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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奈何情深

“等等!”听到“从头说起”这四个字,汐悦突然发现有些事是不可说的,比如去林耀家。

倒不是怕她们多想,只是筱粲若是说她去他家过夜的事,就一定会说原因,而这个原因如果被周瑶知道,以她对周瑶的了解,自己一定会一直被她感恩戴德当做救命恩人对待很明显这不是她想要的。小学老师教导过,做好事不应该留名:我的名字叫红领巾~但其余三人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见她突然阻拦,情势大转,新组合好的六只大眼睛开始向汐悦眨呀眨。

“呵呵我是想说”她轻抚马尾,搜肠刮肚地想着理由,终于用余光瞟到了一个正走过来的人,“瑶瑶,你看谁来了!”

三人一起回头,终于看见了依然帅得像个吸引人眼球的发光体的慕容倾。

于是彻底冷场了谁也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好。

慕容倾在大家心里一直是个挺阳光的形象,是介于沉默和话唠之间的一种人。现在他默默走过来又默默站着不说话,让周瑶以外的三个人都想把他举到太阳底下看看有没有水印了:别是纪凌天假扮的吧?

“咳咳”筱粲本想打破沉默说点什么,但想来想去发现这里最没立场说话的就是自己,只好继续保持沉默,用桌上的纸巾擦擦自己什么都没吃过的嘴,来掩饰尴尬。

“对不起。”

“对不起。”

好一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鲁迅先生说得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现在看来两位当事人都不打算灭亡,于是一起“爆发”了。

再然后,两人对视一眼,都红了脸颊,继续沉默。

“那个,你们先说着,我们去那边坐。”肖冉终于发现了问题的重点:这杵着仨灯泡呢。

于是,三只白炽灯默默转移阵地到他们身后那桌,便于观察。

男女主人公开口:“那天”

“那天”

后面的三人都想揭桌子而起了:他们敢不这么默契吗!?

这俩人也挺不好意思,接下来的五分钟里一直重复这样的对话:“你先说。”

“不,你先说吧。”

“还是你先说吧。”

“我先说!”肖冉的忍耐一直是很有限度的。此刻她已经瞬移到了周瑶面前,“老规矩,石头剪刀布,一局定胜负。你赢了你先说,我赢了他先说。”

全场都默默看着她。

很快,“赌局”结束,周瑶胜。

“你们继续。”肖冉自然地回到观众席,表情自然得就像是去打了瓶酱油。

“那天我是被强迫的,他”周瑶咬咬下唇,终于决定从头说明白。

“我知道。”慕容倾没给他解释的机会,“是我太没自信了,我以为像你这么好的女生,一定会有很多男生喜欢,而我又很久没跟你见面,我以为”

“怎么会,我一直喜欢你的!”周瑶下意识说出实话,又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小脸羞得通红。

“我知道。虽然我喜欢你的时间没有你喜欢我长,但以后的日子里,我会比喜欢自己还喜欢你。”慕容倾又露出了属于他的阳光微笑,令周瑶无比舒心。

身后的四人可就没有那么痛快了:她们正忙着掰着手指头分析慕容倾这句绕口令的中心思想。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周瑶还没完全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头脑。

“是小冰告诉我的。”

听到他提夏冰,汐悦的心又揪了起来,她忍不住走到慕容倾面前问道:“他什么时候走?”

“今天的飞机,我送他进去后才过来的。我确实想过通知你,但他说”

“相见不如想念是么?”汐悦接过话。

“是。”

“我还没有来得及,跟他说声对不起”汐悦喃喃说着坐下来。

“谁都有选择爱与被爱的权利,你们都没错。而且,他身处那个位置,有些事确实身不由己。”慕容倾试图安慰她,却发现自己只能是说些干巴巴的事实。

餐厅里的背景乐突然转换,是那首《你不知道的事》。

汐悦想起艺术节上那个一身白衣的王子为她弹唱的歌曲,想到他孤寂的背影,想到他寂寞地离开。

原来,即使不爱,心也是会痛的。

但这个世界总是这样,有人欢喜有人忧。眼前的小两口加上肖冉和慕容倾,彼此两情相悦,见汐悦沉默了一会就恢复了活力,便都忙着去约会。

他们不知道的是,汐悦拉上筱粲在KTV唱了一下午的歌,嗓子都有些沙哑,却翻来覆去仅唱那一首《你不知道的事》,即使筱粲心急之下关掉音乐,她依然在清唱。

“你是不是,至少有一点喜欢他?”出来之后,筱粲小心地问她。

“如果我要出国,而且可能永远不会回来,你会不会伤心?”汐悦反问她。

“当然会。”

