拔号。
“我自己可以的。”方芃芃按住了郑明的手，尽管医生说只要解毒眼睛就能恢复，但她不希望什么事都领先别人，她想尝试着自己去做。
“好的，方姐，我就在您身边，有什么需要的您尽管说。”
“我没事，只是想静一下，郑明，你先出去吧。”
此时方芃芃脑中有些乱，很多事情知道和接受是两回事。
手摸索着按了罗剑飞的手机号，幸好那边很快就接了。
“芃芃，是你吗？”电话那头罗剑飞的声音传了过来。
“是，剑飞，你现在在哪？何荟……”
“芃芃，我在回事务所的路上，大概一刻钟就能到了，我回去再跟你说。”罗剑飞这会正在开车，不太方便接电话。
“好，那我等你。”
听到罗剑飞已经回来了，方芃芃竟松了口气了。
此时的楚天集团
灏灏这会已经回楚家休息了，楚致尧这个总裁已经缺席好几天了，不过员工都已经习惯了，自从总裁夫人回来后，总裁要是不迟到早退那才叫奇了。
楚致尧也只是看了下，顺便拿了下老三的车钥匙，之后便准备带着媳妇儿离开。
方芃芃一杯水还没喝完，楚致尧就下来。
“老婆，我们现在走吧。”
听到老公的话，方芃芃瞬间清醒，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直到楚致尧的手碰到她的脸，才意识到自己流泪了。
“老婆，我们是夫妻，不管有什么事，都是可以一起承担的。”
看着媳妇儿这样，楚致尧心里特别难受，如果他狠一点，老婆就不必承受这些，他还是太过温柔了。
“老公，我没事，就是心里有些不舒服，学长回来了吗？”方芃芃头贴在楚致尧的腹部，使劲蹭了蹭。
“还没，我们先去见那个女人吧，何荟的事，罗剑飞会处理好的，晚点我们问他就可以了。”楚致尧这会已经确定了，地下车库并没有人，现在离开是最佳时机。
方芃芃点了点头，夫妻离开了楚天集团，开车的依然是赵锋的人，离开的时候，郑明观察了，这次他们后面没有尾巴了。
他们赶到关着丁曼语的地方时，已经是一小时后，也是午饭时间了。
方芃芃并不想被丁曼语看出自己瞎了，因此，进去的时候，她是挽着楚致尧的胳膊进的，鉴于丁曼语之前很配合，赵锋他们只是限制了丁曼语离开房间，并没有虐待她。
“方芃芃——”看到方芃芃，楚致尧惊了声，脸色瞬变，急道：“楚致尧，你说过，只要我说了，就不会杀我的。”
原本，丁曼语以为自己会活着，但是看到方芃芃这一刻她害怕了，她心里很清楚，就凭她还对方芃芃做的那些，换做任何人都不会大度地放过自己。
“丁曼语，既然你逃了出来，还活着，为什么不好好的活着，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我？我们从小就认识，就算不能做朋友，也不至于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为什么？”
方芃芃冲着丁曼语说话的方向问，她的心很痛，这种痛让她想到五年前离死亡最近的那一次。
“为什么？方芃芃，你还是这么幼稚，这么天真？你竟然问我为什么？你只是个孤儿，你应该卑微地活着，可是你呢？却活得那么滋润，活得那么潇洒，凭什么？”
丁曼语认定自己这次真的要死了，情绪上有些失控。
“是，我爸妈是不在了，但是我还有姥姥，还有舅舅，还有亲人，我相信我爸妈在出事前，所企盼的说法是我快乐地活着，我在可以选择的时候，我为什么不好好的活着，丁曼语，就算我们不是亲姐妹，我们也是朋友，不管我怎么活着，我也碍不到你……”
“你就是碍了我了，碍了我的眼，碍了我的一切，你知道吗，当初我爸本来是想让我哥娶你的，凭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