“所以啊,我对他,就是这种好朋友间的感情。心里很难受,只是为他觉得不值。喜欢了很多年的女孩没有选择他,最终还要无奈地走联姻这条毫无感情可言的路我很想帮他,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想答应他,但是然后呢?我们就真的都快乐了吗?不确定的未来,我怎么敢要”汐悦似乎很久没有说这么多的真心话了。

“别想那么多了,他既然已经走了,就肯定希望你在这能够快乐地生活。别让他失望,对不?”筱粲扶着她安慰道。

“嗯,我们都会幸福的,对不对?”汐悦看着筱粲,眼中满是渴望。

筱粲想回答她,却发现自己被她的情绪感染,嗓子里像堵了什么东西,令她说不出话,只好用力点头。

有人说,成长的代价,就是放手。

就这样,肖冉和周瑶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宿,筱粲一个人生活得风生水起,汐悦时不时被林耀叫到各种场合充当女友,两人欢喜冤家的相处模式到也是一种别样的融洽,至少让汐悦渐渐从夏冰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她们就这样在属于自己的甜蜜的日子里走过大三,又走过大四,来到了毕业的季节。

纪凌天读研只需两年,所以和她们一起参加毕业典礼。

毕业舞会在夜晚举行,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最好的狂欢时节。在满场的欢声笑语中,肖冉被一只熟悉的大手牵引,一直向前走着。

夜很黑,校园里的路灯也不知为什么闹起了罢工,但被这样一只温暖的手所牵引,一向怕黑的肖冉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她知道,这个人值得让她安心。

她甚至希望,自己能一直被他牵着走到未知的将来。

“到了。”温柔的声音自耳际传来,令肖冉觉得心有些莫名的痒。

“这是湖边?”肖冉只能根据模糊的轮廓判断地形。

“是。”纪凌天也不多话。

“来这干什么?”肖冉不明白,“难道你想趁这月黑风高杀人夜把我灭了?”

“呵呵,我怎么舍得~”纪凌天似乎比以前更懂得温柔。

“那到底来干嘛啊?别告诉我你是来赏夜景的!”

“嗯,也可以这么说,”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夜光表,“再等一分钟。”

“什么啊?”肖冉的好奇心彻底被调动起来。

“马上就知道了。”

秒针与时针和分针在表盘的最上方汇合,这是灰姑娘告别王子的时间,却是肖冉的王子给她惊喜的一刻。

漫天的烟花争奇斗艳,晃到了她的眼睛。

“好漂亮!”她由衷感叹。

“就知道你会喜欢的。”他轻吻她脸颊,继续说,“马上还有更精彩的。”

“是什么?”

纪凌天没有回答她,只是向着天空打了一个响指。

蓝色光幕突然出现,湖水似乎受了感染,组成一股股水柱,随着音乐声起起落落。

背景乐是肖冉最喜欢的《天空之城》。

女人是容易被感动的,肖冉面对此情此景,自然忍不住落泪。

音乐结束,光幕突然变成粉红色,两股水柱像是挣脱了地心引力,在水平面之上组成了一枚桃心。

“哇”肖冉回头想说话,却发现纪凌天正单膝跪地,手中举着钻戒。

“嫁给我,好吗?”夜色中,肖冉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能感受到他的认真。

“可是,我还没准备好”她迟疑。

“没什么要准备的,我会打拼,会照顾你,会保护好你,你只要安心做米虫就好。”他的语言依旧诚恳。

“好。”肖冉的声音有些哽咽,任由他将戒指戴在自己手上。

突然间口哨声四起,路灯也恢复了光亮,露出一群看热闹的人。

“亲一个!亲一个!”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

当然,这事本来就注定不是小事。

“呀!”不远处的周瑶突然轻呼一声,打断了大家的喊声。

“嗯,还是瑶瑶知道给我解围”肖冉松口气道。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我就是看到熟人了。”周瑶示意他们别管她,随即蹲下身来,看着眼前的鸭子是她以前捧在手里的那只,已经长大了呢。

“原来是它啊!”慕容倾似乎也想到了那日的情形,在周瑶耳边轻笑,引得她一阵脸红。

众人见确实没什么事,便继续起二位新人的哄。

于是,在天上一轮圆月和地上一群闲人的见证下,二人深情拥吻,忘记了时间和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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